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疯人有没有传染性?”钱益宽貌似无意的说了一句,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一直没有提起这个话题,并不是没想到,而是因为难以面对。
这里已经有好几个伤员了,贸然谈及传染,必然影响大家情绪稳定,进而不可避免的产生隔阂,把人群人为的分成两部分,没受伤的会排斥伤员,甚至试图抛弃伤员;伤员则会充满恐惧和焦虑,最后精神崩溃,甚至发展成‘要死大家一起死’的仇恨。
“要有怎么办?你特么还想把我们弄死不成?有种你就试试!”杜铭迁受了伤又没联系上家人,情绪烦躁不安,一点就炸。
“我可没有这么说!你和老齐,还有班长,都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们!但现在这种情况是,谁也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出事,难道适当的防范不是应该的吗?”钱益宽坦坦荡荡,毫不遮掩自己的观点,在他看来,发现危机的可能却不加以处理,实在是愚不可及,团队面临这种情况,应立即止损,防止损失的进一步扩大。
杜铭迁自然不肯罢休,愤怒的指责钱益宽阴险自私,而钱益宽则不断反驳,两人争吵起来,眼看两人越吵约激动,艾建鹏赶紧隔开两人,其他人也过来劝架,但大家都是若有所思,气氛微妙。
秦青珞暗暗叫苦,她本来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自己来提起这个问题的,她也是伤员,由她主动提出接受大家看管,这样其他伤员也好跟着做,一方面能保证安全,另一方面也照顾伤员情绪。
主动和被动,差别可大了,主动是个人为集体做出牺牲,给人感觉自己是在保护大家,有一种荣誉感和使命感,每个人都有英雄情结,这一刻会觉得自己就是英雄,其他人也会觉得伤员有担当、识大体,是可以信任依靠的对象,会产生一丝愧疚心理。这样,等伤员排除感染嫌疑,大家关系会更紧密,以后会团结如一。
被动却是压制下的屈从,囚犯是没有尊严的,即使仅仅是隔离看管这样并不算过分的手段,但没有过错却被这样对待,人心里就会产生被抛弃和背叛的感觉,进而产生怨愤,矛盾和对立就此产生。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最终无论伤员是否会感染,团队的裂痕都不会弥合。
这个新嫩的团队没想到成立后面对的第一场挑战竟然是来自团队内部!
秦青珞有些踌躇,现在她再出面也没用了,伤员仍会不满,其他人会觉得理所应当,隔阂依然会产生。
“快过来帮忙,我使不上劲。”另一边,齐云易招呼傅雁南,扯下窗帘,撕成布条,充当绳子。
先在自己脖子上挂了一根,不仅不担忧,反而眉飞色舞:“既然没有找到脑核,那一定是挺过感染就能直接强化了!等我强化完了,一定可以拳打南山幼儿园,脚踢北海敬老院。吾辈生来就是要逆天口牙!呜哈哈!”
傅雁南泼冷水,“你节操这么低,说不定会变成一个大丧尸,浑身都是触手的那种。”
“不可能!昆哥这类人才会变成触手怪,我这么纯洁的小鲜肉,就算变丧尸也是冷酷霸气的类型,就像威叔,或者A哥也不错。”齐云易一本正经的选择变丧尸得类型,顺便鄙视一下曹昆。
“老齐,根据我对你多年的了解,我觉得有一款丧尸很适合你!”那边艾建鹏插话。
“哪种?”
“丧尸狗!老齐你这么贱,要变肯定变成丧尸狗。”
“……”
众人都忍俊不禁,紧张的气氛被破坏。
“你们都是坏银!”齐云易不理他们,挤眉弄眼的对秦青珞说:“班长,要不要跟我绑一根绳上,做一对同命鸳鸯啊?”
“去你的!”秦青珞笑骂一句,趁着大家情绪有所放松,郑重的对大家说:“我希望大家都冷静下来,认真思考一下团队和个人的关系,单独的一人是很难坚持下去的,大家的团结是生存下去的必要保证,我们从团队获得帮助,也要付出对等的贡献。同样,为集体作出牺牲后,理所应当的享有集体的庇护,否则谁还会为大家拼命!”
喘了口气,她继续说:“我们要把这个团队当做家来维护,每个人自觉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把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兄弟姐妹来对待。如果做不到,还不如各自分散逃命,可能存活率更高一点!”
一边说着,一边拿绳子往自己手上缠。
梁芳急道:“青珞你的伤又不是咬伤抓伤,不会感染的!”
“在没有弄清楚感染机制前,我也有可能突变,我不能冒伤害大家的风险!”秦青珞很坚定。
杜铭迁一看,在不表态,岂不是连女生都不如,再说他也不是自私之辈,之所以抗拒,只是因为紧张情绪的爆发而已。
“哼!给我也捆上,要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钱益宽有些欲言又止,他觉得这事定下硬性规定最好,凭自觉的事早晚会被喜欢破坏规矩的人玩坏,到时候更麻烦。但现在提出来,有些太不近人情,恐怕会惹来众人的反感。
消弭了一场风波,也在不知不觉中奠定了团队的性质和方向。
三个伤员被捆住手脚,座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压力,仿佛自己只是感冒发烧,绳子绑的不松不紧,即没法行动,也不勒的难受。
傅雁南作为团队一大战力,在旁边守着他们,防备万一。
其他人则忙着收拾大厅里有用的东西,首先是打包剩菜剩饭,虽然已经有些不新鲜了,但却是最重要的物资。
然后是制作武器,用刀子削尖木棍,做成短矛,虽然杀伤力依旧不值得期待,但也聊胜于无,唯一的刀子加木棍做成一把真?短矛。
当然最重要的是把尸体拖到角落里,免得影响人胃口,为了防止意外,还把尸体的脚捆在一块。
一阵忙碌,众人都有些饿了,但是都吃不下东西,只有齐云易不在乎,一直喊饿,让傅雁南喂了半只鸡腿还不饱,傅雁南不耐烦,干脆给他解开手上的绳子,让他自己吃。
秦青珞看他吃得香,也有些饿,但一想到那血肉模糊,差点吐出来酸水来,无奈的说:“云易,你这个大心脏是怎么长的?”
“窝(我)这叫菜(泰)山笨鱼(崩于)前,而慢(面)不怪(改)色!”齐云易边吃边说。
这时,白雯雯发出一声惨叫,吓的齐云易差点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