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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从寨子后面到山坡上有两条路,一条是放牛走的牛路,要经过水沟,水塘,绕弯的山坡,宽阔安全,但距离比较远,花在路上的时间比较长;另一条是直接从山峰边上爬上山顶的小山路,陡峭窄小,路两旁长满了茅草毛刺,有些危险,但距离比较近。作为年轻人的我们当然会选择近距离的小山路走。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一个跟着一个向山上爬,我们穿过茂密的树林,爬过陡峭的岩石,走了十几分钟,我们来到半山腰的‘鸡翅拐’(山路名称,盘旋在山腰中间形状成鸡的翅膀)。那里有一个可以喝山泉水的山洞叫‘水洞’。老四哥问:“你们要不要吃水,要吃水的话,我们去‘水洞’里吃,如果不要我们接着往上走。”有几个人说要喝水,又有一些说不要喝水了,直接上坡。老四哥说:“那要吃水的一路去‘水洞’吃水,不吃水的在这里歇歇。”于是我和几个要吃水的同伴往‘水洞’走去,山腰上没有路,只能慢慢一脚一脚走过去,脚底下都是胖脚的茅草,毛藤,斜坡上脚还不时的往下滑,感觉甚是危险。但是为了喝到清甜的山泉水,大家都积极的往前走,一百米的距离愣是走了十来分钟,终于来到洞口。洞口都被茅草、毛藤遮掉了一半只露出一扇门大小的洞孔。我们一行人一个跟着一个的往洞里走,走了一会,眼前变得一片漆黑,顿时身体马上感受到了洞里的寒气,预示着我们已经来到了山洞的深处,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时随行的同伴打开了电筒,洞里马上出现了零零散散的光影,我看到了洞顶凹凸不平的岩石,影子拉在地上细细长长的。狭小湿润的洞两旁是坚硬凸起的石头,走在洞中的我们不小心就会左右碰壁,大家小小翼翼的继续往前走了一会,忽然听到“叮咚,叮咚”的滴水声,往前望去,洞的尽头变得低矮狭小,地面上有一个脸盆大小的水塘,水塘四周都是石头,水正从山洞顶上的岩石上一滴一滴的往水塘里滴着,形成了泉水坑,我们要喝的就是这坑里的山泉水。大家围站在水坑边上,一个一个轮流去喝水,喝水的人得蹲在水坑边上双手撑着岩石,俯下头去喝坑里的泉水,旁边的人用电筒照着,以免喝到脏东西。泉水冰凉、甘甜,非常解渴,一口下去一直凉到肚子里,马上就觉得嗓子润泽舒服了。喝完水后,我们一个跟着一个走出了‘水洞’,继续向山顶走去。我们翻过一座百来米高的山峰后,看到了一个平坦的朝天坑,那里是我们小时候经常放牛的地方,叫‘苦竹荡’,荡里是别的山寨种的玉米,黄豆,刚刚发出了新芽,看上去像地上盖了一层嫩绿色的薄纱,这也预示着春耕已经开始了,大家要趁着春耕前的这段日子尽情的玩耍。我们要钻的‘出风洞’就在这荡口的顶峰上。于是我们绕过‘苦竹荡’,来到‘出风洞’口。

老四哥安排钻洞的顺序,大个子的男生在前面带路,我们小一点的女孩走中间,老四哥跟在后面,大家都点着自己手中的火把,一个一个慢慢进入洞口。这是一个超南向北的山洞,洞口四周的边上镶了平整的石头,进洞一小段距离后还有一个类似于房屋玄关的地方,春日的阳光透过洞口在玄关处撒下了温暖的光辉,给充满寒气的山洞带来了一丝丝的温暖。玄关后面是高低适中的石头台阶,有七、八十公分那么宽,一层一层往下延伸,我们沿着石头台阶往里走,洞中变得越来越开阔,台阶的左边有平坦的石头桌子,还有几个板凳大小的圆石凳,右边有深不见底的地洞,还有五、六个大小不同的叉洞,有的浅显见底,有的弯曲黑暗,看不到尽头,越往里走路越窄。在我们走了十来分钟以后,看到了一座两米多高的大岩石,岩石顶的中间只留下了一个一人通过的通道,我们翻过岩石,钻到了洞的深处,顿时眼前一片开阔,一百多个平方米的平坦地面出现在眼前,四周的洞壁干净光滑,有一块像双人床大小的石头靠着左手边的洞壁,旁边有几块大而平整的石墩子,洞壁底下还能依稀看见几块打碎的土坛子碎片。听老人讲,这个‘出风洞’以前是住着土匪的,他们把‘出风洞’当做自己的老营,经常在周围的寨子里偷牛,偷马,偷姑娘,还偷山上的玉米、高粱,所以小的时候,大人总是嘱咐我们不能乱钻山洞,怕在里面遇到土匪。开阔的洞顶是一根根千姿百态的石山,它们倒吊在洞顶,有的像刚出土的竹笋,底部大,尖端细,有的像一座山峰,零零碎碎的小石山就像山峰上的小树,有的像毛茸茸的小绵羊,躺着那里一动不动,还有的像人的手掌,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整齐的排列在洞顶上。每座石山上都挂着亮晶晶的水滴,在火把的光照下,闪出了迷人的亮光。伙伴们看到这样的美景,不禁欢呼起来,大家忙着去摸石床,摸洞壁,还有的爬到高处去砸石山,都想把这美丽的石山带回家去养。据说石山有水养着是可以长大的,于是我也砸了几个像竹笋的小石山带回家去养,尽管后来也没养大。大家砸好了石山,接着往洞的深处走,道路变得越来越艰险,只有一条容得下双脚大小的岩石路进去,湿润的岩石有些打滑,岩石两旁都是深不见底的大岩洞,如果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走这段路的时候,老四哥在后面不停的提醒大家“看好路哈,慢慢走不要急,大的看好小的。”岩石路过后我们看见了一个很深的大坑,四周的岩石陡峭湿滑,岩石旁边还有一些浅显易见的叉洞,有几个伙伴正在钻进钻出的玩着,也有大胆的伙伴已经走到了大坑的对面,他们正在那边喊“过不去了,过不去了,前面只有一个小洞,钻不过人了,往回走吧!”听到伙伴的喊声,老四哥说:“到洞底了,大家往回走吧,都慢点小心点啊,大的看着点小的。”于是我们一行人都按着来时的路向洞口走去。来到洞口一看时间,才到中午,老四哥说:“现在还早,我们再去看看对面山上的小山洞吧,我听说里面有很多好看的石山。”“老四哥,我们肚子饿了,也不想去钻洞了,要么我们在这里烤粑粑吃,你们想去钻洞的就去钻洞。”同行的小菊姐说。老四哥听了小菊姐的话,说道:“那好吧,想去对面山洞里敲石山的跟我走,想在这里烤粑粑吃的就在这里烤粑粑吃吧。”于是,十几个人兵分两路,我和小菊姐她们一起留在‘出风洞’口烧火烤糍粑吃,等我们烤好吃完老四哥他们也从对面山上回来了,这样我们一路人又在老四哥的带领下,下山回了家,惊险有趣的钻山洞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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