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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儿。”
“恩。”
“快来,快来,我请你喝这个。”花衣女孩挥着右手招呼着萤黄裙女孩,她的左手端着一个小碗。
还不待萤黄裙女孩说话,花衣女孩便继续兴奋地说道:“快尝尝,快尝尝,这个可好喝了呢!是我姐姐亲手做的,快尝尝,快尝尝!”
只见碗中淡淡的红色液体上,漂浮着几块晶莹剔透的物体,还有满满一层碎碎的果脯、芝麻、花生等,闻上去既有坚果的香气,又有糖水的甜味,一口吃下去,更有丝丝的清凉和爽滑。
花衣女孩瞪着大眼睛,充满期待地问道:“好喝吗?好喝吗?”
柳拾夕站在两人的身旁,看着那一碗透明却又充满内涵的冰粉,不禁咽了一咽口水,她突然好想念姐姐,那个有着传统冰粉制作一流技术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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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的路程,颠簸得冷诺然骨头快散了架。可是顾不得休息,冷诺然开始了马不停蹄地寻找。
村庄坐落在三面环山的地方,即便是深秋,风景还是美丽如画。这里离城市的喧嚣十分遥远,远到给人一种身处外星球的错觉。
走在村间的小道上,旁边一泉碧玉的湖水,深邃得象一双观望世间的眼睛,静默无语却款款深情,风吹过湖面迎起的粼粼水波,应该是它被万象拨动的心弦吧!湖畔飘落的金黄树叶,凄清又美丽,象一个个舞动的精灵,在空中飞舞、旋转,而后,安详地或静躺在大地母亲的怀抱或静浮于碧波荡漾的“双眼”中!不远处青翠的山林,恬淡而静谧,它屹立在大地之上,伏卧于天空之下,默默地守护着这方水土,恪守着亘古不变的承诺!好山、好水、好景衬托在清澈的天空之下,宽广而辽阔,静雅的蓝色画布上点缀着纯白的花案,虽不及深蓝大海那般忧郁的华丽与严肃,却多了几分愉悦的洒脱和甜美!
原来,除却收获的喜悦和临寒的恐惧,秋天,有着它安宁静寂的一面。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带夕儿来这里游览,在静静的秋天,手牵着手,一起呼吸清新的空气,倾听大自然的美妙音乐,欣赏着如诗的风景,感受着来自心灵最深处的那份宁静!”冷诺然看着美景不禁心想,可没过多久,他又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机会实现这个小小的心愿。
看着这样的景色,冷诺然心中在此寻找真相的信念有所笃定,因为只有这样的景致才能孕育出成群出没的萤火虫。在醉人的美景中沉醉了好一会儿,冷诺然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不得不依依不舍地迈开脚步,告别美景,走向前方的村庄。
冷诺然先是找到了柳家村的村委会,他印象中村干部的年纪应该都不小,对二十年前的事情也许会有所印象。一走进村委会的大院,只见一群大学生模样的人,正围坐在院里的石桌上讨论问题,其中一人看见了冷诺然,便走出来问道:“你好,请问你找谁?”“呃,我想找这里的村干部问些问题。”冷诺然突然有些懵了。“哦,我是这里的村书记助理,我们村书记去其他地方考察,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如果有什么问题,那你问我好了。”年轻人青春洋溢、意气风发着。“啊,我不是冒犯你啊,只是我要问的问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你这么年轻,可能对答案并不清楚吧!”冷诺然有些失望,觉得这次可能会白跑一趟。
“二十年前的事情?”村书记助理表示很诧异,但不愧是年轻的干部,反应很迅速,说道:“没关系,我给您联系一位村里的老人家,也许能知道你要问的事情。”年轻人热情的回应让冷诺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想到外公提供的一个人名,“那么请问村里有一位叫柳三贵的老人家吗?”“恩,有啊,我也正想给你推荐他呢,这几年,村里的青壮年都去了城里打工,社会经济形势好,所以大部分人也把村里的老人接去城里生活,唯独这位三贵叔说啥也不愿离开柳家村,所以啊,如果你要问二十年前的事情,问他准没错,而且现在也只能问他了!”年轻人一边说,一边把冷诺然引出院门口,“他现在应该在村口晒太阳,我带你过去找他吧!”。
“三贵叔,三贵叔!”年轻人对着一位老人的背影喊道。老人听到有人唤他,倒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转过了头,嘴里叼着的旱烟枪冒出一阵烟。
“三贵叔,这位同志来村里问一些二十年前的事情,您要是有空就帮忙解答一下吧!”老人不等听完年轻人的话,便扭过了头,冷漠地回道:“我年纪大了,不知道什么二十年前的事情,你们去问别人吧!”“三贵叔……”年轻人还想继续劝说着老人,冷诺然却示意他不要再询问。“我来吧,你先回去忙你的事情。”冷诺然轻声对年轻人说道,“恩,那好吧,三贵叔表面上很冷漠,人其实很好,你好好求求他,他一定会帮你的。”年轻的干部在这种村庄工作,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决心。作为回应,冷诺然坚定地点了点头,“谢谢你,非常感谢!”
村口的石阶沐浴在秋日的暖阳中,被无数脚步摩擦的光滑表面上,泛着微微的青光,映衬着坐在上面的老人家,有一种久远、莫名的年代感。
“三贵叔,您还记得余庆喜吗?”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冷诺然还是报出了外公的大名。“余庆喜?”老人半晌才有了一丝正在思考的倾向。“他的母亲姓柳,和您的父亲是堂兄妹,所以他是您的远方表兄啊!”冷诺然时不时提醒着眼前这位冷漠的老人家。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远方表亲,我们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很小的时候在老家过年,我们见过一次面,另外一次是很多年前我父亲做寿的时候,他还来过,还带着一个小男孩和一大堆的礼物来庆过寿!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那时候我们还年轻啊!”老人感慨,岁月荏苒,他不禁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哦,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当时外公带着我一起来贺寿的。”
“哦……”老汉若有所思,上下打量着冷诺然,心中也许再次感叹了一番“岁月荏苒”,然后便不再说话,低着头、眯着眼,继续抽着烟。
冷诺然并不着急着问问题,只是静静地坐在老汉的身边,陪他晒着太阳,顺便吸着充满乡土气息的“二手烟”。与外公多年的“斗智斗勇”经验告诉他,如果硬逼着老汉回答他的问题,一定无法得到最真实的答案。现在,老年人最缺少的就是陪伴,所以只要有人陪在他们身边,他们总会开口说话的,如果遇到他们心情好的时候,往往还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冷诺然被温暖的阳光晒得快要睡着的时候,老汉突然说了一句:“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冷诺然听到这句话,心中感叹着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立即来了精神,也忘了旅途的疲惫,将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哦,你说的这个女孩我认识啊。哎,这可是个可怜的孩子啊!”老汉摇着头,感叹道。冷诺然不知道老汉口中的女孩是指柳叙凝还是柳拾夕,所以瞪大了眼睛等着老汉后续更加详细的描述,可是他只是又点燃了另外一支旱烟,便边吸边踱着年迈、缓慢的步伐向着村子里走去。
“这个女孩应该没什么家人啊?你是她什么人?”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路,冷诺然只是默默地跟在老汉的身后。老汉长久的沉默和突然发问让正在想着心事的冷诺然措手不及,他只能“啊?”了一声,还好老汉并未催促,冷诺然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正常思维,他听老汉的口气,猜测他口中的“女孩”应该是柳叙凝,便回答道:“哦,我是她准妹夫,呵呵!”
“啊?什么?”这次轮到老汉措手不及了,他失声喊道,手中的旱烟袋因为太过激动而掉落在地。冷诺然被老汉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没有听清,便尴尬地解释道:“呃,准妹夫,就是,就是我是她妹妹的男朋友,虽然我和她妹妹还不是正式的夫妻,但是我们已经要准备结婚了,所以我说是她的准妹夫。”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啊……”老汉似乎并没有在意冷诺然的解释,而是自顾自地边摇头边在嘴中碎碎念叨,同时,他的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冷诺然再次被老汉异常的举动吓着了,原来他刚才并不是没听清,而是因为太过诧异才会反问的。冷诺然生怕再次惊扰到老汉,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问道:“三贵叔,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儿吧?”
突然,老汉的双眼盯向了冷诺然,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可!能!这孩子的妹妹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啊!”
老汉的话刚说完,冷诺然的脊背立马渗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