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有些揪心的看着慕琼。“小姐,还是我代你去吧,你这脸上的痕迹都没消下去,这可怎么办。”
慕琼则是淡笑着摇了摇头。
“那些眼光和议论,这一年我们经历的还少吗!如果没有心理准备,我当初也不会愿意帮他照顾鸣儿了。既然我答应了他,就一定不能让他失望!甜甜,准备好热水,等我回来,咱们就给鸣儿进行药浴。”
说完,慕琼小心的将脖颈处的衣领拉高,虽然脸上的红痕已经没办法了,但是能遮掩一些还是遮掩一些的好。
。。。。。。
今天是慕家一年一度的喜庆日子,虽然能够接受药浴的孩子就那么五个,可是慕家也很少有事情会有几乎所有手掌大权之人悉数到场了,自然会在药浴之后进行一个关于家族一些事务的总结会议,所以哪怕知道跟自己家并没有多大关系,一些支脉的慕家之人还是来到了这里,哪怕是跟一些人混个脸熟,毕竟是一家人以后有了事情也能受到一些照料,。
慕家的迎客厅很是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厅内议论纷纷。
作为慕家一家之主的慕庐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他身边站着的正是其长子慕升。慕升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是慕庐的孙子慕辉。
两边则是分别坐着慕家的四位手握重权的长老以及家族供奉的领导者,大供奉谢旭。其实除了慕庐让慕升将孙子抱出来以外,其他人并未带着孩子来这里,毕竟药浴要进行整整十几个小时,药材里的大部分精华才能被孩子的身体所吸收,而后在其成长的十年内不断改善其体质。没有人愿意在这眨巴着眼睛看着别人的孩子享受着而自己家的孩子只能靠自己日复一日的修炼。
毕竟关乎下一代的利益,不管这五人在鹿阳有多大的权势,可是他们都不可能让这份来之不易的药材有任何意外,让自己的后辈输在起跑线上。
而慕庐因为其女儿慕琼的事情败坏了慕家的风气,又加上他数次试图突破先天无望。在族内的威望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这样也是为了让族人看看他孙儿的精气神,让他们明白,哪怕曾经被称为族中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慕琼不在了,可是自己还有儿子和这个孙子,自己依然可以继续带领家族取得更大的成长和利益。
“哇,二长老好像功力又精进了不少,看他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怕是实力与族长也相差不远了吧。”
“哼,你知道什么,要是几十年前啊,二长老的势力一度可是那一辈中翘首呢。只是后来与人对敌上了经脉,才会让族长和大长老后来居上,现在啊,应该是已经养好伤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之前我都不知道,毕竟族长还要经常在族里走动视察,可是这几位长老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闭关寻求突破,若不是每年还有药浴的事情,怕是几十年都不会出关的吧。”
“那边坐着那个白须老者是谁?”
“白痴,那都不认识,那是咱们慕家的首席供奉,谢旭大人,他的实力可是真的与族长不分伯仲呢,好多年前他最后一次出手还是陆家针对咱们慕家的一次行动的时候,那时候他一人就挡住了几十名淬体十重的高手,可真是威风极了。”
“大供奉是为其孙女领药浴的药粉吗?”
“切,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支脉之人,前年年末,大供奉老来得女,所以才在今年向家族索要了一个名额。”
“哼,本家就了不起吗,四长老可是我们支脉走出去的。”
“就四长老淬体十一层的实力,与那几位相比还差的远呢。”
几名慕家支脉的年轻人站在迎客厅外面议论纷纷。
看着庭外的小辈们的议论纷纷。
厅内坐着的五个人则都是闭着双眼,似冥想似深沉的各有心思。
好一会,二长老慕彪睁开了双眼,眼神似是一扫而过,有意无意的问道。
“族长,怎么没看见琼儿啊。”
与此同时,那禁闭双眼的三人也都睁开了眼,唯独大供奉谢旭依然眯着双眼,连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慕家里面怎么争都是他们的事,自己虽为供奉,但是对于慕家来说,自己仍旧是个外人,搀和进去对于自己没有半分好处,今日只要替自己的宝贝女儿取了药浴的药粉回去也就算功德圆满了。
慕庐睁开眼,有些冷漠的看着二长老慕彪,但是他没有开口。
倒是三长老慕豪冷笑一声,接过了话柄。
“琼儿这孩子,早就被我们的族长大人用族规赶到支脉那里去了。如今为了吃饭都要去做小工才能果腹啊。”
“让一个家族倾注了大量资源的年轻人去做小工,什么时候家族如此豪气了,我这闭关了一年可真是涨了不少见识啊,哈哈哈......”二长老慕彪丝毫不顾及穆庐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继续这个话题。
慕庐知道自己不能示弱,所以他开口了。
“慕彪,莫非你闭关太久,连脑子都不好使了吗?还是你以为一个刚刚达到淬体十三重的人就可以与一个在这个境界浸淫了十来年之久的我相提并论吗?”
“族长,我可没这样想过,只是我在思考家族培养人的方式的同时顺便关心一下我那可怜的侄女罢了。”慕彪毫不客气的讽刺回去。
“族长,你一句话就把侄女送去了支脉,可是家族里这些年对她付出了这么多,怎么说也应该收一些利息吧,虽然那左庆那孩子不会娶慕琼了,但是收做小妾应该也可以为家族换到不少资源吧。”慕豪也将眼神对上了慕庐,毫不吝啬的在慕庐的伤口上撒盐。
“够了,你们都住嘴吧,外面这么多的小辈,真想把这事搅的沸沸扬扬,让其他人笑话?”大长老慕旗适时喝止了“战斗”。
慕彪和慕豪轻哼了一声,再度闭目养神起来。
“妹妹还是伤到了父亲的心啊。”慕升这样想自然是有缘由,因为他发现自己的父亲慕庐的额头隐隐有了汗渍,若是在往日,哪怕在座的四个人全都反对自己的父亲的一些意见之时,慕庐也可以脸色不变的轻而易举拆解他们的联盟。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声叫嚷。
“武宗殿客人到!”
厅中坐着的五个人都挺起了胸膛,竖起了耳朵,似是想听的更清晰一些。
“这不是宋喆吗?”
“这身行头,啧啧,真看不出来啊,果然还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很快,围在外面看热闹的小辈们就让开了一条路。
远远的看着身着一身黑色华服的宋喆毫不威风,宋喆的身后则是跟着武宗殿的两名侍从。
虽然看见了可是厅内的人不仅没站起来,就那么端坐在那里,不言不语,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一股热切之意。
毕竟像宋喆这样在武宗殿修炼了足足十几年也不过淬体十重之人,他们这辈子不知见了多少,像宋喆这样的人,还不可能让他们放下脸面与其攀什么交情,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可是与先天之境也不过一线之隔了,再说了,慕家和武宗殿的交易是平等交易,慕家并未占到丝毫的便宜,武宗殿也并不会讲究人情世故,只要你有钱,有同等价值的东西,谁都可以从那里换到一份药浴的药粉,自然也就不会有恭敬的表现了。
“诸位前辈好。宋喆走进大厅,浅鞠了一躬。
坐着的五人都没答话,只是眼神紧紧的盯着宋喆身后侍从背后的背包。
倒是慕升,不带感情的回应了一句,“一路辛苦宋大人了。”他是平辈,由他来应付宋喆,也是极为合适的。
“慕升兄,好久不见了,怀里是小少爷吧,真是好秀气的一个孩子啊。”宋喆也不急躁,就那样与慕升寒暄了起来。
慕升皱了一下眉毛,觉得这宋喆似乎真的自我感觉极为良好,他不过是应付两句而已,居然还跟自己唠起来了!但是别人夸自己的儿子,总不能不礼貌的说别人不懂规矩。有些无奈的慕升淡淡的回了一句,“谢宋大人夸奖。”后便不再开口。
宋喆似乎是没看见慕升的表情似的,就那样盯着慕升怀里的孩子,仔细的打量着,绝口不提药粉之事。
慕庐呼出一口气,有些冷漠的开口。
“莫非宋大人以为自己是我们邀请来的客人!”
宋喆一愣,明显没想到这慕庐居然如此不客气,有些色变的他硬撑着回应。
“前辈过奖了。”
慕庐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但是却已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再度开口。
“若不是你身后二人身上的东西,你这辈子都休想走到这里来。把东西拿出来,然后立刻离开!”
厅外早已是一片寂静。
宋喆的脸色一片青一片白,但是他那尴尬的表情中却露出了一份狰狞,他回头吩咐了一句后,他毫不畏惧的看着慕庐,在身后两人将东西拿出来之后,他有些轻蔑的说道。
“总计五份药粉,东西在这,不知你们哪位把订金以外的钱给结一下。”
慕彪哈哈一笑,笑声猖狂中带着一丝火气。
“小子,武宗殿没教过你怎么说话吗!你不过一个送货的伙计而已,与那酒楼的小二也差不了多少,居然敢在我们面前摆谱动心思。”
显然知道慕家不和的消息几乎在这鹿阳城是人尽皆知,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宋喆居然敢当众挑拨慕家的几位活了几十年的老古董。
宋喆的还是保持着那副狰狞的微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前辈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但是我想既然慕家不欢迎我,我应该回去交差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毕竟每年向武宗殿定制药浴的药粉都只会付上定金,余款则是在武宗殿将东西送来之后才会结给来送东西的人。只是往年来送药粉的人都会笑眯眯的不说话,把东西放下,待慕家挨个取走查看完毕后自然有人带他去领,这样还未把东西交到别人手里就张开要钱的人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
迎客厅似乎陷入了冷场,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去回应。
而正坐的五个人全都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看着表情狰狞的宋喆。
就在气氛一度僵持的时候,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宋师兄,你将我的那一份药粉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