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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隔壁老黄

时间倒回到开学前三天。

南方的天气是闷热,用了十多年的空调冰种不够了,明天联系了人来修,没冷气的晚上屋里热得像蒸笼,乡下地方,隔壁的池塘惹了很多的蚊虫,几只不知名的小虫绕着灯管撞得轻微叮叮响。

白洋热得开着风扇,一手还扑着大蒲扇,另一只手拿着老式安卓系统的杂牌手机在网上搜集这所学校的资料。一般的大学,校园是开放式的,大门也就象征性放个保安亭,这个大学例外,门禁是格外严格,大门有保安拦着不说,外围还有保安巡逻。

以前初中和一帮狐朋狗友去外面瞎耍就想过翻墙进去,刚趴到墙头,就被巡逻的保安逮住了,还小题大做叫了警察,让父母给领回去痛揍了一顿。

那是白洋第一次进局子,过了几天还特中二把这事到处炫耀,觉得自个儿特牛,进过局子的男人。

“哐哐,噶啦啦啦”开卷闸门的声音。

铁定是老黄,卷闸门钥匙和车钥匙是扣一起的,老黄来还钥匙了。

平时他借车就自觉给停进车库,还帮关门,钥匙就放车引擎盖上,小门直接关上就行了。

“咚咚咚”二楼的敲门声。

“啥事呀老黄?”

“洋子,没啥,还你钥匙!”

“外甥打灯笼——照旧,放盖上行啦,还上来做什么?”

“洋子,先让我进来呗,给你点东西!”

“等会啊。”白洋热得不想动,不知道这老黄搞什么,懒洋洋打开了门。

只见外头老黄一脸憨笑,额头脸颊都是涔涔的汗,两手各提一袋水果。

老黄其实也就比白洋大两岁,脸上的皱纹却感觉能当白洋的爹,农村人辛苦劳作,感觉特老相。

“干啥呀这是?”白洋连忙接过水果,“先进来,请坐请坐,送水果那么客气干啥?”白洋拿起茶几上的电热壶就去烧水。

老黄也不坐:“不忙活,不忙活。我待会就走了,这是我挑的两个西瓜,这么热的天给你消消暑,这袋是老婆家乡的核桃,听说补脑,你这不快上大学了嘛,给补补身子。”

白洋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老黄继续道:

“洋子,我们小两口经常用你的车也怪不好意思的,给你带点心意,车钥匙放桌上,家里还要逗娃娃,先走了啊!”

老黄生怕白洋不收他东西,放下钥匙就急忙开门。

“哎哎,刚回来吧,没吃饭吧?要不给你下个面条吃?”白洋赶紧说道。

老黄开了一半的门,踏出的一只脚还真收回来了。

“靠!我也是说的客气话,还当真了!”白洋心里暗想。

老黄侧过头,想了想自己送的东西似乎也不值几个钱,皱了眉头,从屁股兜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说道:

“我就不吃了,这书是咱家老头传下来的,老头说祖上是黄大仙,咱看不懂,你是读书人,对你有用。”

也没等白洋说话,硬是塞进了白洋手里,便带上了门,门后还说了句:

“对喽,这书叫《赤松遗记》,封面被我上厕所应急处理了。”便是吧嗒吧嗒急促的下楼声,带上一楼的门,走了。

白洋到现在脑子还是一片浆糊,看着手里的封面悲剧了的书,心里为这本书默哀一秒,心里寻思:“咋回事?那么热情?”

平时和自己熟稔的老黄,今天怎么那么客气,那借口也太假了吧,平时吃西瓜不也直接在老黄地里头摘的吗?老黄也不计较的。

哥们拿录取证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时候才来送礼,又太迟了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该不会过几天来求我办事啥的吧?”

白洋低头看了看那本缺封面的书,似乎是本手写札记,用的是毛笔字,繁体,还算能认,似乎是段前言:

吾祖赤松子兄初起,游历山川,途多遇异事。潜心求道不能荫子福孙,遗札记,以期清目凝神,辨神识鬼,逢凶化吉。——民国二年四十三代万山补录

看这泛黄的纸,发硬的装订线,也有些年头了,用的书写方式是民国时期的,从右往左,竖着写的,还没标点,要自己断句。

正当白洋翻开第二页,窗外“咔嚓”一声闪电,闪亮的电光把白洋翻书的身影映照在了墙上,“轰隆隆”的雷鸣似乎是上天发出的怒吼。

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白洋手一抖,书掉地上了,一股狂风钻进屋里。

白洋也不管别的,赶紧去关窗户,身后的书在地上被风吹得一页页翻动起来,只见上面是一页页不知名的图画和鬼怪形象。

夏天闷热过后就是暴雨,狂风夹杂雨水拍打着门窗一阵一阵的,白洋关好门窗,刚才那阵风进来也带走了屋子里的闷热。

捡起地上的书,待会要在桌子上切西瓜,怕弄湿了,把书随手扔沙发垫子下压着了。

白洋到现在还在纳闷呢,需要理顺刚才发生的事情,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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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白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张爽朗的笑脸,不帅不挫,一身松垮的恐龙睡衣加一米八出头的身高。

“没啥啊,这学校人审美有问题?”白洋一边忍痛抹着补水霜一边嘀咕,被太阳晒得黢黑的皮肤更显光亮。

白洋跑了十多个社团,愣是没进一个。

“吾日三省吾身,哥们我也没啥很大问题啊,这全国重点还真就不一样,鼻孔朝天了。”

“都什么人啊,进个社团上天了?做好事还嫌人丑,我前面那个吨位都进了,这人瞎吧?”

白洋使劲拧干泡了一天的床单,洗了几遍来消灭昨晚美梦遗留下液体证据,似乎这样能拧疼那黑直长妹子。

睡前,白洋从背包翻出一张劣质宣传单,用笔划了圈了宣传单上几个大字,叹口气道:“明儿去这个最后一个,不行拉倒,大不了以后努力学习,多打几份兼职,献多几次血!要不是这学分,我才懒得受这气呢!”

只见宣传单上圈的是:奇异事件调查社——13栋701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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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正常线上

第二天一早,白洋就搞懂昨晚老黄咋了。

不知该是好气还是好笑,敢情送的东西不是有事相求的礼品,是闯祸了求原谅的补偿。

看着车头的大洞,白洋秒懂。西瓜也吃了,书也收下了,还能怎么着?

其实也说不上心疼,这破皮卡,要不是自己还有点用途,和老黄的关系,送了都行。这破玩意,还能开,白洋也就懒得修了。

初来咋到的白洋也不懂13栋是啥地方,一路问人过来的,这校园太大,走走停停不识路,加上问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这里。

南方的夏天天气是反复无常的,要不是昨晚下阵雨,今天天气比较凉快,白洋估计自己会中暑。

和南边的教学楼的招新热闹盛况不同,这里显得比较的···嗯···安静。

“卧槽!”

白洋看着眼前这坑爹的地方,楼上阳台有晒女生的内衣,13栋尼玛是女生宿舍楼啊。

别的社团都是在教学楼某个教室招人,没走错吧?

白洋再三核对了几张纸上的地址,确定自己没眼花,把B看成13。

幸亏这学校没有很严格的管理,不然白洋连女生区大院的大铁门都进不去。

看到楼梯口有个镇楼守卫——宿管阿姨在扑扇子,白洋在外头晃荡了一会儿,看到有一对儿情侣牵手上楼也不见人拦着,这才战战兢兢,进去了。

自己一大老爷们,也没脸和一堆女生争电梯,小心翼翼踏上楼梯,脚步轻轻,生怕被误会。

白洋不知道,其实这怂样,外人看来更猥琐。

“宿舍楼不是都6层吗?这怎么还有7楼?”

白洋也不敢到处乱瞄,自己数着楼层上去了,连开始昏暗的楼道也没察觉。

“当”

“哎呦,啥玩意!”白洋低头不看前面,结果一头撞在一大铁门上,铁门上锈迹斑斑。

“我X咧!天台啊这是!”

敢情这宿舍楼是没有7楼的,7楼是顶楼天台。

看着门上贴着一张中间糊牢了,边缘被撕了的纸,被铁锈染黄的底子上依稀能认出:“非管理人员免进”白洋心中一万匹***狂奔而过。

门框上边的石灰墙用马克笔涂了几个字:“奇异事件调察社”,“察”字打了个交叉,在上边写了个“查”字。

两边还有已经泛白的春联:泰运鸿开兴隆宅财源广进昌盛家。横批:招财进宝。

似乎真的是一个社团,搞什么啊,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白洋心中打起退堂鼓,准备回去了。

“嗒啦”铁门背后的门闩开了,露出一条缝隙,在天台刺眼的天空背景下,白洋只能看见门缝处有个黑影,看不清脸面,长头发的似乎是个女生。

“你是来面试的吗?”女生的声音带点嗲嗲的感觉,微微有些发颤。

白洋还在发愣,呆呆地问:“这里是13栋701?”

“对,先进来再说吧~”妹子好像挺高兴。

“嘎嗞”

妹子推开铁门,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这几天白洋面试受的刺激太多,反应慢半拍,呆呆地迈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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