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还有两天就要回到上海,张天爱真恨不得自己能插上两只翅膀,如此便可以快速的回到那久别多时的家里,可是,此种情况对于极不情愿的唐屹鸥而言,他的内心简直就是有些无比的矛盾,为此,他便开始策划起了要如何的逃脱这牢笼的束缚。
碰巧在路过遍地都是参天大树的树林之时,唐屹鸥便隐隐觉得逃跑的时机已经成熟,因为此刻只要可以找个可以避开那很是野蛮的爷孙俩的注视,哪怕时间很短暂,即可利用眼前的巨树作为帮衬进而趁机开溜。
于是乎,唐屹鸥突然间就想到了托辞,便假意的捂着肚子,表情痛苦的对张隐修说道:“老倌儿,我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东西,肚子疼得厉害,所以想去树林里方便方便,你们就先去前头等我就行,我马上就回来。”
张天爱心里很是清楚唐屹鸥的心思,所以她便把身上的行李交到了欧阳若男的手上,再又说道:“这个地方古怪得很,我看还是让我陪你去吧,要是你遇到什么虎豹豺狼,我还可以助你脱困呢。”
“疯丫头,我现在是要去上厕所,而不是去游山玩水,所以你怎么可以陪我去呢,难道那个老倌儿没有教过你什么叫作男女授受不清吗?”
张隐修慢慢的就坐在了地上抽起了烟,从而还对唐屹鸥说道:“没事,你且放心的去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这总可以了吧。”
张天爱和欧阳若男趁机也坐在了地上,接着也齐声地附和道:“没错,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风雨无阻的等你。”
这下连唐屹鸥原本时时刻刻都盘算着想要开溜的决心突然就有了些动摇,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份量在眼前的这几个人的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然而,当他又想到说如果失去了眼前的这个大好机会,恐怕以后就不会再有可以开溜的可能了,因此,他便勉强的点了点头,从而就要进入草丛茂密的地方,岂料,刚刚转身却倒霉得一头就撞在了离他身后仅是半步之遥的树上,他伸手摸着被那撞得流着鼻血的鼻子,痛苦的躺在地上,进而又朝着那飘着朵朵白云的蓝天问道:“怎么会这样?”
张天爱悠悠凑上前头,说道:“阿弥陀佛,佛祖显灵啦,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犟驴似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切,我就不信今天还解不了这个风景手。”
唐屹鸥说着就飞快的跑进了树林。
张天爱缓缓坐到爷爷的身旁,悄悄的问道:“爷爷,您说那个家伙该不会是想趁机逃跑吧。”
张隐修抽了口烟,回答道:“呵呵呵呵,没事,以前爷爷倒是不敢保证,但是现在,他就算是有此决心,但他也定然不会忍心这么做的,耐心的等着吧,说不定他马上就会回来啦。”
果然,张隐修的话音刚落,就见到唐屹鸥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举着树枝的飞奔而来,还边跑着边喊救命。
欧阳若男见状,便上前问道:“你怎么啦,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的狼狈不堪。”
唐屹鸥愤怒的把手中的树枝扔到了地上,回答道:“小爷我今天真的是出师不利啊,刚要转身去解手就撞了个鼻青脸肿,这好不容易进到了树林吧,裤子还没脱,那疯丫头养出来的狗就像盯贼似的坐在旁边怎么赶也赶不走,这也就算啦,偏偏就在我刚要解手把时候,这条傻呵呵的狗竟然又趁我不备的时候把腰带给叼跑啦,害得小爷我是一路的狂追。”
张天爱哈哈大笑,说道:“那你岂不是没有解手就回来啦?”
“这还用问,我劝有时间的话多去调教调教你的狗,如果以后它再敢像今天这样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抢走属于我的东西,我非得把它关到黑暗的山洞里练打狗棒不可。”
“若真是有这个决心和勇气自然是好事,但是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先把裤子穿好啊”。
“哦哦哦。”
终于回到了上海,站在那车水马龙的街道处,风尘仆仆的张隐修和张天爱倒是没有被人注意,可是依旧还身穿着一身古装的唐屹鸥和欧阳若男却是被路人当成了怪物似的在旁边评头论足,说个没完没了,更甚者,还有人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触摸他们的衣服。
突然间,人群之中,竟冒出了一个打扮得像乞丐模样的家伙,趁着人多眼杂之时,瞬间就抢去了唐屹鸥那挂在腰间的玉佩,跟着就缩着身子挤出了人群。
然而,被挤到了人群旁边的张隐修和张天爱却惊讶的看到唐屹鸥明明已经发觉了自己的玉佩被盗,可他却还是像傻子似的站在那里笑脸满面的和眼前的路人们打着招呼。
片刻之后果,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盗取玉佩而且也已经侥幸逃脱了的小乞丐却又去而复返,甚至于还把玉佩也丢还给了唐屹鸥,进而才问道:“我偷你的东西,难道你没有察觉吗?”
唐屹鸥点点头,回答道:“绝对有察觉,只是我不想说而已。”
“为什么?”
“因为你是乞丐哪,如果你偷了玉佩就能有饭吃的话,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唉,偷你这种人的东西真是无趣,我还以为你会来追我呢,没想到你却是傻呵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不很好吗,怎么你反倒是还怪起我来啦。”
小乞丐无奈的摇着头,回答道:“我不缺钱,我之所以偷你的东西只不过是想找些刺激而已,如今看来,你就是个傻瓜。”
唐屹鸥猛的握着拳头,朝着小乞丐骂道:“奇了怪啦,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乞丐说自己不缺钱,还有,你再敢说我是傻瓜,我就揍死你信不信。”
确实,性格写在脸上,人品刻在肉里,生活方式显示在身材,情绪起伏表露于声音,态度看手势,家教看姿势,审美看着装,层次看鞋袜,爱不爱干净看指甲,好不好打扮看头发,投不投缘,吃一顿饭就能知道,缺不缺钱,远远的就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小乞丐除了破旧不堪的衣装之外,根本就不像是以讨饭度日的落魄之人,因此唐屹鸥才是真的见识了两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在同一个人身上产生了交汇的景况。
街道口,张天爱见唐屹鸥突然发怒,就问张隐修道:“爷爷,那臭小子突然间怎么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发起火了呢,先前他可不是这样的呀。”
张隐修笑着回答道:“傻丫头,我们光是看他的着装和气势就可以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是低人一等的人,所以他又怎么会随意的任人欺负呢,而他之所以从来不会对你发火,一来是因为我们救了他,他懂得感恩,二来是因为他是真的关心你所以才会处处让着你啊。”
“爷爷,您说什么呢,这么大的年纪就只会取笑人家。”
张天爱红着小脸,害羞的就跑进人群之中把唐屹鸥拉着就慌不择路的往旁边跑,却留下了欧阳若男哭丧着脸在那里喊道:“唉唉唉,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初次来到这处对于他们这两个来自古代的人真可谓是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瞬间就像是盲人摸象似的到处都会遇到尴尬,偏偏此刻又是吃午饭的时辰,所以他们便来到了一家名叫聚财楼的餐厅前,刚走进小店门口,张天爱忽然间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她回头一看,却看到原本走在自己后面的唐屹鸥和欧阳若男竟然双双捂着被玻璃门撞到的额头,痛苦的蹲在外面。
张天爱只得无奈的走了回去,她确实想过唐屹鸥和欧阳若男来到这种地方可能会有些不适应,却怎么也没有意料到他们竟会被撞成这个样子,店里店外的人见到这一幕,都好奇的盯着两人看,还不时发出嘲笑的声音。
整洁的饭桌前,服装得体的服务员礼貌的问道:“各位顾客需要点些什么菜?”
其余人都还没有说话,唐屹鸥就抢先回答道:“把你们这里最贵的最好吃的东西都拿上桌吧,今天我请客。”
张天爱皱着眉头问道:“臭小子,你吃得了这么多吗,你要是敢浪费,我就要你把剩下的饭菜全都带回家里,直到吃完为止。”
“随便吧,反正我现在就只是想舒舒服服的吃顿饭。”
张隐修体贴地笑了笑,再又拍了下唐屹鸥的肩膀说道:“这段时间真的是难为你啦,今天你就放心把吃吧,到时还是爷爷请客。”
话说到这里,张天爱便又拉住了刚要转身的服务员说道:“这样,你且放心的去上菜,要是这个臭小子真的是付不起账,你们就把他留在这里刷碗。”
“疯丫头,你的心也太毒啦,服务员姑娘,就请你单独给这个不识好歹的疯丫头上一份你们这里最便宜的饭菜就行啦。”
终于,当饭菜全部上了桌后,所有人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至于唐屹鸥说让服务员给张天爱上一份店里最便宜的饭菜却也只是开玩笑的而已。
酒足饭饱之后,结账的时候唐屹鸥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而从身上掏出一锭金锭递给了过去,立马就搞得服务员不知所措,老板见状,便跑了过来把金锭给接了过去,很快的就找了五百块钱交给唐屹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