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亚,布莱克……”
这些名字是陌生而熟悉的。
我不想去在乎这些。那毕竟不是我的故事,我不会有过多的感慨。
我讨厌对别人的事情指手画脚的人。
那不是你的经历,我不希望你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人的身上。
毕竟,想想就可以了。
但或许他们真的只是随便地想想。
争论这些是毫无意义的。
毕竟,谁都不想扯上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就算有善良的人又怎么样呢,反正这只是虚伪的。
我越想越乱了,那声音和画面再一次重叠交错在脑海,让人十分的头疼。
我放下了日志。我已经看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看下去了。
然后我又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日志的主人是谁呢?他会不会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呢?
或许他的日记真的可以让我产生共鸣,也会有回忆。
可是回忆再美,也是会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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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清楚邻里都是些什么脾气。
本来我就不擅于与人相处,所以就搞得我和邻居之间几乎没有谈话。偶尔也是会有一些的,但是除了彼此客套地问候就不再有任何的话题。
可能小时候,我还是比较外向的吧。
有他在旁边,也有她的陪伴。
闷热的夏天总能听到蝉的鸣唱,阳光也就透过了树枝枝叶的缝隙洒下。我和他嬉笑着。那个地方总是长着大片的蔷薇花,很香,也很美。她也总是微笑着,看我一个人在倾听风的声音。
这也只是属于我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世界而已。
因为那次的事件让我那本就不起眼的小小世界也褪去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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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卷起的火舌烧灼着一切。我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
当我迈出那一步的时候,他扯住了我。
我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突然对温和的他焦躁的大吼。
“放开我!”
可是他没有松手,他不愿意看到我去火海里冒险。
我感觉在那一刻我比以往任何时候对他产生的讨厌所加起来还要多,那几乎是完完全全的恨意。
我甩开他的手,急促的脚步踏着心跳的节奏。
火光闪烁。
整个世界都交错的朦胧不清。
眼花缭乱。
在晕眩的世界中,她的影子是那么的接近而又飘渺。
可是,只是幻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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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被大火烧毁了大半,连剩下的花朵也是苟延残喘般的活着。
花心里有一颗颗晶亮的水珠,那是昨夜凝结成的露。
火将它们的花瓣烧灼的似乎没有半点的水分了,但在那一层层深处裹住的花心上,仍然没有丝毫的影响般。
晶莹的露水,折射迷蒙的光。
空气中有一股刺鼻的焦味。
可这是几天后,我才看到的情景。
在那短暂而漫长的时光里,我却躺在了医院里。
那个时候的我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件对我来说最难以置信的事情。
她消失了。
世界上再没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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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似乎没有几面之缘的父亲来接我,把我送到家中又匆匆的离开。
唯一不同的是,家里多了一个他请来的人。
负责照顾我的人。
其实我并不需要什么人照顾。
因为,她是不可替换的。没有人能够做到。
那个女人倒也是十分的负责。几乎是想尽一切的照顾我。
可是我不希望别人干预我的事情。
除了她和他之外的所有人最好都不要干预。
可是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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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孩子像约好了一般,同时来找我做游戏。
我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以往的时候,他们对我是敬而远之的。
为什么,现在反而来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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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子叫嚣着,又一次故作无意地把我碰倒在地。还未等我爬起,他们就讥讽地笑着,向远处跑,想把我直接甩在后面。
我未免不是有些迟钝,居然认为他们是好心的邀请我。
从一开始,他们就想好了这样排挤我,排挤这样一个与他们不同的异类。
可我傻傻地从地上起身,觉得他们应该是无心的时候,一个孩子却又说:
“啊,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家妈妈会着急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仰起头。他们嘲弄而恶毒地笑了笑,
“你也赶紧走吧,回家去,不然妈妈会等急的。”
原来是这样。
我才如梦初醒。
这样的我,就像小西蒙*一样啊。
不,我有家人。
我不是西蒙。
我想对他们这样大喊时,那些孩子却早已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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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躲在门后偷听的我,却听到了那个法医这么说:
“……死者极有可能在逃生时,意外的被当时的蔷薇丛伸出的藤蔓绊倒……如果可能,在当时死者逃生路线中,蔷薇的藤蔓上采集到血液样本……”
也就是后来,我几乎骗了所有人说:
“我对花粉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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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在合上那本让我心痛的日志,又遇到了那个最不想遇见的他。
那个阻止我冲进火海却害死了她的他。
麦文。
调查那次火灾事故和母亲死亡的原因的人员,却不知道,麦文,间接的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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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文是这么对我如是说的。
在我生日的那一天,他发了高烧。
事后没几天,也就是出事的时候,麦文,他,却想到了送我礼物。
可是那天他没有找到我,而是去找了我的母亲。
不知为何,他只是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
母亲在那个时候走进了蔷薇丛。
也导致了这样的结局。
如果麦文没有去找她,事情就不应该变成这样的。
绝对不会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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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把他放在我门前的蔷薇的花瓣,撕成一片片。
盛开的蔷薇,就这样凋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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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法国作家莫泊桑的作品《西蒙的爸爸》,是一个因为没有爸爸而备受排挤,渴望父爱的孩子,最后铁匠菲列普·雷米成为了他真正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