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龙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做的比刘睿川强。说完就挂了。我心说,“如果赵文龙真的能像刘睿川对待我那样,对待赵雅欣,也不失是一桩美事。”
这时,蔡银丹已经喂猫回来了。脸上洋溢着非常幸福的笑容,跟和张照在一起时的表情一样,看来这猫猫狗狗给她的幸福感,一点不比张照给她的差啊。想到这,我不禁笑了。
“默默,你笑啥?”蔡银丹见我朝她笑,有点不解,问道。
“没什么,看你回来,我高兴。”心里说,这小蔡也是的,原先一直“刘黑鞑”、“刘黑鞑”地叫我,现在叫直接叫“默默”了,看来这两天,真的对她的改变也是挺大的啊。
于是招呼小蔡坐下,问道:“银蛋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你问吧。”小蔡很认真的答道。
“为什么你现在不叫我‘刘黑鞑’了?我记得这个外号是你起的。”
“嗯,是我起的。因为你叫‘刘默’,分开就是刘黑犬,也就是刘黑狗的意思。”小蔡很认真的答道,只是答得有点所问非所答。引得在那一起看漫画的杨雅惠和范铭瑄一阵坏笑。
“讨厌,我知道这外号怎么来的!我问你为什么现在不叫了!”我有点没面子了。
“因为,因为我觉得那个外号不好听。”小蔡答道。
“本来就不好听啊,怎么以前不改,最近才感觉到的?”我问道。
“其实,也不是。”小蔡低着头,有点语塞。
“那是什么!”我又问道。
“哎呀,不就是因为咱俩更熟悉了么!”小蔡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了我一眼,马上又害羞地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禁心里激动,忍不住伸出胳膊把羞答答的蔡银丹搂到怀中。旁边的范杨二人假装没看见,杨雅惠很知趣地把门插上了。我估计也是习以为常了,我和小蔡形影不离,关系已经好的不是他们能够想象的了。
望着蔡银丹那娇羞的大红脸,和迷离的眼神,我的心彻底崩溃了。忍不住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小蔡把眼睛闭上了。紧接着我吻了她的脸颊,小蔡轻哼了一声,更引得我来了精神。于是又朝着她的嘴吻了下去。小蔡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我顺势将她按到了床上。
……
“恋人怀中樱花草,听见胸膛心再跳,偷偷的在思念,那是我们相爱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讨厌的手机铃声把我吵醒。
“真他妈的,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我伸手拿起手机,“赵色狼”!
又是他!我没好气地接通了电话,朝那边喊道:“喂,干什么!我正在睡觉呢!”
电话那头响起焦急的声音:“默默,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急事找你!”
“我没空,还要睡觉呢!”说着我看了一眼,正在揉眼睛打哈欠的小蔡。
“别啊,我真有事请!”
“你有什么事情非得现在说?明天说不行吗?”
“不行,我已经在你宿舍楼下了,你下来吧,咱们面谈,很重要,真的。”
“这个混蛋!”我挂了电话。这时蔡银丹起身给我把外套披上说:“老公,外面冷,多穿点吧。”
“嗯,好老婆,你先睡吧,乖乖等我,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我换好衣服,就下楼了。
赵文龙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旁边是他那辆兰博基尼。看他在风中那嘚瑟的样子,真看不出他是个病号。
“你找我干啥?这都十点多了!”我没好气的说。
“默默,你可来了,这事情很复杂,外面凉,你到车上来,我们慢慢谈。”说着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也没拒绝,因为站着说确实不如在车里说话方便,而且这兰博基尼也确实坐着非常舒服。
上了车,赵文龙一踩油门,车子驶离了学校。
“你这是往哪开?”
“别问,事情紧急,我给你路上慢慢说。”
“好吧。”我勉强同意了。
没想到,在路上赵文龙给我讲的事情却是让我大吃一惊。
原来今天晚上八点,赵雅欣下班,赵文龙就自告奋勇送她回家。赵护士盛情难却,也就不好拒绝了。
所以赵文龙开着兰博基尼送雅欣,到了路口,雅欣让赵文龙把车停在了旁边,便领着赵文龙先去菜市场买点菜。什么黄瓜啊,茄子啊,鱼啊,还有土豆啊,等等还买了一斤大饼。市场上的那些小摊贩也都认识雅欣,要的钱也不多,不过就是要有劳赵大董事长给提着了。
赵文龙很费劲地提着这些菜,跟着赵雅欣来到一栋居民楼。这楼一共七层少说也得20多年了,一进楼洞子,就能闻到一股刺鼻地霉味儿。楼道里黑漆漆的,灯也不好使,多亏赵雅欣用手机照亮,才能勉强看清,这楼道里还堆积着杂物,有蜂窝煤,有纸箱子,有花盆,等等。而且,一梯四户共用一个厕所。
“看样子,这里没集体供暖?怎么还有蜂窝煤呢?”我问道。
“是啊,我也这样问。赵雅欣说,是因为这里有的住户不交暖气费,人家供热公司就把暖气停了,所以他们就开始冬季的时候点炉子了。”
“原来如此,你继续说。”
赵文龙接着说道;他跟着赵雅欣,一直往上爬楼梯,这爬楼梯可真够累人的,楼梯又陡又窄,而且还黑,特别不好走。好不容易来到了第六层,赵护士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刚开门,就闻到里面一股刺鼻的重要味道。赵文龙不禁皱了皱眉。赵雅欣不好意思地解释,是她妈妈,由于生病,于是天天熬药喝药。
进去之后,发现黑暗的小卧室里,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趴在床上写字。赵雅欣介绍说那是她妹妹,叫赵欣雨。并招呼赵欣雨起来见客人。那小孩儿便起身朝赵文龙行了一个少先队队礼,直说:“老师好。”
赵雅欣就解释,不是老师,是你姐姐的朋友,叫哥哥吧。
那个小女孩却一个劲地摇头,说,“就是老师。你岁数那么大,要不叫叔叔吧。”
赵雅欣把文龙拉到一旁解释道:“我妹妹小时候脑子受过刺激,她叫你什么就是什么吧,别跟她犟。”赵文龙只好作了一回叔叔。
然后赵雅欣又拉着赵文龙走进了主卧室,那里躺着一个老太太,看到有人来,挣扎着要起身,赵文龙连忙把她扶起。这就是赵雅欣的妈妈。
然后,赵雅欣就去厨房做饭去了,赵文龙陪小孩子赵欣雨玩耍。
饭做熟了之后,赵文龙帮着雅欣在老太太的窗前支了一个圆桌,然后把炒好的菜端了上来。有醋溜木须,辣椒土豆,还有烧茄子,红烧鲤鱼。虽然菜很简单,但是看得出这也是他们家难得的珍馐了,因为小孩子赵欣雨吃的狼吞虎咽的,赵文龙都怕这孩子吃撑了。
在餐桌上,老太太一直夸赵雅欣能干,怎么懂事,怎么养家。然后问赵文龙的情况。当赵文龙说自己是陕西洪洞县赵家庄的人时,老太太脸色就变了。然后盯着赵文龙的脸看,脱口而出“志伟!”忽然意识到失态,就把话咽了回去。
赵文龙很好奇,就问老太太,您刚说什么?是“志伟”吗?
老太太使劲摇摇头,并不说话。赵文龙仔细盯着老太太看,也似乎觉得这老太太有些面熟!但是也没有挑明。
吃完饭,赵文龙起身告辞,赵雅欣要送他下楼,被文龙拒绝了。
分别后,赵文龙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刚才的事,越想越不对劲!到路口买烟的时候,顺从钱包里正好翻出那张照片。
那是他父母的结婚照。他忽然发现,那个老太太,竟然长得就像她的妈妈!
于是他给赵雅欣打了一个电话,寒暄几句后,直接问道,那老太太叫什么名字。
赵雅欣不假思索地说道:“叫牛艳锐,怎么了?”
赵文龙此时就像五雷轰顶!回了一句,“我给老太太买个礼物,写名字。”然后就挂了。
没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亲生母亲竟然就在眼前,只是刚才没有相认!而且她竟然是赵雅欣的母亲!这是不是造化弄人!!!
听到这里我就明白了。赵文龙早已经把车停到了路边,说到这里,转头望着我,眼睛里含着泪花。“默默,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马上就要和妈妈相认!”
我想了想,对他说:“你确定那真的是你妈妈?”
“我确定!从她看我的眼神里,从她听到陕西洪洞县赵家庄的表情上,我有百分之八十确定了。”
“那你就去相认啊。”
“这好吗?”
“好啊,母子相认,这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吗?而且你一直以来的愿望不就是这个吗?”
“那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额,这个……”
“我求你了,默默,我害怕。”
“怕什么?自己的妈妈。”
“不是,从小就没有母亲,现在相遇了,我怕我一时接受不了。而且我找妈妈那件事只有你和我知道,红灯照他们都不知道的。”
“那好吧。我陪你去。”
“谢谢你。”赵文龙一踩油门,车子便向赵雅欣的家驶去。
敲开门,赵雅欣一脸的惊讶:“文龙?你怎么回来了?咦?刘默姐,你怎么也来了?快进来。”
赵文龙不好意思地说道:“雅欣,我这次来不是找你的,是找你妈妈的,她老人家睡了么?”
“我妈妈?她刚喝完药,还没睡。你们跟我来吧。”
小孩子赵欣雨早就在那个小卧室的床上睡着了。赵雅欣把我们让到妈妈那个屋子,我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不大,四周墙都是黑的,老太太躺在床上,骨瘦如柴,满头的白发,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嘴唇干裂,一脸的皱纹,看上去足有六七十岁了。看到我们来了,就坐起来了,说道:“雅欣啊,来客人了啊。”看到赵文龙时就是一愣:“赵先生,你怎么来了。”
赵雅欣找来三把椅子,我们坐下了。赵文龙坐在老太太身边,问道:“老人家,您觉得怎么样?”
“我还好。老骨头了,活一天少一天了。”
“您以前去过陕西洪洞县赵家庄吗?”
老太太一怔,没想到赵文龙说的这样直接。她摇摇头说道:“没去过。”
“那您认识一个叫赵志伟的人吗?”
老太太还是摇头。
“他死了!就在几天前。”
“什么?志伟他死了!!!”老太太睁大了眼睛,用手拉住赵文龙的手,问道:“志伟怎么死的?你快告诉我!你是他什么人!”
赵文龙把赵志伟飞机失事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就是赵志伟的儿子,赵文龙。”颤抖着拿出那张照片。“我是他们俩的儿子!赵文龙。”
赵文龙的语言,字不错,但是字字如刀,飞向老太太,瞬间击溃了老太太的心里防线。老太太抢过照片,呜呜地哭了起来,“都是我,都怪我,我对不起你们父子!”
赵雅欣赶忙扶住老太太,说道:“妈妈,您这是怎么了?妈妈,您怎么了?”
老太太泣不成声,她挣扎着要起身,伸出手要拉赵文龙,赵文龙于是往前一凑,二人拥抱在一起。
“我那苦命的儿啊!我是你亲娘啊!”老太太哭道。
文龙听到这话,也不禁热泪盈眶,“妈,我可找到你了!妈妈,原来你在这!你知道这些年,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吗?”
“我的孩子,娘我也想你啊!”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旁边的赵雅欣显然已经看糊涂了,傻在那睁着大眼看着这一切。
二人哭罢,老太太一手拉着赵雅欣,一手拉着赵文龙,说道:“你们两个小辈儿,我给你们讲讲这其中的故事吧。”
“我叫牛艳锐,出生在北京,曾祖是云南裕春和的东家,我爷爷是曾祖的小儿子,奉曾祖之命到直隶经营分号,我大伯是作过***的一个小军官,后来平津战役的时候战死了。所以建国以后呢,我们一家成分,被划成资本家,家被抄了,财产都没没收,爷爷一气之下,喝药自杀了;父亲和母亲,时不时还要拉出去批斗,最后被摧残的卧床不起,成了残疾人。我是父母最小的女儿,从小被爷爷疼爱,哪里受的了这个苦!在学校都不让我入红卫兵啊!1968年的时候,那年我10岁,因为个子高大,便顶替我姐姐,好让我姐姐能在家照顾父母,报名上山下乡。”咳咳。老太太,咳嗽了一阵,赵雅欣连忙在旁边垂后背。
休息了一会儿,老太太继续说道:
“到了山西,我努力学习农业技能,在生产队也小有名气。后来,被当地生产队的队长,也就是你爷爷赵龙禧看上了,非要让我作他的儿媳妇,你爸爸那年才8岁啊,我当场拒绝了,后来你爷爷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同意就把我扔到牛棚里,还要报告上级,给我父母扣帽子,说资本家小崽子不服从贫苦农民再教育,那是顽固不化,要从肉体上彻底消灭!”
喝了一口水,老太太继续说道:“没办法,最后我妥协了。和你父亲结了婚。可是我们俩还很小,到了十六七岁才同房,却迟迟没有怀孕的迹象。你爷爷对我横加指责,非打即骂,为了父母,我一直默默地忍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