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段飞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卢盛他讲述的那番话。修士、仙人。这些事情,完全颠覆了段飞的世界观。不是他不相信卢盛,而是自己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那样的奇人异士,怎么可能呢!,脚踏长剑在天上飞!想到这里段飞便不再去想了。“管他呢!这些事情与我无关,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睡觉!”段飞嘀嘀咕咕的自语道,随后闭上了眼睛睡了。段飞一向如此,想不明白的事情,从来不去深入的追究,就算想破脑袋也没有用,到了自己该明白的时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床上。清晨段飞刚刚起床,一阵急促的叫门声响起。
“段飞,快开门。我爹他……”这时屋外传来程琳焦急并有些颤抖的声音。
“怎么了,师傅出门回来了?”段飞一边问道,一边向门口走去,打开房门,ji见到门口的站立的程琳,段飞一愣,他看见程琳原本娇俏的脸蛋,满是泪痕,身体不停的颤抖着。目光有些空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师姐,你这是怎么了”见程琳如此模样,段飞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急忙问道。
“段飞,我爹让我来叫你。快跟我来!”程琳对段飞说道,语气有些哽咽。
“带路!”段飞听闻,便对程琳干脆的说道。
程琳带着段飞,向后院走去。一路上低头不语,哀伤的表情显露于言表。段飞没有问程琳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段飞底里却生不妙之感。
一路来到内院卧房,走进屋内,段飞看到师娘,坐在床边啜泣着,床上躺着一人,段飞定睛望去,正是自己的师傅程瑞。
“师娘!师傅他?”段飞试探的开口问道,心头却被一股不祥之感笼罩着。
“飞儿你来了,快看看你师傅吧”师娘说罢起身站立在床边。
段飞慢慢走过去,来到床边。看向床上躺着的师傅,心中便是一凜。他见程瑞胸口处,插着一枝箭羽。面透黑紫之色,显然这是中毒的症状。再看那支箭,明显射中的是要害。现在的师傅已经气息奄奄,性命危在旦夕。
“请过卢先生么?”段飞回头看向程琳急切说道。
“卢先生刚刚走!”程琳木然的回道。
“卢先生怎么说”段飞忙问道。
却只见程琳,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又看向父亲,眼中泪如泉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此时的段飞,并没有问程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救人。但当看到程琳的摇头时,段飞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泯灭掉了。因为就百草堂目前来说,有力回天的只有卢盛一人。如果连他都没有办法,那此时此地的百草堂。谁人可行?这么说面对师傅的只有一个选择……。想到这里段飞心头一阵绞痛,眼眶发红,两行泪水不由滴落。
“师傅!段飞跪在了床边”拉住了师傅的手,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程瑞不管对段飞用的阴谋也好,阳谋也罢。但段飞确实感觉到,师傅对他这个徒弟,确是待如己出,段飞在平日里,也是尊其如父。
“飞儿,……”从程瑞口中传出一声低唤,此时程瑞还想再说什么,可却如鲠在喉。
程瑞颤抖的抬起手臂,示意程琳过来。程琳来到床边,将手递给父亲。程瑞拉住程琳的一只手,将段飞与程琳的两只手一起叠放在,眼睛却看向了段飞。段飞看着师傅沉声道:“徒儿,……必不负所托”说着段飞的泪水不停的从脸颊滑落,滴落在三人的手上。滚烫……。
听着段飞说完这句话,程瑞的眼睛又看向程琳,此时的程琳已然成了泪人,哽咽的说道:“爹,琳儿听你的,琳儿都听你的。琳儿以后就听爹的话。”程瑞耳听二人说完这两句话。紫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可这个笑容却永远的,凝固在了那熟悉的张脸上。
“爹!”
“夫君!”
两声沉痛的呼唤,响彻了整个内院。
段飞将师傅的手,贴在脸自己的脸上。默默的,默默的看着师傅。回想起自己这一年来,在百草堂的生活。良久……段飞起身,目光确盯在了程瑞胸口的箭羽上,伸出手握住箭杆,向上一提,一股腥臭的黑血,顺着伤口涌出。手中拿着这根羽箭仔细观瞧,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段飞没有做声。转身对师娘说道:“师娘,先安排师傅的后事吧!”
“飞儿,你师傅撒手人寰,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跟琳儿又都是妇道人家,有些事情不便抛头露面,现在你师傅离去,偌大的百草堂,没有了主事之人。你是你师傅唯一的徒弟,想必你师傅的意思,你也明白。这些事情就由你去操办吧”说罢,师娘又坐在师傅的床前,拉着师傅的手,自言自语的说着些什么。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段飞低头,看向手中的羽箭,没去打扰师娘。对程琳道:“师姐你随我来,我有事问你。”
程琳木然的点点头。跟着段飞来到内院的一处凉亭中,段飞详细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可惜程琳知道的甚少,只知道父亲,是被一个过路的好心人送回来的。其它的什么也不知道。段飞无奈。告知程琳节哀,又对其安慰了一番。随后,叫来百草堂的伙计,帮忙打理师傅的后事。
三天后,溪口镇外,程瑞坟前,段飞,程琳,二人双双跪地,其师母站在一旁。段飞缓缓开口说道:“师娘,飞儿要离开几天。”
师母一脸不解,但又不好说什么,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这时程琳一把拉住段飞的手,低语道“琳儿相信,爹给我的选择,琳儿也相信你,我等你回来。”说完,程琳缓缓放开了段飞的手,眼神中凭添多了些许依恋之色。
段飞会意的笑了笑,伸手擦了擦程琳脸上的泪水说轻声说道:“琳儿,等我回来。”
段飞转身离开了,“程琳如果我段飞能活着回来,我段飞会娶你。会照顾你一辈子。”段飞心中想着,目光透着一股悲凉,脚步也越来越快。很快便消失在程琳母女的视线之中。
当天夜晚,百草堂内走出一人,这人一束紧身猎装,后背桑枝硬弓,足蹬薄底鹿皮快靴,靴筒内一左一右插着两把弯月匕首。此人正是段飞。
段飞离开百草堂,并给程琳留书,告知在石溪村,有其两位异姓兄弟,周虎,王海。并让程琳将其二人接来,进百草堂帮忙。跟随师父出行的数名伙计都已身亡。百草堂暂缺人手,段飞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周虎与王海了。段飞趁着夜色,出了溪口镇,直奔隐雾谷方向。
“卢盛说师傅胸口那支箭上,有索魂草之毒。箭头上还打有黑旗寨字样。那索魂草,乃是隐雾谷独有的毒草,生长于阴暗之地。其它地方,根本不生长此种毒草。这索魂草,有一个特别之处。此草有剧毒,想要将其炼成毒】药,必须要在采出此草,半个时辰之内完成,否则毒性就会消失,与普通野草无异。因此找到索魂草,也就能找到黑旗寨。找到黑旗寨,也就能找到杀害师傅的凶手。”段飞边想着,一边加快步伐,直奔隐雾谷。
隐雾谷,分为南北两侧,段飞则直接奔向北侧,因为隐雾谷地貌常年浓雾弥漫很少有阳光透进来,北侧阳光照射时间短,则应更加阴暗,尤其符合索魂草的生长条件。段飞在山谷北侧,徘徊了四天。终于在第四天晚上找到了黑旗寨。
确定了具体位置后。段飞陷入了困境。黑旗寨,依山谷而建,而此谷外窄里宽,呈葫芦状。且寨门就设在谷口。将谷口完全闭死。寨口门前有,长三十余丈,宽二十余丈的,人为开阔地。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借助草高林密,偷袭山寨。寨门两旁,还有木制防御工事。上面有十余弓箭手哨匪,不间断游动巡视。凭段飞一个人强攻,那无疑就是送死。这寨子里有多少人,段飞不清楚。这些人身手如何,段飞也不清楚。一时间段飞束手无策,简直如同,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冷静,冷静。”段飞安慰自己道。看着不远处的黑旗寨,眼中流露出凶狼一样的光芒,“我是只狼,在山林中,我就是王”段飞心中想着父亲的话,慢慢的闭上双眼。良久,段飞突然眼中暴出一丝精光。咬牙恨声道:“你黑旗寨能防住,我段飞也能防住。”凭段飞一己之力攻破黑旗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段飞也没傻到,瞪着眼睛去送死的地步。面对凶兽,你就要比凶兽还凶。面对恶人,你就要比恶人还恶。整治这群恶人,必须扬长避短。扼其三寸,不然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疼。段飞思定后开始了他的狩猎之旅。
接下来的三天,段飞白天制】作狩猎用的工具,晚上则将这些陷阱,神不知鬼不觉的布置在了,开阔地外围的密林中。整整三天,他都记不清布置了多少陷阱,机关。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后,段飞就蛰伏在开阔地外围。如同野狼一般,等候着最佳的狩猎时机。
这天,黑旗寨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个人影。就在这时,密林深处,嗖……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其中一人直觉的脖颈一凉,还没等其他两人回过神来,嗖……嗖……两声箭啸。三人几乎同时倒地。
“敌袭……敌袭……不好了,有人攻打山寨。”寨中的哨匪,只是听见三声利箭破空之声,随后看到三个同伙,倒地身亡。并且每一箭都插在喉咙之上。惊慌失措之余才大声叫喊示警。
“何方鼠辈,来我黑旗寨撒野,竟如此卑鄙,以暗箭伤人性命。可有胆量出来与你家董奎爷爷,光明正大的一较高下。”这时黑旗寨内,又走出一虬髯大汉,并且大声叫嚷着。
“咦……这不是狗熊子成精了么!”段飞惊叹道。单看这大汉身形,段飞就倒吸了口凉气。此人身高丈二,虎背熊腰,坦胸露乳,手持两柄,问天铁锤。但听闻此人叫嚷后,眼中漏出不屑之色。“光明正大,跟你一较高下?你们也配谈什么光明正大。”段飞嘴中嘀咕着,手上可没闲着。
伸手从背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羽,搭在弓弦之上,拉弓如满月,出箭似流星。嗖……直奔大汉咽喉射去,只听得铛的一声,大汉手中双垂夹箭生生把箭头,定在了距离自己咽喉寸许的半空中。
“小辈敢而!”大汉发出怒吼,奔着箭羽出处,直奔段飞藏身之处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