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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比不喜欢更绝望

大年初一家家户户都洋溢着欢乐的氛围。夏筱雨家里里外外贴满了‘福’字,一派喜气洋洋,红红火火。

大院的门铃突然响了,夏妈妈遣夏筱雨去开门看看是谁来了。

“哦…”夏筱雨打开了大门,透着铁栅栏,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有点眼熟,又说不出在哪见过:“请问,你找谁?”

“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中年把袋子通过栅栏的间隙递给她就转身离开了。夏筱雨指尖触碰到礼品袋的一瞬间心里一颤。

“请问你是夏筱雨吗?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照片上的人死于车祸,当场死亡。”

“啊!”夏筱雨吓得直接把袋子扔的老远,全身都在颤抖。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筱雨,你怎么了?”夏妈妈让安亦辰去门口看看夏筱雨怎么还不把人带进来,没想到一出门就看到这一幕。他把袋子捡起来里面只是一个简单的泰迪熊玩偶,上面贴着一张写着‘新年快乐’的纸条,字写的也很漂亮:“这礼物没什么问题啊,你怕泰迪熊?”

夏筱雨看着可爱的泰迪熊,惊恐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疲惫地摇了摇头:“不怕,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吧。”安亦辰对于她的话没有过多怀疑,扶着她回去了。

“筱雨,谁来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哎,你怎么上楼了,不吃早饭了吗?”夏妈妈看着魂不守舍的夏筱雨一连串询问。

“啊咦,我去看看她吧。”安亦辰端了一碗粥上楼。看着夏筱雨的房门半掩着,就推门走了进去:“喝点粥吧。”

夏筱雨抿着嘴看着他手中的粥,心中有一道暖流划过。她突然抬起头看着安亦辰:“其实你很暖。”

安亦辰愕了愕,不明所以的说了句:“因为我穿的多。”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筱雨颇感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安亦辰是怪物吗?怎么什么都不懂。

吃过饭后安亦辰和夏筱雨都跟夏妈妈拜了年,两人都讨到了一个红包。夏妈妈还一脸欢喜的拉着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问了一个夏筱雨连听都听不下去的问题:“亦辰,你喜欢我们家筱雨吗?”不得不说这是个两难的问题,说不喜欢,毕竟住在人家家里。说喜欢,又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见安亦辰不说话,夏妈妈又问夏筱雨:“筱雨,你喜欢亦辰吗?”

夏筱雨低着头不说话。喜欢有什么用,人家也不喜欢自己啊。也不知道妈妈唱的是哪一出。

夏妈妈叹了口气:“你们俩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啊,是不好意思承认,还是都不喜欢?”

夏筱雨偷瞄了一眼安亦辰,发现他还是摆着那张臭脸,毫无反应。心不禁一沉。

夏妈妈见他们俩不说话,还彼此黑着张脸,以为没那个意思,不由得一阵痛惜:“亦辰这么好的孩子做不了我女婿真是可惜了啊,既然你们俩都没这个意思,阿姨又觉得跟亦辰特别投缘,是真心把他当亲儿子看,亦辰,要不,阿姨认你做个干儿子可好。这样一来,阿姨不仅多了个干儿子。你还多了个干妈和干妹妹。你说这样可行?”

“妈!你怎么能这样呢,你还没问过人家的意见呢。”夏筱雨说不出来肚子里哪来的一阵火,烧的她发慌。自己这个妈妈怎么想到哪出唱哪出啊。

“我这不正跟他商量呢吗。”在夏妈妈看来,夏筱雨的反应纯属于多了个哥哥心里开心便无理取闹,也不跟她计较。

安亦辰看了一眼蹙眉的夏筱雨,良久才回答:“我考虑一下。”

夏母高兴的直点头,“好好好,你考虑考虑,好好考虑,阿姨不急。”夏筱雨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妈妈笑的那么开心,心里不免有些酸涩。

之后夏筱雨和安亦辰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夏筱雨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音乐盒,音乐盒里的小人伴随着悠扬的旋律,轻快的一起一伏旋转着。它好像永远都不会累,永远都是那么开心。音乐盒里传来的乐声割着她的心脏。

他会同意吗?当妈妈说他们彼此不喜欢的时候她也只是有点难过,可是听到妈妈说要认他做干儿子的时候,她的心真的疼了。比不喜欢更让人绝望的是,不可能。安亦辰要是真同意了,自己就别想追他了。

不知不觉夏筱雨竟然趴着桌子上睡着了,一滴圆润的,晶莹剔透的液体划过她的脸颊落在面前的本子上湿了一小块。

安亦辰回去后也很纠结,多了个妈妈多了个妹妹,这太突然了。还是,他不她想做他的妹妹?无奈之下他只好起身来到夏筱雨门口。

刚敲门,门就自己开了,她总是这样,在家从来都不锁门,她说家里有安全感,所以从来不担心。

安亦辰见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就走过去打算把她抱到床上睡。

一阵冷风从桌前的窗户里吹来。

夏筱雨面前的笔记本便像活了的蝴蝶似得,飞快的翻页着。他很快就被上面三个字‘安亦辰’吸引住了。

9月6日,我在学校举办的开学典礼上遇到了一个静的像面湖水的男孩。他叫安亦辰,我怎么都不会相信世界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所以我坚信,他是我等的那个男孩,他一定没死。

9月17日,我在学校林间走道遇到了去买刨冰的安亦辰,他真的不认识我,甚至不想理我。姝琪说他可能是失忆了,只有我知道。他弹钢琴时的安静他45度仰望天空的沉默,都证明了他不是他。我爱的他,那个完美的不像话的韩秀智真的没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9月26日,我……

…………

安亦辰拿着本子的手开始颤抖。又一阵冷风吹过,夏筱雨冻得打了一个哆嗦。

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人站在自己旁边。瞬间睁大了眼睛,看着拿着自己日记本的安亦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冷风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不停的翻着日记本。空气中弥漫着冰冷的气息,她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一寸一寸的冷却。

终于他开口了,却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对我好说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死去了的前男友?一直以来我都只是他的替代品?”

“不是这样的,亦辰,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把你和他混为一谈,我对你好是真心的,我真的很心疼你,我喜欢你也是真的,真的真的,请你相信我。”

“心疼我?我需要你的怜悯吗?我有自己的尊严,我有自己的骄傲,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和脆弱。你所谓的心疼,我不稀罕也不需要。”他说的波澜不惊,没有一丝生气的意味,可是夏筱雨知道,那是失望。

“对不起,我…”她除了道歉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应该看看后面的日记啊,里面都是他,真的没有和韩秀智搞混。

“不用说对不起,妹妹。”他说妹妹,他把妹妹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他同意了,做了夏妈妈的干儿子,夏筱雨的干哥哥。

夏妈妈领着他们大街小巷的炫耀,她女儿给她带回了个儿子。

夏筱雨走在他们身后,安亦辰高大的背影将她从人们的视线里埋没。在夏筱雨看来他挺直的背充满了嘲笑,好像在说:看啊,夏筱雨,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张脸,从此以后你要喊他哥哥了。

一向较为暖和的f市不知何时变得那么寒冷,每一阵风都刮着夏筱雨的皮肤。暖一颗心需要很久,凉一颗心只要片刻。她暖了那么久的一颗心还是被她弄凉了。

安亦辰定了当天下午的飞机票,理由是学校还有点事。夏妈妈再三叮嘱他有空一定要回来看她。还在他的行李箱里塞满了家乡的特产。

夏筱雨也以学校有事的借口定了当天的火车票。夏妈妈唠叨着在A市要和安亦辰互相照应着。她依稀还记得妈妈送她上了火车说的最后一句话:筱雨,不要让亦辰伤心。

夏筱雨放好了行李,躺在位置上轻吐了口气,安亦辰伤不伤心她不知道,反正她不开心。

同一段路程,同一个方向,一个天上,一个地上,驶向同一个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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