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机场上,即使那么多人里,程垓也能一眼认出阮玫。
她实在是个不能让人忽视的人,身材高挑,戴一副几乎遮住大半个脸的墨镜,一头淡紫的头发在人群中相当惹眼。
“师哥!”
一声娇呼,靓丽的人影闪进他的怀里,“师哥,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想死你了。”
机场里数十双羡慕的眼睛齐齐望向他,“小玫,我听凯说,你将手上的事全推到他身上,害得他左右顾不得。你这样太不应该了,应该先跟师父打声招呼的。”
阮玫抬起头,墨镜上映着他英俊的面容。
她吐一下舌,“我打了招呼啦。”上飞机前打的!
信她才怪,“我们走吧。”他可不想被人盯着看。
阮玫纤指掠过紫色长发,浅笑着跟了上去。俊男美女的组合仍是机场的焦点。
“师哥,我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自从各自接新的CASE,他们师兄妹几个就很少聚在一块,“也不说多联络联络!”坐上出租车,阮玫说。
“你知道,我不太爱主动打电话。”程垓如实地说。
“我当然知道,你们几个都是这样啦!”阮玫忍不住抱怨,要不是总是她主动,大概八百年也未必见一次面,“你们的性格真是越来越像师父了——难怪他那么喜欢你们。”
程垓一笑,“说反话,师父最疼爱的是你才对吧。”不仅师父,就是他们师兄弟几个又哪个不是什么都让着她、宠着她呢。
阮玫笑笑,不置可否。
“……案子还是没有线索吗?”
“目前来说,并没有可以称之为线索的。”程垓叹息。
“师哥,没试着招魂吗?”
“已经尝试着通灵,不过——和预想的一样,召唤不来。”
“哦,意料之中。”她也是这么认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试一试的,不是吗?“其实,我记得看过一本书,那里有讲这个诅咒曾被人破过呢。”那是她很久以前无意中翻看过的,在哪里看过倒是忘记了。
程垓立时坐直了身子,“怎么个破法?”如果可以利用上,至少死者的亡灵是可以安息了。
阮玫娇笑摇头,“没有写啊,只是知道有个夺天地造化的一个人物破解了——至于方法却没有明确记载。”当初她也是看书里描写得那么美的一个人才仔细地看了看,不过倒也没什么帮助,不过是一般口头传下来的野史,真伪都难辩呢!“只有说找到下巫术的人,将血滴在施术的人偶上烧掉这一途才可以。”
这个方法他当然知道,“可是我们却连是哪个巫师都不知道。”程垓苦笑。
“我来之前卜了一卦,是个不错的卦。”阮玫安慰道。
“怎么说?”
“是个下下签。”
这叫好卦?程垓看着她,不知该怎样跟她沟通。
“不是凶卦,自然是好卦了。这么危险的CASE,是下下签就已经不错了。”阮玫理直气壮。
哈……可以这么说吧。
程垓渐渐觉得,这样讲,似乎也对。
那个小师妹真的帮到程垓吗?
坐在重案组办公室里,明日鸿转着手上的圆珠笔,仍在思忖。她本身就是女人,当然不会看不起女人的能力,但那个小师妹,看起来太柔弱……也太漂亮了,让人很难相信她也是与程垓一样。
是燥热天气的关系吗,这些天案件特别多,重案组几乎所有人都忙于破案——只有她一个人很闲地待在组里。
其实,她也不是很闲,她只是坐在这儿费力地用脑思考而已!
可是想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她这是在浪费时间!
明日鸿烦躁地拨乱短发,这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回头一看,却是庄亚琴——徐强年轻漂亮的老婆。
“呃,请进。”组里就她一个人,明日鸿忙着起来接待。送上一杯纯净水,“徐太太,来这里是有情况要告诉我们吗?”
庄亚琴漂亮的脸上现出犹豫,双手捧着杯子,似乎在想应该怎么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线索。”
“没关系,是不是线索得由我们排除之后再定,你就放心说吧,任何细小的事情都可能是我们破案的关键……请不要着急,慢慢说。”明日鸿安慰道。
庄亚琴沉吟,“昨天下午,我接到一个电话。他说是徐强的朋友,我们就聊了一阵,可是他似乎很关注徐强的死因这方面,他问我徐强是怎么死的,死前说过些什么,可是我问他是谁,他却不说——然后,他就突然挂断了。我觉得有些蹊跷,所以就想,要不要说。想了一整晚,我觉得还是说了的好,省得放在心里憋得难受。”
昨天下午……关注徐强死因的一个朋友……又不肯说名字……
“警官?警官!”庄亚琴奇怪地看着明日鸿。
“啊,”明日鸿回过神,“我觉得你说的很有用。”她笑了,“谢谢你,这也许会是个关键也不一定。”
“真的吗?”庄亚琴有些高兴。
明日鸿点点头,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打电话的人便是欧阳华。可是,他为什么执着于徐强的死法?
“真的有用就好,住在那个房子里,我真的再也受不了……我总是做噩梦。”庄亚琴苦笑,“我决定将那房子卖掉,我不想再住在那里。”
“恐怕现在还不行——”
“我知道,我会等案子结束以后。”
“那就好。徐太太,死者死前真的没有对你说过些什么吗?也许你当时太混乱忘记了,现在有没有想起来的,比如一些反常的话?或者,类似遗言之类的?”
庄亚琴苦笑,“他什么都不跟我说。”
“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要不是……要不是……那个时候我家里实在太缺钱,我也不会嫁给他,他……我们之间很少谈心,所以,他有事也不会和我说。”庄亚琴咬下唇。
明日鸿握上她的手,“你是一个好女人。”这是查案这么多天,她给她的印象。
庄亚琴感动地一笑,就因为她是为了钱才嫁给徐强,她不知受了多少人的冷嘲热讽,可是,这个警官竟然说她是个……好女人?
“我看得出你不是贪慕虚荣的人,你是真的关心他。”明日鸿说。她不像其他阔太太那样盛气凌人,也不装腔作势,让人看得觉得她是个很真实的人——毕竟,能够直言不讳是为了钱才嫁的女人,又有几个呢。
“我其实……请你一定要抓住凶手。”
看得出来,庄亚琴是真的关心徐强,至少,如果他还活着,她会是个好太太。
“我会的。”明日鸿保证。
她真的能帮到他吗?不觉得耶!
亲眼看到真人,明日鸿似乎更加肯定之前的想法。
姣好的鹅蛋形脸,盈盈的水眸,自有一股动人的气韵,尤其浅紫色的卷发顺顺披下,娇媚中又有一股令人怜爱的楚楚动人的柔弱。
她能帮他们破案?怎么看也不像,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爱还差不多。
“鸿?”程垓失笑,看一个女人她也能失神?
“哦?哦!”明日鸿回过神,这才想起来究竟下了班匆匆起来程家是干什么来了!
“这位是我的小师妹阮玫。”程垓介绍,“这个——”
“我知道。”阮玫软软的嗓音打断他,“这位就是明日鸿,师哥的青梅竹马,对吗?鸿姐姐,我时常听师哥提起你哦。”
“……是吗?”明日鸿笑得不太自然。
阮玫是长得不错啦,可是,那嗲嗲的嗓音实在让她有些不敢领教。不过如果是男人,应该会很喜欢吧?
她望向程垓,却发现他也正微笑地望着她。
“其实,我过来是因为这个。下午,我回到组里,就调了所有关于欧阳华的资料。”她解释地道,“下午,庄亚琴来找我,说昨天接到一个很奇怪的电话,那个自称是死者朋友的人似乎对死者的死法很感兴趣,不过,庄亚琴问是谁,他却不说——但我觉得,是欧阳华。”所以,她几乎用一下午时间查遍所有关于欧阳华的有记载的消息、资料。
程垓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袋,打开来一看,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印着欧阳华自出生以来的简历,从上面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个白手起家的穷苦人。
“你有没有发现,欧阳华和徐强的祖籍都是山东人,他们都是少年离家出来闯天下,最后获得成功的人?”明日鸿一提到案情就神采奕奕,“而且我还发现徐强和李多宾也有共同点——他们都曾在重庆一家酒楼打过工。”这是不是说明了一些问题呢?欧阳华和两名死者直接或间接都有联系!
程垓拿着那张纸,沉思不语。
还有一点,他们都是在同一年先后出道,闯进商界的。尽管地理位置不同,城市距离遥远,但不能否认他们的确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程垓?你觉得呢?”
“嗯?”他转过头看着她,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欧阳华绝对不像对他们所说地与李多宾只是合作人那么简单。
他似乎隐瞒了许多?可为什么要隐瞒?
“李多宾和徐强是被巫师杀死的那两个人?”阮玫也凑过来,感兴趣地问。
程垓点头,“现在,发现惟一和他们两人同时有关联的欧阳华却什么也不说,三缄其口,但我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阮玫抿唇,忽而露出好玩的笑,“师哥,在他身边放一个线人怎么样?”
程垓微微一笑,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我正有此意。”
“线人?”明日鸿听得雾煞煞的,这么短的时间上哪里找一个让欧阳华信任的线人啊?
“我打算召来灵体,要他跟在欧阳华身边——虽然我们不能肯定欧阳华知道的是不是一些关键性的东西,但是这样,总好过什么也不做。”程垓解释道,“所以,明天我们还得去一趟蓝玉宾馆。”将灵体送到欧阳华身边。
“那么,我再申请组长派人去徐强和李多宾的老家去仔细调查调查。”明日鸿说,既有轮回转世一说,事情应该发生得比较早吧?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程母见三个年轻人聚在客厅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感情很好,不禁笑道:“待会再聊吧,马上要吃饭了。”
“伯母,给您添麻烦了。”阮玫起身要帮忙,程母却说什么也不肯,虽说认识才不到一下午,但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乖巧的姑娘。
“你们等着就好了,伯母可是做了一大桌好吃的呢——小鸿啊,我做了你爱吃的红烧排骨哦,多吃一些。”
果然,当真是满满一大桌,这顿晚餐丰盛至极。
“哇,伯母家的阿姨做菜真香。”阮玫举着筷子娇笑道,“简直是大厨的手艺呢。”
“这是我做的。”程母喜笑颜开,“好吃就多吃一点。”
“哦,真的吗,伯母真的好棒啊,竟然烧得这么一手的好菜。”阮玫惊讶地掩口。
他记得对她说过因为父亲比较挑嘴,所以饭菜都是母亲做的。程垓拿她没办法地笑了笑,这个小师妹到哪里都要哄人开心。
明日鸿安静地吃着饭,心里却不禁赞叹。
这个小师妹真的……很会说话。
“伯父娶到伯母这么好的人真是太有福气了。”阮玫转攻默默吃饭的程父,“伯父,娶到伯母,睡觉都会笑醒吧?”
“唉呀,哪儿啊。”话是这么说,程父可是笑得合不拢嘴。比起这个长年不在家的儿子,他可是更心疼老婆呢!女人生来是被人疼的,这是他这辈子一直坚信的至理名言。尽管有时会有些大男子主义,但他疼老婆却是众所周知的。
这好像他也有提过。程垓已经麻木地不再多想。
自从小师妹到了这儿,已经将全家人都收服了,上至总爱板着脸的老爸,下至帮忙打理家务的阿姨,全都被她收买,见到了她比捡到钱还高兴,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明日鸿似乎除外,看得出她并不吃小师妹那一套。
一家人——除了明日鸿就在阮玫的长袖善舞下快快乐乐地结束了饭局。
吃过了饭,程垓陪着明日鸿回家。
天空繁星点点,清风伴着隔壁栽种的夜来香花香飘过,很是宜人。
“你今天好像特别安静。”他说,“有什么心事吗?”
明日鸿发觉,本来程家到她家不过一分钟的脚程,可是每次和他一次走,时间就好像慢了下来。
她叹了口气,“好像蛋糕被人抢走的感觉。”
“什么蛋糕?”程垓完全没听懂,他们年纪一般大,应该不会存在代沟问题吧。
“也没什么啦。”明日鸿慢慢地在前面走,“一直以来,你都只有我一个朋友,在你眼里我就当然是最重要的,可是,现在真的不一样了,你也应该有很多朋友了。”小师妹来了,她才发觉,很多事情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本一块大大的蛋糕被人分走了一半似的……有些失落。”
大概所有像他们这样好的朋友,都会经历这样的失落吧?
就像之前,警局的同事见到他像蜜蜂见到花一样,想要和他交朋友,她也是心里有种空空的感觉,很不舒服——想来,这样实在是不应该,这样的事迟早会发生,他早晚也会被人抢走。
想到这,她又叹了口气。明白是明白,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是蛋糕?
有种被人分走的失落?
“鸿!”程垓拉回她的胳膊,定定地看着她,月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着迷人的魅惑。
“我想吻你。”
啊?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觉一股力道突然而至,厚实的手掌推着她的后脑向前,一个恍惚,两片温暖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
这……这是怎么了?好晕哦。
他在做什么?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们是朋友啊,可是……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法思考,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他托着她的腮亲吻。
“砰、砰”,她听到强烈而快速的心跳声,一时间竟分不出是出自他的身体,还是她的。
……
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直到现在她仍不能确定,那样的事真的发生了吗?
是程垓……吻了她吗?
明日鸿呆呆地盘腿坐在床上,周围凌乱的文件摊在上面,却是一张也没入她的眼。
他吻了她呀——一个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这样真的可以吗?这次他回来改变了许多,身高啦相貌啦都暂且不说,单是他的性格就改变了许多,甚至让她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之前她所认识的程垓。
他变得坚强,也自主了许多,遇到事情喜欢自己掌控一切,让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想法走。现在的他,胆子也大了许多,竟然连恐怖的死尸都敢看!若是以前他一定吓得脸色苍白地躲在她的身后……
他变成了她不相识的人。
只是,因为他是程垓,她都能接受,都……喜欢。
但喜欢并不代表他可以亲吻她,那可是她的初吻耶!
二十六岁那却是初吻,说出去实在有些羞愧。除了高中、大学曾经暗恋过为数不多的两三个帅哥,她几乎没有谈过恋爱。
说是几乎,因为毕竟曾经有过半次。
那次是她暗恋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他们曾经交往了三天,她觉得那三天挺愉快的,每天起床面对新的一天感觉都很好。但显然那位仁兄并不是那么想的,他居然亲了她脸颊一下之后便直接挑明了要分手,说是和她在一起没有恋人的感觉,倒是朋友或哥们的情绪多一些,之后——他们就分手了。而她人生中那个惟一的吻——程垓之前的——就在这种告别吻中轻装落幕。没有任何感觉,如蜻蜓点水般的礼貌性的吻。和程垓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那么突然,那么热烈,那么……心跳加速。
伸手抚在胸口,回想当时的情景,她的心依然跳得很快。
他疯了吗?还是怎么着?
“啊——”她挠头大叫,满腔的烦恼若不发泄出来发疯的就是她了!
“哐!”
伴随而来的是明母紧张的脸,她急冲冲跑到明日鸿的床边,紧张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啦?”刚刚她回房时路过,没想到竟在门外听到了恐怖的叫声。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明日鸿摇头,老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看到恐怖的电视剧?”
摇头,她没开电视。
“看到老鼠,蟑螂?”
她再度摇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倒说话呀!不会是吓傻了吧?”看她眼神呆滞,一副傻愣愣的模样。
“我……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好?”明母姣好的脸黑了一半,“你心情不好就半夜三更在屋子里鬼叫?!”
“啪!”紧接而来的是一掌打过她的后脑,她再度惨叫一声。
“妈——”
“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明母咬牙切齿,“你若是再无缘无故地吓人,看我掐死你!”
她哪有无缘无故吓人?她有缘故啊!不过她是敢怒不敢言,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惹上正处于更年期的老妈。
更年期的女人惹不得啊。
“今天没吃饭吗?”明母问,经验告诉她,女儿心情不好,十有**是因为粮食在作怪。
“吃过了。”这算是什么问题?
“吃过了?吃过了还叫什么叫!”
谁规定吃过饭就不可以心烦?当她是吃饱就睡,没有一点烦恼的猪吗?“妈,我还有事要做。”她明确地在赶人。
女儿很反常哦!“你——工作不顺利?被上司骂?和同事吵架?月经不调?”
“妈!”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明日鸿一个头两个大,“我在看卷宗!”她随便抓过一把乱糟糟铺在床上的文件,态度很坚定地道。
明母稳坐床上,“那你是因为工作的事心烦喽?”她不得到答案是不会走人的。
“是啊,因为工作,这次的案子实在是很麻烦。”比您老人家还麻烦,明日鸿小声地在心底补充。世界上最麻烦的人,莫过于态度恶劣、喜爱消费、黏人一流、好奇心比珠峰还高的老妈了!
明母很是感兴趣,“你工作好几年,还是头一次说有麻烦的案子——有多麻烦?”
“非、常、麻、烦!”
“这是个什么样的案子?”
明日鸿深吸口气,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妈,明天我还要交报告,可不可以请您老人家先下去吃饭?”
“老人家?”明母的脸霎时变色,她保养得这般好,皮肤细嫩光滑,白里透红,出去外面说是她姐姐都有人信,她竟然说——老人家?
明日鸿的额上立时多了三条黑线。
“我……我的意思其实是,您老佛爷——您老佛爷请移尊驾。”一时不察竟然说出老妈最忌讳的字眼,看来她的死期不远矣。
“我——很老吗?”明母不依不饶。
“当然不是,前些天有同学在街上看见您,还责备我说有个那么漂亮的姐姐竟从来不带出来见人,害得我跟人家好半天解释,人家都不信,哈哈,哈哈哈!你长得这么年轻漂亮,说是我妈,谁会信哪,哈哈哈。”她的嘴角笑得快抽筋了。
明母听着很是受用。
“真的吗?”她摸摸脸颊,“其实也没有啦,都是保养得好。”
明日鸿鸡皮疙瘩掉满地,老妈明明乐得心里都开了花,还假装谦虚地摆手,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
“妈,我真的在看文件。”她很是配合地将一份文件放在眼皮底下扫来扫去。
“那……你忙你的吧,我先下去了。”明母心情很好地扭着细腰,“早些休息啊。”
“知道了,美女。”
“贫嘴!”明母笑得花枝乱颤地走了。
明日鸿虚脱似的长叹一口气,倒在床上。更年期的女人真是恐怖!
比突然转性的程垓还要恐怖。
程垓……唉,程垓……
“师哥当年就是为了她抛弃我吗?”
阮玫坐在米色的单人沙发上,捧着一杯冰水,悠悠然地来了这么一句。不说还好,此话一出,几乎令程垓将刚喝入口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小玫。”程垓将杯子放到一旁,郑重其事地道,“我们从来没有交往过,所以请你不要讲这么暧昧的话,听了会让人起疑心的。”这小师妹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总是爱言过其实。
“谁会起疑心?这房间里面只有你我两个人啊!”说罢,她环视四周,温馨典雅,房间的摆设也很清雅,是她喜欢的类型。如果可以长时间住在这里,说实话,倒也不是那么令人难过的事。
“那你也不可以这么说,一个女孩子最注重的就是声誉。”
“和你在一起就没有声誉可言吗?”阮玫甜甜一笑,顽皮地冲他挤挤眼睛。
他叹气,“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
“怎么没有?”
程垓无力地揉揉太阳穴,如果事先知道,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她来的。有一个明日鸿已经够让他头痛的,现在又添了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小师妹。尽管阮玫有可能会帮上忙,但是目前可以十分肯定的,是他的生活注定将要一团糟。
“小玫,我们只是在一起修行而已。”
阮玫倒在粉红色的床上,笑嘻嘻地道:“那是日久生情。”
“小玫!”
“干吗?”她起身,没事人一般地看他。
他是她初恋的对象,自十二岁见到他,她就喜欢上他。他很温柔很体贴,为了不让她感到寂寞,时常半夜起来和她一起看星星聊天,当师父不满意她的表现加以批评时也是他帮助讲情,即使受罚也是和她一起承担……她很喜欢他,渐渐那种简单的似友情又似亲情的感觉随着她的成长变为爱恋,她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可是在她还没说出口之际,他却先声称自己有了喜欢的人——
他是担心他的拒绝会让她觉得难堪,所以在她未开口之际表明了立场,这个男人连拒绝人都那么地为人着想,让她恼也恼不起来啊。
他——她是放弃了,不再留恋。但偶尔一想起曾被他拒绝,还是很不甘。所以,适当的小惩罚是必要的,谁叫他这么可爱美丽的女人都不要!
“师哥,刚刚的表演很精彩哦。”刚刚在窗边,她可是一眼都没有错过呢!“好辣哦!”
程垓一愣,尴尬地清清嗓子。
师哥也有脸红的时候!阮玫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很难想象师哥会有这样一面,好……可爱!
“小玫!”程垓有些恼羞成怒。
“好啦,好啦!不笑就不笑嘛。”阮玫说是不笑,却仍是笑了好久才停下来。
师哥对人礼貌有加,却也疏离有加,他并不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除了他们师兄弟几个,他少有朋友,即使有主动示好的,他也衡量再三才会选择性地交朋友。就一般而言,不由自主的,他们都会以师哥马首是瞻,而他,很少情况下会看别人的眼色行事。不过自这一晚的观察,师哥可是总会照顾到鸿姐姐的心情,有时竟也会看鸿姐姐的眼色行事呢!
“天生一物克一物”,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阮玫挑眉一笑,“其实,你也够专情的哦——有十年了吧,一直是暗恋一个女人——不可思议!”
十年?程垓淡淡一笑。
并不是一直暗恋——不,这样说也不对,他是从小便喜欢上她。但那是过了许久之后他才晓得,原来自己心中对她的情感并不是深厚的友情或从小累积下来的亲情,而是真正的爱。
很久以来他的心中就有她的存在。但他并不知道那被他常常想起的情感便是人们所说的爱情。直到学成之后和师兄弟们各自外出解决CASE,交过几个女朋友,他才体会到。和那些人交往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拿她们和她比较,每每**梦回最常想到的不是女友,反而是她——自童年的好友,一个声称保护她的女孩子,他喜欢上了她。
直到那时他才确定自己真正爱的是她,所以……当时对阮玫说有了喜欢的人,不过是不想伤害她的一个谎言。只是没想到谎言之后却成了事实,也许远在那时,他的心已经靠近了她,而不自知吧!
“师哥?”怎么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你在想什么?”
“哦。”程垓笑了笑,“……我在想那个案子。”
想案子?阮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傻瓜才会相信!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