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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要离开这个家

“苏啊,姐想你啊,你在家都好好的吧,你二姐三姐,还有妈,”

“嗯…好…”

那边大姐叹了一口气,我把话筒使劲贴着耳朵,听着大姐的呼吸声,似乎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然后我听到了脚步声,一个男声传来

“阿颜…”

“苏啊,就先这样吧,姐…有时间就回去看你们。”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话筒里只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大姐?大姐?”

我失落的把话筒扣上,走到门口,那人睨了我一眼,看着我哭红的眼睛,冰冷冷的说了声“没用。”

我抹了抹眼泪低下头跟着他后面回家。

小弟三岁的时候家里的楼房终于盖好,二姐也15岁了,村里有许多人家都开始来我家串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二姐,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奶奶在人走后坐到了那人的旁边。

“女娃子读个初中毕业就可以了,再读,也没个什么用,浪费钱。以后钱要存着留给小振的。”

“恩,我知道,明天我去李家看看。”

“这就对了。”

我站在门后,恨得手捏成拳头。准备回头去楼上告诉二姐这个消息的时候,发现二姐就站在我后面,眼眶红着,见我转过来,对我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转身出去。

我立马跟上去,走在二姐的背后,看着她绷直的背,我不知道讲什么。二姐一直走,走到我们经常玩的小山坡,颓然的坐了下来。我立马跑到她旁边坐下,看着她望着远处发呆的表情我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小苏,我想到了的,我早就想到了爸会把我嫁出去,但我不认命,凭什么。”

“姐…”

二姐摸摸我的头,叹了口气。

“小苏,姐认了,李清书是我同学,人也不错。”

我不知道说什么,二姐是听话的,即使不甘心她也不会武逆那人的想法。但是大姐知道,她不甘心早早的嫁人,所以她去了京都。我想,如果我是二姐,我宁可出去打工不读书,我也不愿意就这样嫁人。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二姐,我只有抱抱她,她使劲搂住我,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我感觉热热的。

11岁的冬天,二姐嫁人了,那人吝啬的就给了一床喜被做嫁妆,二姐夫家办的很热闹,还弄了5辆小轿车做婚车。那时候虽然不像几年前那样了,不过能办成这样的婚礼在村里算是首列。看着二姐夫看向二姐的眼神,我想二姐或许会过得很不错。

婚礼过去后,二姐就是嫁出去的人了,家里就剩下三姐和我,小弟从小被宠着格外的调皮捣蛋,从来不把我跟三姐放在眼里。而且,格外的爱折腾我。三姐是个老实的人,皮肤有一点黑,因为近视戴了眼镜那本来漂亮的丹凤眼也被遮住光芒,更显得普通。不过她也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这又是后话了。

小弟最喜欢翻弄我放的整整齐齐的东西,这是我最讨厌的,虽然是个农村人,但我有洁癖。平常干完活衣服我都要仔仔细细的洗干净。

我的爆发在六年级快毕业时,我像往常回家,走进房间看到那满地的蚯蚓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尖叫。看到那满地扭曲的东西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小弟跑了过来,看到我受惊的表情高兴得拍掌大笑。

“哈哈!活该,蚯蚓上!咬她!”

“…”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整个大脑都空白了,我转身瞪住他,我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血亲的姐姐对我这么好,血亲的弟弟要这样来对我,我对他还不好吗?!我把几乎姐姐们对我好的都照样用心到他的身上,他却这样子整我。

小弟长得像那人,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相同样子的他恶狠狠的抬头瞪着我,就像那人一样!

“你给我进去收拾干净!”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凶的话,但现在我说了,吼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浑身都在发抖。我抓住他的手把他拽进屋里,他另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门槛,哭喊着“爸爸!爸爸!呜呜…”几乎是一瞬间我听到了楼道上快速响起的脚步声,我愣愣的看着冲过来的人,手吓得一缩,放开了小弟。失去重心,小弟摔倒在地,哭的更狠。

“爸爸,她打我,呜呜…”

我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猛的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瞬间半边脑袋没了知觉,感觉血都涌上了头顶,随之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疼痛。嘴里一股腥甜,我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把小弟抱在怀里,拍着他的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好像我不是他亲生的。然后是爷爷奶奶冲了上来,安慰着弟弟,眼睛如出一撤的瞪着我。他们看不到我房间有什么,只看得到小弟的眼泪。看不到我肿起来的脸。我早就该知道的,在这个家里,女孩。就是没用的东西,

“哎哟我的乖孙子这膝盖都摔红了,不哭了啊乖乖。”

“这么大的人了,还欺负弟弟,心怎么这么狠!”

我愣愣的看着他们,冰冷冷的目光,在这个家,对我好的人,都走了。大姐走了,二姐走了,三姐住校,妈在山上干活。不过就算她在家里,也不会帮我说话的,她也会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说“苏啊,你怎么可以欺负弟弟,姐姐要让着点弟弟。”

是啊,我突然无法理解我待在这个家的意义是什么,他们都讨厌我,我待在家里做什么!眼泪疯涌,我坐在地上哭的悲痛欲绝。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弟弟',你就给我滚出去!赔钱的东西!”

那人说完就带着弟弟一群人下了楼。我直到哭的筋疲力尽。看着满屋狼藉,想着从小到大的事情,慢慢眼泪停止,心里有一股念头滋生。我要去找大姐!我再也不要待在这个压抑的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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