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拜先生为师,”小南心内焦急,直直的硊在地上不愿起来,面对着先生离开的方向。他不知道为什么先生不收他为徒,更不能这样就回陈家村面对他的母亲。
“福伯,为什么先生不收我为徒,你能帮帮我吗。”小南望着福伯渴望他帮助。
“先生,恕小的多嘴,玄天宗香火不继,为什么不给他个机会,也给玄天宗留个香火呢。”福伯在先生的身后,壮着胆子问道。
“阿福,你服伺了我三十年也应该走了,或许就跟着这个小娃去那个村子也好。”先生缓缓转过头来,看着福伯,他并没有直接回答福伯的话。
福伯垂手不敢再说。二人无声站立。
过了许久,先生叹口气道:“此子形体非凡,双眼炯炯。如能真悟我玄天道法前途不可限量,假使我宗门有后,我如何不欣慰。但此时我玄天宗道法微末之际,连我都生死不知在何时。没有一个心如铁石大勇大义的弟子,勉强传他道法。只不过害死他罢了,如此一来对于宗门也无任何益处反倒白白害了他性命。”
先生回答了福伯。福伯点了点头。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玄天宗除了先生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先生,但现在都已不在。回忆起当时如毁天灭地般的大战,他仍然颤栗不已。
大青石所铺的地面,光滑如境。福伯已给跪在地上的小南送了四次饭食,小南照三扒两扒就把饭菜吃个精光,他已经在这跪了第二天。跪求拜师是一回事,肚子管饱又是另一回事。
“福伯,先生还是不答应吗”小南抹了抹嘴向福伯问道。他除了孝顺之外还有一股子拗性,越是感觉困难的事他越是不轻易退却。
福伯摇了摇头,只是相劝要带他回村里,不过小南无动于衷,他只能收拾了碗碟离开。不过因为先生只是说不收小南为徒,也并没有说要赶他离开。所以小南不愿意走福伯也不强行带他走。
“请福伯你告诉先生,虽然我不理解为什么我娘一定要我拜师求道,”但是这个理由已足以令我为之粉身碎骨,因为我绝不会让我娘失望。小南大声而坚定的喊道。
福伯自然把小南的话带给先生,只是先生如古潭一般波澜不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福伯暗叹,他内心还是非常期待先生答应收小南为徒的。
此时正值盛热之天气,野蝉鸣鸣知知叫唤,使得人昏昏欲睡。小南虽然跪得双腿醉麻,但是睡虫上来难掩困意。
“吪!出来吧。”男先生忽然疾呼,如凭空起雷。他衣衫如鼓身形如以流星的速度冲出室外。
嘭!
草木横飞乱石激荡,室外两人也接手一招。
“元起师兄,这么多年不见你竟然还没死啊。”来人言语戏谑。先生真名叫无起,他此时严阵以待。二人对了一招这后,他在观察敌情。
“我故地重游见这残垣断壁,以为旧人早归天了,正在自我神伤,没想元起师兄你如村夫般垂垂老矣,真是叫师弟我又喜又悲啊。”来人三十多岁左右年纪青衣飘飘潇洒非凡,与元起的粗布麻衣头发花白大不相同。只不过他略施粉黛象个蛾子一般。他嘴里喊着师兄,但是言语恶毒哪有半点故人情怀。
“有两个老不死的,还有个小杂种,难不成是你野地里生的小杂种吗。”此人言语轻薄,他神识外放,笼罩在整个玄天宗,早发现了小南的存在。
外头动静极大,小南也跑了出来正好看到这青衣人他来打趣元起。
“那不男不女的说谁呢。”小南看到这青年人与男先生对峙,说话轻挑又粗俗,更见他青衫绿袄,脸白施粉白白净净,打扮得象个花姑娘一般,忍不住讽刺。
在他心里元起是他指定要拜的师父,与师父为敌的当然都是恶人。
“找死,”青衣人大怒。
他的身体瞬间好似变大数倍,身上肯无尽的战气溢出,每一丝一缕都重如山岳,这是他的战气外放。
元起接过,小南可受不了他这种大修士的战气。
“小修!在我这里,哪容得你逞凶的份。”元起双臂轻舒,收拢了他嚣张的战气。
“小修你手头稀松,量你这点鼠胆也不敢形单影只的来挑衅我,来了就不要做乌龟了,就都现形吧。”
元起大吼,吼出无上密音。震得四周山体大石纷纷滚落,百兽四散奔命。
几招之间小修被元起压得喘不过气。小修大吼,嘴角溢出一丝血液,腥红的血液。元起密音暴吼震得他元神发颤,稍一分神,元起拳力就要破开他的身体。
小修大骇,他知道元起道基已破,所以才敢愿打个前锋以试探他的虚实,从第一掌的对印到如今的激斗,元起确实没有任何的道力战气可用,但是轻谈描写之间逼得他狼狈不堪。这实在是恐怖而诡异。
“元起师弟英雄如昔啊。”
一声长啸,两道战气凌厉扫过。其气势滚滚如黄龙奔腾,攻击目标之前的障碍物被摧枯拉朽般的粉碎。
元起不敢大意,他出剑横格档住这两道战气,自身后退梨出一行脚印。
元重,元空啊!元起冷哼,收起手中青剑。他并未必连续进攻,但是傲视三人。
那妖娆的男子小修一身压力尽去,他站在前来援助的二人之间,刚才与元起比拼深感压力,此时也不敢冒然出手。
“元起,见了大师兄难道也无半分敬意么”叫元空的人大喝。
“大师兄?啧啧,跟我排资论辈起来了,欺师灭祖之辈,连师父都敢弑杀,为了一已之私连祖宗的神器都敢妄图,有什么脸面让我敬重。”元起冷哼,他有大怨恨。
“修士一生修练,夺天地之造化,取穹苍之元精。所以修士一生但取所有,不窒于胸随心所欲才能成其正果。你却跟我谈什么私与妄。”元空诡辩反驳元起。
“谬语!修士一生,取之于天,反哺万物,何来巧取强夺。”元起反斥喝,其音如雷,如昭昭正神威压三人,耀眼夺目。修为稍弱的元明胸中烦燥,元神欲裂!
“你真是个异类,我们这一辈师兄弟当中最初最不起眼的就是你,当初师父在的时候,师兄弟们都纳闷他怎么特别维护你这个别人眼中的废物。直到那一战中连道子都被你弑杀,真可谓是石破惊天啊。”大师兄元重说道。
“如今你命种早毁,一身玄天宗的修为尽去,却不仅能够苟延残喘至今,至今还能有如此的战力,简直可以颠覆了我们以往的认知了,果真令我敬佩啊。”元重沉声道,元起虽然是他们的死敌,但也不得不感叹。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我也知道你们的目的,但是想要师门祖本。想都不要想啊。不必在啰嗦,不就是要打架吗,你们来找我倒省得我去挖你们的乌龟壳了。”元起半银半黑的头发随风飘舞,伸展自如。
元起眸光如电傲视三人,并不为自己处于人数上的劣势而有半分退怯。看得小南心旷神怡,好男儿该当如此啊。
几人同门学艺,各人本事都心知肚明。元起资质普通在玄天宗一干弟子中并不耀眼,但是那一战却如煌煌大日,三人想起那一战元起手杀道子,与玄天宗老一辈的人物对格。最终一死一伤,如今再度交手,元起依然强势无匹。
那三人不再说话。他们战气爆发如利刃洪流威力无穷,滚滚碾压而来。势必想要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元起。元起仗剑立在胸前,银白相间的头发激荡飞舞,眼眸坚定,向前推进。
元起的青剑闪烁霍霍青光,斩此战气如割麻裂绸,战气被割分被挤压向两边弥散,两边山体受不住这挤压割切,战气所到之处夷平所有。
小南看得又心惊又兴奋,他禁不住手舞足蹈热血沸腾,怪不得他母亲让他拜师学艺。光是这些人的一招两式,岂是普通人所能够想象的。他向道之心瞬间滋生慢慢确立。
元起奋起大喝,冲到三人身前。如君王出世傲世众生,手中战剑如柄力量之皇杖散发着威压。元重等三人心头暗暗发麻气势受制。元起之剑没有战气加持,毫无道力流传。一招一式之间并非快捷无伦,但是他随意游刃在三人涛涛战气之中如孤舟过海随意起浮。
三人战气碾压无功,遂分开到三个方位击杀元起。
小修冷笑,他手中宝剑战气化作千斩万杀,剑雨如洪流横锋冷刺。
元重握拳力击,他战气化作无数拳印象拳网一般向元起力击,其拳力威势撼山倒海,拳力靠近元起之身,蓦然开裂幻化四灵白虎张牙豁口,誓要把元起吞噬在这拳力之中...
元空大琅宝刀飞向高中,刀身长大,刀口散发出洪荒热力,其热度瞬间点燃四围的空间,宝刀在高中以铡刀之势上下闭合,压斩元起。
三人的攻势同时向元起攻到。
元起长吟而动,右手反手背剑,剑尖顶天如擎天大柱抵住元空烈刃,往前牵引,刀力转折与元明剑雨强势碰撞,空出左手化作无量神掌,快速击碎元重的大力白虎拳印。一切只在一瞬之间,浩浩之大力却早交击千百次。
三人之激战,飞沙走石。玄天宗这许多建筑虽然有残阵罩笼,但仍有许多慢慢开裂,轰然倒地化为粉尘。
小南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元重等三人在空中如雄鹰翻飞搏击,元起踏步红尘紧紧咬住大地,他豪气万丈如狮如虎以一打三。
大地被战气划开千沟万壑。山体被戮力成粉尘...
元起在的身形在三人惊涛骇浪的攻伐之中碾转,他犹如一张纸鸢在狂风中独舞,鲜红的鲜血是它的颜色,鬼魅的步伐是他的轨迹。
一茶盏的工夫,元起一头银黑相间的头发,此时却隐隐白发增多,面容隐约间苍老了十岁八岁。
福伯脸色煞白,扶着小南站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