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心神,以气御四肢,以神控百骸,自静观己心,灵台求空明。以意合,一气化,修身,修己,修神,入微,入心,入窍。”苏车此时发话了,简要的说了一下所需要注意的事,不能细说,苏雨此时的情况是瞬息万变的,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提醒他,而苏雨夜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听,听的多了反而会分了自己的心,但是又不得不听,以求一线生机。
苏车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出手,这不是代表了苏车就不会出手,而是还没到出手的时候,而且对于此时的苏雨来说最好那是不要出手相助的好,让苏雨自己撑过去,只有到了苏雨真的是不能过这个坎的时候,苏车才会出手,而不是现在就直接出手帮助苏雨,这样对苏雨来说只能是有害无利。此时苏车完全可以直接出手,以气来疏导苏雨的身体,对苏雨的身体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并将苏雨此时的身体加以修复,让他能够适应此时体内紊乱的气。但这终归是外力,外力不可依,这时修行武道的准则,只有自己的,只有自己所掌握的才能走的远,也能让自己更踏实。
如今苏雨的情况看似十分的危险但实际上则是不然,此时的危险并不危及生命,而且傍边还有苏车在一旁守候,即使出现什么危险也能及时的出手相救,算不上是什么九死一生之局。一旦苏雨依靠自己的力量,依靠自己的意志过了这一关,那么之后的路就不说是一马平川畅通无阻,那也是会快上许多,而且下次再遇上此类的危险也是有了经验,不会慌张,即使是更加危险的境地那也是会多了一份信心,不会变得彷徨无助。可如果是苏车出手,此时的困难当然是迎刃而解,但是将来呢,难保苏雨再次遇到这类的事情不会心中想要求助他人,但又有谁能一直在他的身边保护他呢。此时的出手相助,也许苏雨不会感到依赖,但心中的那一丝破绽难免是会存在的,更难保苏雨在命悬一线之时不会想到什么‘谁来帮帮我啊’之类的傻话,导致自己就没了信心,没有勇气去面对,更不要说去面对生死。这一丝的破绽会在之后的生死抉择之事成为一个极大的心灵漏洞,也许就是这决定了苏雨的生或者死。
“当然到了少爷真的撑不下去的时候,我也就只有出手了,哎”苏车叹了口气,“少爷,想想你最深爱的东西,使你坚持活下去的东西,也许是人,也许是物,想想他们,不要轻易放弃了,坚持下去”
苏雨此时只感觉头脑有点发昏,昏昏沉沉的,就好像睡一觉,可是好痛苦,怎么睡的着,又想要放弃,想要倒下,但是胸口总是有什么堵着,心中也是好像还是有生命一直让自己所坚守的东西在告诉自己,让自己坚持不放弃。苏雨脑子中迷迷糊糊的出现了一个身影,长得和苏雨又几分相似,但是更添了几分饱经风霜的沧桑之感,更加成熟,一身白衣白袍,一杆银枪似雪,站在那里有着顶天立地之感,“爹”苏雨轻轻的呢喃着。
苏己,苏雨的父亲,苏家当代的第六子,常年征战沙场,久居塞外,也就是偶尔回趟家,除了过年会回家,其他的时候大多是不回的,但是有一天却是例外,那就是苏雨的生日,也是苏己之妻,苏雨之母的祭日。这一天是苏己一定会回到苏家的,不会早一天到,却也不会多一刻走,八年来,未曾间断。这一天是及其的特殊的,苏己这一天到,既是给苏雨过生日,也是来祭奠亡妻,或者反过来说也是可以的,这本就是一回事。
每当到了这一天,苏家的家仆就会看到苏雨小少爷异常的早起,虽然少爷平时也不怎么睡懒觉,但这一天就是会起的特别特别的早,早到太阳还没有升起,天空只有一片淡淡的浅白,这个世界并不显得透亮,苏府的丫鬟仆人都还没有全起床,跟不用说那些公子小姐,老爷夫人了。少爷起得早,也不去先和老夫人请安,自己个儿早早的走到苏府大门口坐着,也不管什么脏不脏,符不符合礼仪了,就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将门敞开了。一般这门是不会开的,即使是有人来了也只会开小门,或者只是开大门的一条缝,刚刚够来人进来就是了,但在这一天,苏雨将大门完全的敞开了,也没有人来说什么,更没有人敢来说三道四,仿佛这就已经是变成了苏家家规中的一条,无人敢来质疑,甚至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这是因为来人是苏己苏六爷,苏家的当代天骄,苏家的骄傲。
苏雨坐在高高的门槛上,眺望着远方,眼睛直直的望着街道的尽头,心里却没有一丝的焦虑或急切,因为他知道父亲是十分的守时的。苏雨此时正心里美滋滋的想着父亲,想着父亲早点来到,正想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飞快的马蹄声,苏雨站起身来,踮起脚尖,想要望的更远一些,便看见远处街道的尽头尘土飞扬,一袭白衣正骑在一白马上飞奔而来。远远的苏雨叫了声“爹爹”,这二字并非喊出来,只是轻轻的说着,就像是在对身边的人轻声告知又像是在述说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却又是不容置疑。这平常的述说声,这平凡的语调,不求来人听见,只是求了一个心安罢了。
待尘土稍稍散去,只见那白马之上坐一白袍男子,虽然未穿军装战甲,但从他身上去可以明显感觉出一种常年征战的肃杀之气,这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才会带有的杀气。而此时苏己不着盔甲,素衣单骑,千里奔袭,从塞外边关连夜赶来,身后斜斜的背挂这一杆暗光银枪,枪名雪落,斜名血落,得名于当年苏己初战,亦是这杆银枪首次出现在世人眼前的成名之战。带轻骑百骑,战敌军五百余骑,对阵厮杀,杀得最后敌军只剩下百骑不到,仓皇而逃。这次的战胜当然不仅仅是苏己一个人的功劳,也不仅仅只是苏己一个人十分的厉害,也和他手下的精兵强将有着莫大的关系,但还是有传言称,单单是苏己一人就杀敌不下四十人,其中更包括了敌方的指挥的将领,当然这是不准确的。苏雨就曾向他父亲苏己确认过到底是杀敌多少,对于有的将士是不会记得自己每一次的杀敌人数的,但是苏雨知道苏己是会记下的,所以他问了,而苏己自己也是明确表明了那一战确认杀敌二十九人,用枪刺落或是扫落敌人,不能确认敌方生死者二十一人。
所谓的确认杀死是指的是将武器刺入或砍入对方要害,如头颅,心脏等,而只是刺落或是扫落就指的是刺到腿上之类的没有生命危险的地方,或只是将对方用枪杆击落,横扫下马。
那一战,战初雪未落,战停雪未停,战场雪化血,枪尖血尤落,如雪融梅花。
所以那一战苏己和他的枪皆得名雪落,亦有血落,雪梅之称,不过还是雪落听起来更有气质一点......
所以取名雪落,取雪落而杀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