(一百二十二)
海边的别墅,海风一阵阵地吹来……
沐圣野坐在客厅的超大落地玻璃窗前的地上,身边放着好几罐啤酒,有几罐已经空了。他靠在玻璃窗上,外面就是一片蔚蓝而广阔的大海,偶尔会有几朵浪花冲向海滩,阳光洒在海面上金灿灿的。
沐圣野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又狠狠地灌了口啤酒,头有些晕……
“咚咚——咚咚——”门外一直有人在敲着门。
沐圣野一动不动,谁都不想理会,好像他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他心痛得要死掉一样。
“圣野,你开门好不好?我有话要跟你说!”黎爱站在门外大喊着。
她透过大门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沐圣野坐在地上在喝酒,她似乎能够闻到屋子里那刺鼻的酒味。她已经站在门外敲门很久了,无论怎么说话沐圣野就是不理会她,而他哪里都不去,就是呆在这间别墅里,一步都不踏出家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到是黎爱的声音,沐圣野的心有一阵抽搐,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天在游泳池发生的事情,怎么醉都忘不掉……
看到莫熙乔被莫志杰抱着越走越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原地放她走,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力给莫熙乔幸福了。那天回去之后,晚上伊淑慧就到了度假村,她说这几天公司还算比较空,所以她就来看看他们这些孩子。对于早上发生的事,他们谁都没有提起,只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有根刺一样,气氛显得很是尴尬。呆到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跟着伊淑慧回去了,离开这里的时候,沐圣野忽然觉得莫熙乔已经退出了他的世界,不会再回来了。
“圣野,你听到没有?我求求你,你开门好不好?我真的有话要跟你说!”黎爱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还没有离开。
沐圣野紧紧地皱着眉头,他无法原谅这个女人,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了,但是就算她站在门外敲上几天几夜的门,他都不会心软的。事实上,这一个多星期以来,黎爱每天都会来,坚持不懈。
忽然,沐圣野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朝着门口走去,手上还拿着喝了只剩下半听的啤酒……
“圣野!圣野!”黎爱看到沐圣野终于肯出现了,她激动地拼命敲着门。
沐圣野走到玻璃门前,他眼睛很空洞,好像没有一丝光芒。他眼睛飘到远处,然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趁我还没有失去控制之前,快点离开这里。”沐圣野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好像他每吐出一口气都能让周围结冰一样。
黎爱看到沐圣野一脸的冷漠,想到他很可能会转身离开,但又不会认真听她说话,她立刻大喊:“圣野,等等!”
本来沐圣野想转身离开的,但是看到黎爱一副着急的表情在翻着包包,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就站着没走,懒散地靠在玻璃门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会从包里拿出什么。
黎爱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她对着玻璃门里面的沐圣野指了指她手上的小本子,说是她有话要写给他看。接着,黎爱便低头在本子上“沙沙”地快速写着什么,她有些微微颤抖。写好之后,她就把本子放到沐圣野的面前让他看。
“我们,离婚吧……”小本子上写着这五个字。
沐圣野刚开始还以为是他喝醉了眼花,他摇了摇头,才发现那几个字依旧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有些清醒过来,看了眼在小本子后面的黎爱,她的脸上趟着两行眼泪。
“你……”沐圣野感到有些惊讶。
黎爱收回本子,匆匆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然后又低着头在本子上写字……
“我放你走了……从那天掉下泳池之后,我才发现,我和你,都不是幸福的……”黎爱把本子同样地放到沐圣野的面前。
看完了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触动了沐圣野心底深处的伤口,他的眼睛忽然那么酸,好像有液体在眼睛里流淌。他不说话,只是转过身,慢慢地靠在玻璃门上,不让黎爱发现他的悲痛。
“圣野,我真的决定跟你离婚了,你自由了。”门外,黎爱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至于婆婆那边,我会跟她讲清楚的,你不用担心。”
沐圣野没有任何动静,黎爱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但她知道,他不想再看到她了。
“对不起……”说完这句抱歉,黎爱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沐圣野打开了门,站在黎爱身后,轻轻唤了声,她便停下了脚步。
“办手续那天,打电话给我。”沐圣野淡淡地说。
“嗯,好。”黎爱背对着沐圣野点头,眼泪却没骨气地又流了下来。
“对不起。”沐圣野最后说了句抱歉,对于黎爱他只能做到这里。
黎爱笑了笑,说她接受他的道歉,接着便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也许,这段根本毫无意义的婚姻生活到这里也结束了,他恢复了自由,可是,那个让他想结束单身的女孩又在做什么呢?
他拿出手机,翻开电话簿看到莫熙乔的电话,停留了很久却都没有勇气按下去。最后,他只是把手机放回了口袋,也许不再去打扰她的生活才是对的。
两个星期之后,沐圣野和黎爱办好了离婚手续,他们正式离婚了。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沐圣野还没有结婚之前,他又变成了女人心目中最有魅力的黄金单身汉,变成了她们茶余饭后的唯一话题。他开始每天忙于工作,有时候公司的事会让他忙到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而他的秘书依旧是那个花痴女Vicky,每天向他汇报他的Schedule。每天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应酬,有时候会趁着这种机会喝到狂吐,难受得没人能知道,晚上一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会痛到哭,第二天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出现在大家面前。
对了,那间为莫熙乔租来的房子沐圣野把它退了,他说以后都不会再有人过来住了,反正是空着,触景伤情太伤人了。但他还是会常常想起他跟莫熙乔住在那间房子里的生活,那种怀念让他痛苦而甜蜜,而让他能有这种感觉的女生,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他曾试着打过莫熙乔的电话,但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他也不敢回去度假村找她,有时候会偷偷借口跑去度假村住上几天,想偷偷看看她过得好不好,但从没有一次会看到她的身影。
他想,她是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几天之后,沐圣夏又出现在了沐圣野的公司。
自从莫熙乔消失之后,沐圣夏就会常常来找他,有时候约出去吃饭看电影,有时候什么也不做,就是呆在他的办公室里陪着他。沐圣野常说她这是在浪费跟晟睿好好相处的时间,让她回去不用特地呆在他身边,但她就是笑着摇头。
“今天来,又要我陪你干嘛?”沐圣野一边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我来约你吃饭看电影啊。”沐圣夏看着落地窗外笑着说,“不知道沐先生赏不赏脸呢?”
“又是吃饭看电影……”沐圣野泄了口气,合上手上的文件夹,“电影都快被你看完了……那今天又想到去什么地方吃饭啊?”
“当然是发现个好地方啦。快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呢!”沐圣夏催促道。
沐圣野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就被沐圣夏拉着去吃饭。看到沐圣夏每天都能跟沐圣野亲密接触,虽然是亲妹妹,但这个特权还是羡慕死了很多女生。
餐厅离公司不是很远,所以他们并没有开车去,沐圣夏说是走路能让他放松心情。走了没多远,忽然沐圣夏指着街对面一家花店,说她喜欢那家店的店面。
“薰衣草?没什么特别的啊!”沐圣野耸耸肩膀回答。
“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知道吗?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沐圣夏笑了笑回答,“跟我的心情蛮像的。”
“呵,傻丫头。”沐圣野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们还真是苦难兄妹。
接着,沐圣夏就撒娇地说要沐圣野买束话送她,虽然很煽情,但沐圣野还是同意了。也许是那家花店店名的意义让他触动心弦——等待爱情——应该也是他的心情吧。
“欢迎光临。”刚走进店里,就传来女生热情的声音。
而那个女生转过身来的时候,沐圣野跟沐圣夏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莫幼晴?”惊呼一声,却又拉开了命运设定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