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警务室。
楚谜窘迫不安地坐在椅子上绞着手指,脸颊早已因为羞愧红成了苹果,高高扎起的马尾辫上还滑稽沾着两片树叶。
之前发生那个画面实在太囧了,囧到她恨不得当场晕倒装死——
正当她辛苦埋伏草丛当娱记时,暗暗发愁举着手机的手酸涩难当时,身后突然传来杂七杂八的声响,吓得她僵成石头。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救护车快到了,要不我们先把人翻过来吧,看看还有没有气。”
“别别别,警察不是还没到吗?人要是死了,我们这么一动,不是贸然破坏凶案现场吗?”
“听说西城那边死的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哎,瞧这个背影这女孩一看就年纪轻轻,可惜了,可惜。”
“月高天黑的肯定是奸杀错不了。”
奸你个头,想象力这么好咋不去写书,还有,那两人怎么就躲进草丛里头了呢?
楚谜心里叫苦不迭,正想着要不要爬起来间隙,有人大喊了一句:“快让让,快让让,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后面的事可想而知,楚谜就这样生平第一次毫无预警的送进了局子。当然,诚实的孩子被带走前不忘向警察叔叔告密:草丛里有人正在进行妨害风化的交易,她有视频为证。
长方形桌子那头坐着衣冠不整狼狈不堪的白宁子,如果眼光可以杀人,她已经用眼刀子将那个女孩千刀万剐了。昨天就想报案来着,奇怪的是经理竟然寻来,用那种恨铁不成钢的眼色看着她们,“如果你们还想在‘云裳会’安然无恙待下去,就不要找事。”
“经理,我们可是被精神病攻击耶。”凝露愤愤不平。
“如果你觉得非要警方介入处理这件事,可以,现在就跟我去办离职手续。”经理没好气地白了她俩一眼,怒气冲冲走了。两人咒骂几句,却也无可奈何。
边上的男人倒是淡定,仿若无事般懒散依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拉长眉眼盯着楚谜,嘴角似笑非笑,没有一点的怒色。
不久之后,一名年轻的警官蹙眉走过来,开始例行公事的讯问。
“姓名?”“身份证有没有带?”
“李翔,你手机响了,我看了眼,是局长电话。”有人进来喊警员。
“局长?我马上就去。”李翔吃惊,听说是局长的电话,立刻就出去了。
“人若犯我,我必诛之,人若不自知,休怪我心狠毒辣。”白宁子趁机阴沉沉威胁,“以后走路给我小心一点。”
“哼,真当自己是华妃呢?咬文嚼字故作文艺,我怕你啊大姐——”楚谜挑衅得回瞪她,似乎一点也不把她放在眼里,故意踩她痛处,“浓妆艳抹也掩盖不了你青春不再容颜老去的事实,还学外国人野战,一把年纪也不怕冻死。”
“你说谁老?”白宁子其实也不过三十出头,只是稍显粗狂的外表让她看起来比同龄人成熟几分,这是她的痛,几次整容下来,不但没有为她的容颜加分,反倒让面部表情愈加僵硬。这回被人家当面吐槽老态,恼怒地头顶都要冒烟,狰狞地感觉就要扑过来。
“不就是某些耳朵不好使的人呗。”楚谜气定神闲地支着下巴,大眼眨巴。
“你——你——”要不是碍于辉哥在边上要维持形象,白宁子早就想冲过去扇那蛇精病几个耳光子了。继而,对身旁的男人发难:“辉哥,你到底管不管?你女人都要被人踩到脚底下去了,你竟然一句话没有?”
“可见地位多么的微不足道。”某妞一针见血的高见差点让白宁子气得没背过气去,重眼影下的黑眸敛起,红唇微微勾起隐现森冷寒意,“该死的,你就不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天气预报说明天云城阵雨,见不见到太阳我还真的无所谓哈。”
“你比你姐有趣。”辉哥摸索着下巴擒着高深莫测地笑着,说了进局子以后的第一句话,听进白宁子的耳里,却显得那么的刺耳,她不依提高嗓门,“辉哥,宁子心都要碎了。”
“瞎吵吵嚷嚷什么?这里是警局不是菜市场,请自觉保持安静。”李翔不耐地声音从门口传来,暂时平息了这场没有硝烟的口舌之战。
“冷先生让你见笑了。”比起刚刚,显然对一同而来的年轻男子,李刚的语气显得恭维谄媚,想必对方身份不同一般。
楚谜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自然没发现要进门的男人惊讶视线短暂在她身上停留了数秒,就改变主意向外走出。“不好意思,我有个紧急电话要回。”
“没关系,没关系,冷先生请自便,你交代的事尽管放心,我马上去处理。”
李翔重新回到位置上,态度友善了起来,当然,他的友善仅限秦明辉一人,
“秦先生,保你的人来了。您可以离开了,一场误会而已,耽搁您的宝贵的时间了。”
“噢——”男子淡淡的应了一声,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径顾盯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仍旧在位置上坐着。
“辉哥,人家突然感觉头有点晕。”白宁子嘤嘤哭成了白莲花,蛇般缠上男人的臂膀,柔弱地倚在他的肩膀上,随时都要晕厥过去的前兆。李翔面对这突如其来画风有瞬间的茫然,讷讷道:“小姐可以一起离开,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
“不要了,我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白宁子想都不想摇头拒绝,救护车?开什么玩笑,她只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仅此而已。
“那好吧,早点回去休息,注意身体。”李翔顺着她的话往下,给足了面子,白宁子满意地暗哼了句,算你有点脑子。
“有缘再见,楚小姐。”秦明辉随即站了起来,冲着楚谜神秘笑了笑,拔腿欲走。
“有病,谁要和你再见。”楚谜暗暗地嘀咕着,那人的笑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有点像变态叔叔,想到这,咦,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辉哥,你慢点,等等人家嘛。”白宁子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警察先生,那我是不是?”独留下的楚谜半个身子站起来,笑容灿烂,“也可以走了。”
“坐下,真当警局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某先生一派正义凌然,楚谜不耻,分明是区别对待嘛,他们有律师就可以无罪释放拍屁股走人,她无权无势就活该被留下当炮打。却也知道这种事说出口未必有好结果,聪明的选择闭嘴,这个时候配合才是硬道理。
“您说笑了,警局怎么可能是我家呢?这可是国家办公场所,必须庄严肃穆。”楚谜正襟危坐,一脸认真。
“现在把你犯罪的前因后果做个说明。”李翔打开了记录表,同样严肃道。
额,这么快就定罪?是不是有点草率过头了,楚谜冷汗盈盈,不耻下问:“警察先生,我犯得是哪种罪啊?”
“非法制造****影像,情节严重者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刚从警校毕业的出来的李翔说道有板有眼,楚谜哭丧着脸,有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无力感,从兜里翻出手机,按下播放键,辩驳:“警察先生,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有视屏作证,绝对没有非法制造不该制造的东西,你看一下就知道了,而且我应该不至于构成犯罪,毕竟我没有公然传播,更没有想以此为获取利益。”天太黑了,楚谜早知道画质不理想,黑乎乎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了,额,却忘了很重要的一点,拍摄声音不会受到夜色的影响,男女暧昧**声就这样猝不及防在寂静办公室响起,清晰可辨,躁地两人面红耳赤,巴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楚谜更甚,一紧张手抖不已,手机直接掉到了地上。
“咳咳咳——这也算公然传播的嫌疑。”半响,李翔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楚谜手忙脚乱好些会才成功把声音关掉,久久无法释怀刚刚制造的乌龙,懊恼地想一巴掌怕死自己,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真真切切应验了那句不作死就不会死,实在无颜面对警察先生。
纠结了过后,楚谜歉然道:“对不起,我决定没有公然那个啥,真的只是个小小无心之失,我有个建议,要不你从犯罪源头消灭犯罪,我现在就把这个视频删了,你就放过我一马。”不等对方回答,立刻行动起来,“你看,我已经删掉了。”
“嗯,就你端正态度这个点还是比较可取的,以后要谨记教训,一个女孩子家家别再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情了。”
“是是是,我一定吸取教训,我保证,要不我给你写份检讨?”看到警察先生的态度软化下来的迹象,楚谜认错地态度更加诚恳了,“保证以后不再犯浑了。”
“检讨就不要了,只要你能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改正错误、、、、、”一番政治面谈下来,谜妹连连称是。
“是是是,我一定改正。”楚谜抱胸保证,态度诚恳,只要能从局子出去,让她把白说成黑的都成。毕竟人家是良好市民一枚,在警局待久了总归感觉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