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光腚上的小刺
沉重的脚步声远远的响起,有些杂沓,也有些刻意,刻意的收敛着,王定界觉得人提着心走路时就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也仿佛他听房时徘徊在人家的屋后一样,似小心非小心的落步,唯恐惊动了什么,可是听在在同行耳朵里,却暴露了更多信息。
王定界轻巧躲进屋后的厕所,小心翼翼,他似乎陷入了魔怔,这几天他对任何的疑点都深感好奇。
裤子解开,遁到膝盖下,露出硬硬的大腿和光溜的小屁股。王定界松了一口气,是时候处理处理了。
一只小黑手从光滑的屁股上滑向大腿,不时停留一下,捏住了什么又猛的抬起,接着搓弄两下甩到地上。
手不停的在屁股和大腿上抚弄,他感觉很灵敏,每一次总能发现点什么,找到一根或者半根扎到肉里的棘刺。当再也没有划手的棘刺时,踢踏的脚步声已经走到了村外,渐进细微里搀杂了更加细微不清的说话声。显然是确信无人后的放松。
只是这声音并非地道的村音,却隐约有点印象。
王定界系好腰带,小屁股试探性的扭动了两下,布料刮蹭着屁股,没有剐痛,接着又原地做了几个高抬腿,幅度很大,如果有棘刺的话也该冒头了。
王定界做的很小心,甚至打开了手电,屁股上白花花的一根刺都没了。
再次系好腰带,踟蹰了片刻,熄灭了手电远远的跟上去。
田野里寂静的响着虫鸣,月亮照着称钩一样细小的弯芽,给王定界壮着不大不小的胆儿。
他步伐很快,似乎有些匆忙,可是他什么异样的感觉也没有,就像乞丐不嫌弃自己身上的肮脏一样,他也分辨不出声音里任何的不妥。
在坟地片子附近,他捕捉到了之前的脚步声,踢踏响着向更远处延伸,那里沿路向前就接着邻村,两村被狭窄难行的山路阻挡了交通,很少来往,虽然之间隔着一条通向二百里外城市的公路,可是没人愿意走上七里去那里候车,村子东南角有一条可以通车的大路链接通向县城的公路,五十里到县城可以办的事情,没人非得走七里再坐二百里的汽车到大一号的城市去,这条路平日里也少有人走。荒芜僻静的夜路心里总会有所恐惧,王定界犹豫着,不知是否继续。
心里在犹豫,脚下却在继续。“先跟着再说,慢慢想,想通了再定。”王定界犹豫不决时总是这样听凭感觉的指引,而且最近也不能听房,他不想被怀疑太多,江老帮子还不知有啥招没出,美女袜与光屁股女画的丢失,养护了不知多久的气息被一朝消除,还有遭受的难以启齿的伤害,每一样都会让他发疯,展开无与伦比的报复。
王定界本能的以为,不光彩的事一定少做不做,尤其是最近。“听房”的事也得忍忍,王定界心无牵挂,觉得先跟一段也不错。
悄无声息的跟上去,保持着可以隐约听到谈话的距离,又行了两三里。
忽然脚步声消失了,旷野里只剩下唧唧不绝的虫鸣。
四周毫无遮拦,周边全是低矮的红薯,高不过膝的芝麻和谷子,几乎不能藏身,而最近的玉米地也在身后三百米外,这个距离王定界没机会不动声色的走回去掩藏。
而清晰的脚步声已重新响起,更显噪杂,而不间断的谈话声似乎也在向他所在方向移动。
王定界不再迟疑,一边判断着脚步声传来的距离一边快步穿过红薯地。脚步的距离还远,王定界又穿过一块谷地,小心在陇间走过,避免踩断谷子发出脆响。三十米的距离,大路上已经完全漆黑一团,他什么也看不到,他同样自信别人同样看不到他。王定界猫着腰小心往村里返,他不想一个人断后。
道路上的脚步声踢踏响起,偶尔有踢起的石子清脆的撞击在石块上,让王定界心里热乎乎的壮胆。
说话声十分清晰,简短。
“车要是能开进来,嘿!今晚就弄他一圈。”声音明显带着第一次尝试时的兴奋,熟悉的村音,劈柴声的江国涛。王定界轻易分辨出一个,也只能分辨出一个,其余的都是山下口音,其中一个比较熟悉的估计是昨晚与江国涛一起的那个。
“兄弟,记住,干这个就一句话,多听少问,一辈子跟着毛哥混!”清冷的声音里透露出心底里的不满意,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似乎是在给新人一个解释,“这一行忌讳不少,不该开口时别张嘴,以后自然会明白。”
王定界猫着腰沿着沟陇小心向前,在坟地片前的一个地阶子下蹲下身。坟地里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到底多远,对村边地块的熟悉是王定界敢于预先埋伏的最大依仗。
五人的脚步声王定界已经可以辨别出,踢踏踢踏的带着小心,他们全都保持缄默,但方向就是坟地片子。
前往坟地片的道路上忽然出现了三点磷火一样的灯光,微弱的毫不起眼,远远的就跟萤火虫一样浮在空中飞。
王定界忽然明白,“原来他们是有装备的,难怪前半夜就敢动手。”
看不到坟茔,只有微弱的灯光在转圈,然后是轻微的闪动,和若不可闻的刮擦声。这样的声音除非是耳力惊人方可以发觉,即使是发觉了也会被更加响亮的虫鸣声混淆。
王定界确信这样的灯火和响声绝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即使注意了也会被坟地里闪耀的磷火吓一个透心凉。
而这个时刻,没人会穿过几十米的玉米地钻到坟地里撒癔症。
他们干的无比安全。
就这样注视着那几点“磷火”,努力分辨着噪杂虫鸣里的轻微杂响,虽然动静似有似无,可是王定界确信他们一直在努力。
王定界不断的变换姿势,蹲起,坐下,甚至轻松的拔了几把谷苗垫着头躺下,几番折腾,也不知到了几点,北斗星的手柄明显转变了方向,困倦袭人,一波强盛一波让他昏昏欲睡。
王定界不断抗争,一次次把沉重的眼皮拉起,又无力的放下,最后任他如何挑动眉毛,眼皮也死死的合在一起再不愿分开时,他还是勉强睁开一道细微的缝隙,支撑着沉重的眼睑,从那道细微的缝隙里投射出一抹昏聩的弱光,以便最后确认不安感觉里出现的身影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