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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序章(五) 回忆

神秘人带着魔烈仓惶逃走,邪莫自天空中落下,站在我的面前,抬起头看着我身后那虚实不定的人影。

“仙君。你身已死,魂魄却还在保护这小子,难为你了。”

邪莫的言语简单,但是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悸动的悲伤。

“毕竟还是我的孩子,这是他的第二次机会,邪莫,这一次你一定要让他走上一条光明大道。”

虚影动情地说道。

“你的残魂并不稳定,但是还存在,那么毒龙真人的……”

邪莫问到这里,却看见虚影微微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身体渐渐消失在了白光之中。

“我的魂力不足,待有缘再见吧……”

光中虚影消散,庭院转眼间变的一片安静。易金山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眼前一切皆是漆黑。

昏迷对易金山来说似乎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等易金山揉着眼睛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此时的我正睡在小旅社的房间内,邪莫坐在我的身边。

“小子,小子,醒了啊?”

易金山听见龙仔的声音,摇了摇头清醒过来,房间里淡淡的霉味钻入易金山的鼻腔中。有一点刺鼻。

易金山慢慢地坐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后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邪莫眯缝着眼睛说道:“是我带你回来的,魔烈已经被打伤了,暂时在这里是安全的。”

听见这话,我猛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小小的黑色瓶子,这里面装着的是大齐的魂魄,急忙问道:“我昏迷了几天?不行,来不及了,我要立刻去易家。”

易金山说话间就想从床上爬起来,身子却有点发软,邪莫叹了口气道:“放心吧。你只昏迷了一个晚上,现在是第二天早上,所以时间还很充裕。”

魔烈原名易乐,原本也是仟芸大陆易家之人,从易金山小的时候易乐便易家出现在易家了,按辈分来算,易乐算是易金山的二叔父,可是易乐不满易金山的父亲,也就是易家族长-易仙,妄图撺掇家主之位,这个阴谋一直隐藏的很好,可是不料却暴露了出来,易仙念在旧情便没有将易乐处死,而是逐出了家门,永远不得回来。

易乐怀恨在心,投靠了仟芸大陆第一魔教,百魔坛,拜百魔坛坛主,魔云为师,改名魔烈,他主张将易家消灭,可毕竟易家有易仙守护,易仙早已到达仙帝境界,就连百魔坛坛主也要忌惮其三分,魔烈阴狠毒辣,设计将易仙重伤,并灭了易家满门,所以易金山与他不共戴天。

龙仔,灵兽榜最强灵兽之一,仙兽榜前五十的灵兽,一场机缘巧合与易金山签订血脉契约,成为易金山的守护灵兽,龙仔的年龄,少说也有几十万岁,在易金山面前他无所不知,也是他教导易金山一步一步走向最强之路。

邪莫,原本是流落在外的孤魂野鬼,被易仙好心收留,易仙死后就一直守护在易金山身边,与易金山亦师亦友。

以下是易金山的零碎记忆

圣历3520年,下着小雪。当时易金山才七岁,感应境前期。那位特殊的客人裹挟着寒风和雪花闯进二叔在小白楼的茶楼的时候,易金山那时候离开易家来到二叔易乐的茶楼游玩。房间隔音不好,依稀能够听到外面的吵闹声。

“兄弟,你这物件我不能收。”

二叔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满,以易金山对他的了解,他既然说了这话,就有赶人的意思了。

“为啥不能收?这葫芦是我前阵子在黑市花了大价钱收来的,你看这做工,这纹路,肯定是值钱货,都说你这里收好料,怎么到了我这儿你就不肯了呢?”

穿着黑色雨衣,满脸大胡子的男子有些着急地说道,他说话,本来就是连珠带炮的,此时着急,语速就更快了。

“你这东西是新的,葫芦的底料是好,但是这上面的纹路不对,你瞅瞅你这上面的纹路根本就不是做出来的工艺品。而且下面也没做底款,葫芦口还用这些奇奇怪怪的符纸封着,你说说我能收吗?”

二叔一边挥手一边喊道,做奇异古玩的多少都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也有一些行里的规矩,新的东西自然是不要的,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最好少碰,更何况这葫芦在二叔看来透出一股子古怪,自然是不愿意沾手。

只是对方一听这话就急了,喊道:“你不长眼,不是圈里懂行的人,活该我来这里一次。”

对方说着话就要往外走,可是二叔也是急脾气,一听对方嘴里骂骂咧咧起来当时就急了喊道:“你别走,说我不懂行是吧?行,我找个懂行的来给你看看。”

听到这里,易金山忍不住开了门走出去,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姜黄色的葫芦,乍一看和普通的葫芦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上面刻着一些如同游蛇一般的纹路,纵横交错。几个易金山看不懂的文字刻在圆滚滚的葫芦肚上,葫芦口上交叉贴着两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红色的朱砂也写上了两行古古怪怪的文字,鬼画符一般。在符纸的外头,围着葫芦口封着一层蜡,将葫芦口遮挡的一丝缝儿都没透出来。

多看了几眼,忽然觉得这葫芦像是活了一般,在桌上晃动了一下。

易金山吓了一跳,急忙擦了擦眼睛,再看这葫芦时,它又不动了。只是有一丝丝灰色的烟雾,围绕着浑圆饱满的肚身飘荡着。

易金山便走过去,拉了拉二叔的衣服喊道:“二叔,这葫芦是什么玩意儿?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二叔正打招呼客人,没空搭理我,就随口说了一声:“金山,你在旁边待着,别出声啊。”

过了十来分钟,茶室外头走进来一个人,瘦瘦高高的模样,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穿着绿色的棉大衣,进来后抖了抖衣服,开口便是一股子怪味儿,喊道:“你小子找我啥事啊?我正在家迷糊着呢!”

二叔连忙走过去,脸上笑眯眯地说道:“有人来放个葫芦,我说是新东西不收,这卖主就说我不懂行,这不,就请您过来看看。三哥,您见识广,帮我瞧瞧,别真是好东西,我给看漏了。”

这大个子易金山认识,本名叫李三儿,二叔一直管他叫三哥,满脸的大胡子,仟芸大陆,李家村人,似乎是很懂奇异古玩一方面的事情,平时在二叔的生意上帮了不少忙。他力气特别大,过去一直把易金山举上举下逗我玩。这次看见易金山,他也是打声招呼,就让我到了他旁边。

李三儿戴上手套,盯着桌子上的葫芦看了一眼,脸上表情立刻就变了,接着小心翼翼地把葫芦给举了起来,看了看上面的符纸,接着双眼一睁,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低声问道:“山儿啊,你盯着这葫芦看看,能不能看见什么东西啊?”

二叔倒是不意外这种情况,只是卖家不满意地喊道:“你问一个小屁孩,他懂什么啊?”

李三儿眼睛一横,喝道:“你懂个啥!闭嘴,这物件搞不好就能要了你的小命!”

卖家也是被李三儿给弄愣了,当时就闭上了嘴没再说话。易金山摸了摸脑袋,这种事儿也不止发生一回了,对着李三儿我也没啥不能说的,就又瞅了瞅桌子上放着的葫芦,道:“这葫芦好像四周有一股子灰色的烟雾,你让易金山摸摸吧。”

李三儿立刻将葫芦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易金山的手里,我一摸,立马惨叫一声大喊道:“咋这么冷呢?比雪还冷啊!”

这葫芦看着还挺正常,一入手,便有一股似乎连骨头都能钻进去的凉气儿,一下子扑在我手上,我差点没拿住。卖家一惊,急忙接了过去,在自己的手上摆弄了一下后说:“不冷啊,你这小屁孩瞎咋呼什么啊!”

只是看见我这么一个不寻常的举动后,李三儿心里有数了,冲我微微点了点头,把二叔和卖家拉到了角落里,三个人嘀嘀咕咕小声商议。只剩下葫芦放在易金山的面前,易金山当时也小,好奇心正是最旺盛的时候,眼见大人都不在,就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葫芦。

过去李三儿也有好几次拿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找易金山,让易金山给看看,不是刀就是断剑之类的,每一次易金山总能从这些东西上看出一些不寻常的画面,有好几次还能听见有古怪的说话声。

这一回,虽然刚才冷不防被冰了一下,好奇心却还是旺盛得很,就寻思着玩一玩。再拿进手里,这葫芦还是冰冷得很,我小手握不住,就颠来倒去地转,结果一个不小心把这葫芦摔在了地上。只见这葫芦一落地,葫芦口上的蜡立刻裂开来,松松垮垮地掉落在了地上,符纸也被撕开了一道小口子,我立刻伸手去捡,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却看见葫芦身上血红的光芒闪了一闪,一道黑影猛地从葫芦口里蹿了出去,速度非常快,易金山也就只是看见了一丝,没看太清楚,速度太快了。

而此时,葫芦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引来了李三儿和二叔他们,李三儿一见到葫芦掉在地上,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比这桌上的白纸还吓人,一把将易金山推开,随后捡起葫芦这么一看,大喊一声:“你这小崽子,做坏事了!”

易金山早就发现刚才那片红光闪过之后,葫芦口符纸上的朱砂颜色暗了许多,心里有些揣揣地,被李三儿一嚷,直愣愣地站在边上不敢说话,卖家则喊道:“这玩意儿要是真和你刚刚说的那么邪,我,我就不要了。你刚刚给我的钱,就这个价格,别来找我,算我倒大霉了!”

糊里糊涂地说了这几句话,那卖家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外头的风雪中。二叔瞪了易金山一眼后走到李三儿边上,发了根烟给李三儿,低声说道:“真那么邪吗?你刚刚说这葫芦是封……”

李三儿摇了摇头,把二叔的话给堵了回去,接着转头看向易金山,冷着脸异常严肃地问道:“刚刚葫芦落地,你看见什么了吗?”

我干咽了口口水,傻乎乎地说道:“刚刚,我看见一道黑影从葫芦里冲了出来,然后跑出去不见了。三大爷,这里面是不是什么怪东西啊?”

李三儿没说话,伸手从自己的长衫里拿出一小块木头,黑乎乎的,大概有指甲这么大,拿打火机一烧,立刻有一阵阵青烟冒了出来,李三儿一边拿着黑木头在空中挥来挥去,一边挥手示意易金山和二叔往后退,这时候易金山躲在二叔背后就瞅见青烟在空中飘来飘去却不散开,渐渐地凝聚到了一起,慢慢地好像变成了一张人脸的模样,形容模糊,易金山看不太清楚,不是很确定,但是这些飘荡在空中的烟雾没有散去,一直绕着葫芦打转,这易金山倒是看的真真的。

“好像,好像有张人脸!这烟咋没有散呢?”

不仅是我大吃一惊,连我身边的二叔也跟着看得眼睛发直,一个劲地说:“太神了,这也太神了。”

。。。。。。。

那次之后易金山就再也没有去过三叔的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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