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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牛村长够牛

太阳像害羞的新娘躲进了山缝,她迸射出来的霞光花花搭搭洒落在美溪村的每一个角落里,无比的绚丽;农家小院升腾起来的阵阵炊烟,随着山风的吹拂摇摇摆摆地钻进山林,飘向天空,让这个幽静的小山村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周末了,华强强想回趟城里。她站在村委会办公室门前,望着眼前的一切,却依依不舍。

“强强书记,要回赶早吧,等会天就暗了,这山路不好走哇。”黄大牛催促道。

“炊烟袅袅绕村落,晚霞朵朵映青山。太有诗情画意了!”华强强还在陶醉中。

“嗯,真的太美丽了!别说你看着新鲜不愿离去,就是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山里娃,看了三十多年了,至今依然觉得很美丽,而且越看越发眷恋她了!”黄大牛也陶醉地说道。

华强强听着黄大牛发自肺腑的话,不禁心潮荡漾。下乡之前她听到传闻说,黄大牛这个人爱我行我素,独断专行,很难相处。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华强强觉得,他的性格豪爽倔强,刚强中不乏温柔;处事态度粗中有细,善于分析思考,还勇于担当。特别是他那股对家乡热爱之情最令人感动,华强强深信,就凭他这股对家乡的赤诚之心就足以让他释放无限的正能量。华强强为自己能结下这样一个工作伙伴感到无比的欣慰,她很信任地看了看黄大牛,然后真诚地向他微微的点了点头。

两人情不自禁的对美溪村的未来规划又聊了好一阵子。突然华强强想起什么,说:“好了,我该回城了!”

“天色已暗了,也许还没出到二级公路就要大黑,明天再回吧。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明天我们美溪村的祠堂举行安龙仪式,这可是几年才一回的哦,怎样,留下来凑凑热闹呗?”黄大牛说。

华强强想了想,说道:“我还是要回去!”

“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怕人家说你参与迷信活动啊?”黄大牛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祠堂安龙仪式不能说是迷信活动,这是民情风俗,也是一种传统文化。奉祀、纪念祖先和先贤是应该的,教育后人行善积德,团结互助,奋斗不息更应该是这个活动的主题。真的好想和大家一起分享这份虔诚、快乐与热闹,只是有件事情得赶紧办,所以只好忍痛离去。”华强强真诚地说。

“天黑了,我送你出山寨吧。”黄大牛说。

“你送我出去那等会你回的时候天不是更黑了吗!”华强强说。

“我是男人,再说这路我已走习惯了。”

“那好吧。”

两人说完便骑上了摩托。

“强强书记,你真行啊,这么狭窄难走的山路你都敢骑,我们村子里没有几个女人敢骑车走这山路的,特别是夜路!”黄大牛说。

“黄主任你就别夸我了,我现在已吓出一身冷汗啦!这次回城当务之急就是要筹到修这条路的钱!”

“强强书记小心哦,开慢些!嗯,还是那句老话,要致富先修路。”

“嗯!”华强强的回答已带着颤音。

黄大牛不敢再和华强强交谈了,他把她护送到二级公路才回了山寨。

回到家,黄大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何翠姑紧绷着的脸。

“看你,又来了!不就送强强书记走出这节山路晚一点回来了吗,至于要这样甩脸色?”黄大牛责备妻子道。

“黄大牛,你就别找借口了!难道她就不可以早一点就早半小时回城,偏要等到天黑让你送她出去?”何翠姑很不解地说。

“这不是为了工作吗。你说人家一个城里的女人下到山寨为我们大伙过上好日子奔波忙碌,这难道不让人感动吗?送她出山寨是我自己自愿的,一个女人骑车走这山路我不放心。翠姑千万别往歪里想!”黄大牛语重心长地说。

“嗤!”何翠姑用鼻子冷笑一声,然后说道:“唉,我呀就是倒霉,送走了豺狼又迎来了虎豹啊!”

忙碌了一天的的黄大牛听到妻子的话,突然有一种像被绳子紧紧束缚一样难受,仿佛喘不过气来。他无力与妻子再争吵,他觉得自己应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村里的工作上。他躲进房间躺在了床上,他只想安静安静。

第二天天未亮,美溪村的祖祠里里外外已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祠堂是一座大平房,砖木结构,黑瓦白墙。尽管经过几百年的风风雨雨,但依然壁光窗明。雕檐画栋上的画像清晰可见,栩栩如生,工巧之极真的少见。由此可见,这祠堂是美溪村祖先聪明智慧的象征,也是美溪村人对祖先无比怀念与崇敬的体现。

美溪村大部分村民都姓黄,所以祠堂的大门口上挂着的大横幅写着:热烈庆祝黄氏祖祠安龙庆典;上联写着:祖德源流远,下联写着:宗功世泽长。

祖祠的门口的左墙贴着大红纸,上面写满人事安排,如:主事、文墨、采购、厨房、托手、煮饭等等人员的名单。右墙贴着的大红纸上则是功德榜、乐捐名单、祖祠安龙人员名单等等。

祠堂大门框上两边挂着绿叶、小花、桔子,上方吊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门前空地上空也飘满三角彩旗。

祠堂里面的神像前写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安龙大吉。

在祠堂的后面矗立着一棵拔地参天的古榕树,繁枝和茂叶投下很阔的浓荫,像绿色的华盖,擎天的巨伞,张开在半空中,给祠堂增添了无限的灵气和活力。

庆典不仅安排了文娱节目还准备了盛宴。真是喜喜乐乐聚一堂,欢欢笑笑迎盛会。

经过大半天虔诚神圣的安龙庆典仪式后,大伙终于迎来轻松聚餐取乐的时刻。

孩子找孩子聚一桌,老人约老人坐一台,女人也挤在了一起。

“今天大伙辛苦了,你们要多吃菜好好地畅饮畅饮哦!”黄大牛站在宴席中间大声说道。

大伙都发出笑声以示回答牛村长的号召。

“牛村长你辛苦啦,来这边坐,我们敬你一杯!”

不知是哪位女人这样说道,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在这样的氛围里,女人们都忘记了许多的忌讳,她们都丢下了饭碗站了起来,跑到了牛村长的身边。

在女人们的簇拥下,牛村长来到女人们中间。

“牛村长,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春桃第一个举起酒杯给牛村长敬酒。

接着周雅芳也真诚地在牛村长面前举起斟满酒的酒杯:“牛村长,我也要感谢你的帮助,来,敬你一杯!”

牛村长毫不客气地又喝了一杯,然后说:“女士们,别太客气,帮助你们是我做村长的职责,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大家多多包涵多多谅解!”

牛村长的话让女人们感动了,都争先恐后地给黄大牛敬酒。

这时,林雨欣发现坐在旁边一桌的何翠姑,只见她一脸的妒意与气愤,林雨欣在心里嘻嘻地冷笑两声,心想,何翠姑上回你让我出尽了丑丢尽了脸,现在报一箭之仇的时候到了!于是她便也拿起了酒杯。

林雨欣扭着腰枝走到黄大牛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娇滴滴地说道:“牛牛村长,还有我哦,来来来,敬你一杯!”

林雨欣说完便往黄大牛身上贴,酒杯也送到他的嘴里,黄大牛也毫不客气地一手搭着林雨欣的肩膀,然后将她送过来的酒一口喝尽。

“喔!”女人们中发出一声尖叫,接着迸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祠堂前面成了欢乐的海洋。

何翠姑却痛苦无比,很快这痛苦变成了愤怒,她咚咚咚地走到那群女人的餐桌前,气鼓鼓地用力一掀,将整桌子的饭菜全都掀翻在地上。

现场一片肃静,大家都把惊愕地眼光投向了何翠姑和牛村长。

“何翠姑你怎么可以这样?”黄大牛责备道。

“黄大牛,你这伪君子,说话像放屁似的!你说你那天跪在我妈面前是怎么说的,咋一点信用都不讲,告诉你,我再也不信你,你就是跪烂膝盖,我也不会饶恕你,我要和你离婚!”何翠姑咬牙切齿道。

“何翠姑你不要这样逼我!”黄大牛说。

“我逼你?你自己看看,你当这个村长当成什么样子,专帮女人干这干那,就差没有帮她们洗内裤了!”何翠姑说。

“哈哈哈……”大伙都笑了起来。

黄大牛无比的尴尬,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让自己钻进去。

何翠姑却步步相逼:“黄大牛,如果今天你不当着大伙的面答应我辞掉这破村长,我非要和你离婚不可!”

你说,自己是一村之长,当着全村人的面给老婆这样数落威胁,这面子不丢尽了吗!自己平时一忍再忍的,结果她还是得寸进尺,一点不顾及自己的脸面,而且连华强强书记也成了她的怀疑对象,以后还要工作吗?看来老虎不发威就成病猫了!黄大牛想着想着,顿时一口气从他心中冲了出来,只见他指着何翠姑叫道:“何翠姑,我成全你,明天就离,不离是小狗!”

“牛牛村长你真的够牛!大伙选你当村长叫你牛村长,不仅因为你名字里有个牛,还因为你做事特别的牛,今天再次验证了,我们没看错你,离!离!离!我支持你!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好马还得配好鞍,你这样的好男人何愁找不到好女人,离!”林雨欣感到大快人心,火上加油地说道。

何翠姑气愤至极,她伸手到另一餐桌上端起一盆菜汤,哗地泼向林雨欣,说:“狐狸精别得意,你也不得好死的!”

林雨欣正要还击,被周雅芳紧紧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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