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试着聊聊吧。
邓然想着楚文适问他晚上吃的什么，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喂，邓然，听不到了吗？”
“听得到，我吃了水煮鱼，红烧排骨，小青菜，菌菇汤，是不是很丰盛？”
“哇，这么多好吃的！”
“文适，问你一个问题哦。”
“恩？”
“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先问你个问题，你跟我在一起，幸福吗？”
“啊？”
“一直没问过你，你跟我在一起幸福吗？”
“······”
“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
“我……”
“你记得吗？在一起的时候我跟你说了我们有很多不合适的地方。现在看来确实是不太合适，但是我还是觉得很幸福。
可是我总觉得你有点不太开心，我希望你更快乐些，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你开心。”
在爱情上，他们都是初学者。邓然爱得理智且不动声色，楚文适爱得高傲又怯弱。
如果这时候楚文适在对面，一定可以看到带点慌乱的邓然，看到他极其不自然地讲完这段话，又大舒一口气的样子。
“……”
静默了许久，他们仿佛可以听到对方带点急促的心跳声。
楚文适是高兴的。她的邓然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想起来问她幸不幸福了。这样是不是表示他真的很爱她？
细想一下，好像她的生活里确实悲伤要比快乐多一些，邓然的一句话都可以让她的情绪低落很久。
“邓然，你真的希望我认真回答吗？”
“当然。”
“我觉得我很容易满足啊，你跟我多聊会天，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很开心啊。现在我就很开心。”
“真的吗？”
“真的啊。”楚文适顿了顿，语气又突然哀怨了起来。“可是你真的好讨厌，你总是没空理我，你总是好多事情忙，你也不说你喜欢我，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啊。我都想不明白，你要是不喜欢我你干嘛关心我，可你要是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感受？”
“……”
她真的是一个有点爱哭的小丫头，邓然心里想，就这么短短一小会儿，她就像要哭出来似的，她和我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觉得很委屈？
“可能是我自己的原因吧，我没有安全感。我总觉得你会离开似的。”楚文适换了种语气，听起来平静极了，却让人觉得有点荒凉。
“我不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你知道的，我不太会说话。上个学期事情很多你也知道啊，我没骗你，是真的忙。你别总是多想，我希望你开心。”
可是你真的就忙到连发消息告诉我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真的连回个电话都做不到吗？又不是非要一直缠着你跟你聊天，就打个电话表达一下重视不行吗？
楚文适心里闪过许多问句，她很想脱口而出去质问邓然，可是她还是沉默了下来。没有什么改变可以在朝夕之间完成，事情总归是朝着好的方面发展了，她应该知足。
“那你就继续保持，记得给我打电话，发消息记得回，最好是可以随叫随到啦。”楚文适轻快地回他。
“你想得美，我最多一天给你打一个电话就很了不得了，还想随叫随到？”邓然也轻松地开着玩笑。
他是真的觉得轻松极了，像是堵在心里所有的隔阂都移走了，像是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不复存在了，从一开始就是这么轻松愉快。
也许他们的爱情从这时开始，就在一笔一笔书写结局了。
邓然永远看不清真实的楚文适，楚文适也永远爱着自己心里的邓然。
楚文适总觉得可以一步一步慢慢来，可是到了最后所有耐心都耗尽，邓然都没变成她想象中的那个邓然。
“我不知道爱情到底会让人变成什么模样，我知道我此刻是开心的。邓然，你开始关注我的情绪了，我真高兴。
可是我还是憋着很多话没有告诉你。我还是会觉得有点委屈。我这样很像得寸进尺，但是人总是会有源源不断的欲望啊。
我不知道以前那些悲伤我能不能释怀，我会尽量忘记。
我相信以后会更好的，我一直都相信。你总会慢慢改变，会对我更好对不对？
邓然，别让我失望。”
楚文适放下日记本，皱着眉头入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