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在留云山上足不点地的飞奔,他在四下里寻找小雎,可惜翻遍了山头的每一个角落,都令他失望不已。
去哪了呢,他心中暗付,不由的怏怏不乐,刚刚发现了那日月神泉之水,或许可以当小蜃的食物,却找不到小雎与她分享,又心有败兴。
老娘不在,禇风跟着一同回陈家村。大龙小奇修行稍晚,大部分时间都在刻苦勤修,所以小南也不去打扰他们。
闲庭信步,小南回到了五谷杂阁,自从离开这里之后,平时已经很少回来,之后虽然秀暄在这里住下,却也是母亲每天都去看望他。
“小南”当初带他入五谷杂阁的钟叔恭敬的跟他打招呼。
以前认识他的人见他到来,也垂手站立显得很拘束,小南入了圣云宗,对于这些干杂活的普通人,他就是他们的主子。
小南笑着与他们寒暄,消除了他们的拘束感。
他走进秀暄的房间,里面灯光在亮着。
“韦嫂”韦龙的母亲在收拾些东西。秀暄不在,她会时不时的过来打理一翻。
韦家兄弟与小南交情好,而且也多亏了小南这两兄弟才可以修炼,所以韦嫂跟他当然也热烙。
告别了韦嫂,小南又信步来到明秋湖边,当初抑抑不得志的那段时间,这里成了他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隐约在长湖畔,生长着许多大树,有些不知有了多少年岁,郁郁葱葱的技桠伸展扩在湖中直达很远。
此时弯月昭昭,微黑的山色,白粼粼的湖光泛泛片片。一条延伸伸到湖面的枝桠上,一个熟悉又美丽的身影,正在轻轻盈盈的坐在上面,她赤着玉润的双足,随着晚风微微荡漾...
“小雎!”小南惊喜无限的喊道,他的声音打破了这月夜的宁静,惊起了一天的山鸟,也惊到了沉思独处中的佳人。
少女回眸,在这暗夜之中,依然璀璨。
她对小南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小南纵身一点,轻巧的坐在她的旁边。淡淡的幽香如袅烟轻纱,缭绕在她的周边。
“我在留云山上到处找你不着,你怎么独自在这儿呢”
微风熏过,涤荡着她的秀发使之轻柔的飘散。
她的脸上罩着一层幽幽的月色...
她似乎有心事,许久没有言语。连小南都被感染了起来,只能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
只有在她的身边,才会使小南能够甘心的安静下来。
“我喜欢这儿,不喜欢那里”她轻轻的指了指身后的留云山。
她把悬挂的玉足收了上来,双手轻轻的抱着,俊秀的下巴点在膝盖之上。
她喜欢赤着玉润的双足随意的踩着新鲜的泥土,她喜欢背着小篓穿行在自然山野之中,她喜欢自由自在的迎风扑蝶。
留云山那边是修士眼中的圣地,是他们的修道院,但那里也喧嚣无比,那里是战场,师兄弟之间也会有残酷的争斗,有利益之间的互相依仗与对立,甚至还会有冰冷的血杀。
小南静坐在她的身边,跟她一起静静的望着月空。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过了许久,小南才打破宁静的问道。
“我是个孤女,一出生就被遗弃在神女河畔,爷爷在那儿遇到了我”她把头埋在修长的双腿之间,轻轻的说道。
“爷爷说当时有一群雎雎鸟站在我的襁褓边,轻轻的叫唤、守护”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自己的父母甚至都没有这些鸟儿怜惜自己,怎能不令人伤感。
“所以长老就叫你小雎是吧”
小南这才知道,小雎并不是玄机长老的血缘后人。
在昆苍山虽然通过连心术进入过小雎的灵台中,但是他又怎会去探看女孩子的秘密,更何况当时时间紧急更无心他顾。
月光透过树桠,斑驳的打在她的身上,点点的星光带着这节季的寒意,虽然不觉得冷冰,但是却也萧索异常。
“今天就是十三年前爷爷捡到我的那一天,可是我竟然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不要我”小雎的声音越发的颤动,螓首深深的没入膝盖之中。
“若是他们知道你这么温柔美丽,得后悔死”小南笨手笨脚的拍了拍他的脊背,这大多是长辈对小辈的宽慰动作,但是他却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女孩。
“可也许他们也象我父母一般,不得不离开我们呢”小南说道,他也想起了在光影中看到的父母,他们并非要抛弃儿女,实在是不得已的苦衷。
“谢谢你!”小雎却忽然笑了起来,她止住了愁绪。
“禇师兄要跟秀姨回去的时候给了我这个”她从身边的小篓里取出一柄小剑,金黄色的剑柄,剑刃在月光之下寒气逼人。
“爷爷今早也给了一大堆灵草,我要发财了”小雎顽皮的笑道。
“但我要这些做什么呢”她又小声的嘟哝着,又有些沮丧。
“长老都没有跟我说过,这禇黑也不跟我吱一声”小南故作懊恼状手舞足蹈大声的说道。
“你叫褚师兄褚黑,小心他揍你”小雎被他逗乐了。
忽然小南的身子一滚,似乎得意忘形的从树桠上落入湖中,扑嗵的一声水花飞溅。
“笨人”小雎见他狼狈的扑水,不由的笑道,璇即又心中一暖,知道小南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以小南的身手,怎么会立足不稳呢。
“快上来吧,湖水怪冷的冷”
“哪里冷了,你试试看”小南泼出漫天的水花向小雎打去。
“别泼我”小雎转头避开水花,却也咯咯的笑了起来。
“长老与褚师兄送你珠玉灵草,我送你拓隐水花”。小南笑道手中一拍,一柱水花往小雎身上飞去。
啊!小雎娇叫。
“独门水花,别无觅处”小南洋洋得意,他双手飞舞,一朵朵飞花玉溅如星光点点。
“敢泼我”小雎也不示弱。
她也跳入水中,两人都拼命的往对方身上泼打水花,月光给水珠上了色,如珠玉乍碎般的往对方身上洒去。
二人尽情的嬉戏...
“我没有宝器灵草,可我也能给你快乐!”小南大言不惭的道。
“我都湿透了,怪凉的,你还好意思说。”小雎嗔道。
两人停住了泼水攻击,静静徜徉在柔水中。
“你以前常常在这里么”小南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是啊,特别是爷爷闭关的时候”小雎答道。
“那不得了了,我那会儿光着屁股在湖中练功的时候,岂不是都被你看到”小南从水中直起身子,扭捏而又故作羞涩的问道。
“你这鬼脑筋想到哪去了”小雎一怔,随后娇喝。
新一轮的泼水大战又开始...
小南带着小蜃兽,进入日月神泉内。当小雎知道日月神泉或许可以温养小蜃兽的时候心中也欢喜,她常想这小家伙太可怜了,一出生就没有了父母,连吃的都没有。要不是那池子每天那几滴玉液,保不整都得饿死了。
只是小蜃兽这种神秘异兽,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这么脆弱。
小南在神泉内,悄悄取出小蜃兽,让他在泉水中看他的反应。小蜃兽果然欣喜异常,溜溜的在水中转悠,
“安静,注意!”小南连忙压住他,没让他跑远。之前虽然有叮嘱过他,但是也担心他乐而忘形。
蜃兽在吸允着泉水中的精华,比小南体内那股力量更加可恐。甚至连泉水都让他鲸吞海食,小南连忙把他丢入他那保姆池中,让他在里面消化。
那池子是个法器,水火不侵。当日小南就曾经在里面炼体,小蜃兽在玉池中依然可以吸食泉水的灵性。显然是这个池子也能自行吸收灵性供小蜃兽吸食。
小南大喜,他好奇心起也跳入那口玉池当中。感觉跟直接泡在泉水中差别不大。
如果这样,我岂不是可以在里头呆很久,小南暗想。当然也不方便呆太久,因为忽然冒出来,被师兄们看到多有不妥。
他连续十几天都带着小蜃兽来到日月神泉中,他的已经可以用灵识来感观事物。可看到的范围已有一丈左右,他也可以以灵识内视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观看自己身体的变化。
小蜃兽的收获也不小,他的身体都粗大了一些,身上现有各种条纹布络。
“你们这一族是吃什么东西会长得快些”小南问小蜃兽。
“见到能吃的东西我就会有食欲”小蜃兽奶声奶气的答道。
小南暗想也是,这小家伙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怎能知道天下的物事的名称。
“你慢着点吸”小南再一次的告诫他。虽然泉水源源不绝的冒出来,但是小蜃兽极为吸允短时间内泉水的灵性会大减,这段时间一同泡日月泉的师兄弟们都疑惑不已。
小南的灵台,有幽幽光芒。这段时间他收获不少,就连灵体的蜃兽之纹也得到长足的滋润,当然他的蜃兽之纹对日月神泉的要求没有小蜃兽的多。头几日有大动静,之后已经不再自我补充。
小南跳入玉池当中,与小蜃兽在一块,小蜃兽吃得肚子圆圆滚滚的,他的肚皮发出一圈圈的光纹,这是蜃兽一族的自行体修。小南的灵识之修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他要一鼓作气尽快突破,躲在玉池中修行避免被外界干扰。
他灵体大圆满之后,以身体脱变的进程,才能修出灵识。
小南眉心透亮,灵台澄明。那一点灵识慢慢放大,使他的灵识可以观察得更细微,布罩的面积更广。他看到了自己肌体的运动,看到了身体血液的流动...他沉浸在自己的感知当中,感受这种不可思议的变化。
他在演武,灵识布观,微察着身体的力量流向。之前他可以以身识感受到周身的事物,甚至于它们的运行轨迹,但是并不能这么清晰细微的显现。此时他不用回头,就可以看到小蜃兽虚眯着眼睛,咧着小嘴。
不可思议啊,小南叹道。若不是踏上修行之路,哪里会想到有这些奇异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