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终不得相见。情不因果,缘注定生死。
我是一个普通富贵人家的子女,我从没想过会嫁给他。
他是当今的第一才子,而我只是一个商户之女。
我出生的那天,天现祥云,他们说这是吉兆,我是祥女。有人谣传得此女者得天下,天子为了稳固江山,下旨让我进宫,父亲为了我不惜找旁人代替我,我这才活到现在。我想他也许是因为我的出身罢了,若是寻常女子怎会入了他的眼。可他又怎会知道我的出身?难道是巧合?
我从没想过卷入权利的斗争中,我只想静静的生活。
及笄那年,他登门提亲,我躲在屏风后,无人觉察。我本不愿,但偷见他鲜衣怒马,面若冠玉,不禁迷了心神,魂不守舍。
我听见他说是对我心生爱慕才去我的,我大喜,便想让母亲应下。不等我说,只见母亲连连称好,我只当是母亲同意了。我还记得他的声音,那是一种淡雅的男声,像高山的泉水一般,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从屏风后走出来,朝他福了福身。
父亲冷着脸,我想问,我又不敢,我怕他不同意这门亲事。
他走后,父亲对我说他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他会为我另择一户人家。
我问了句为什么,有些不知所措。
父亲只说不能嫁便拂袖离去,留我在原地呆愣。
我不知道是怎样回到屋内的,我很委屈,我也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肯同意。
第二天,下人送来饭菜。我不想吃,我没胃口,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父亲知道了,当我是在闹别扭,就下令禁了我的足,差人来说我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出来。
我知道父亲为我好,但我真的喜欢他,嫁给他又有什么不好。他有才有貌,是闺中女子的理想佳婿,我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父亲为什么不同意?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我的身体一天天虚弱,我还是不肯吃。父亲只能答应,那天父亲好像老了十岁,鬓上长了几根白发。
我大喜,吃了些东西,身体好了几分。我知道我不该,我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我想嫁人后在孝顺他们。
父亲派人告诉他,定了吉日,我只管等就好。
出嫁那天,我有些兴奋,早早的起床让人为我梳妆,镜中我能看见我和他以后的生活,很美好,令人向往。
精致的凤冠,鲜艳的婚服,无一不称出我的喜悦。
吉时,他骑着马,一身红衣。身后跟着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来了。
我有些激动,他来了,来接我了。
我也有些伤心,我就要嫁人了,父亲和母亲就不常见了,他们会难过,会失落。我也一样,想到这不禁红了眼眶。
喜婆高声喊到:吉时到
我不舍的在众人的搀扶下走出家门,坐上迎亲的轿子。
一时间,鞭炮声震的耳朵生疼,头也有些眩晕。
出嫁那天,红锦铺路。十里桃花,十里红妆,这是他承诺的盛大婚礼,让每个女子都羡慕的盛婚。
是夜,摇晃的烛火,醉人的红色,映的人脸也是红色的。
我在新房内踌躇不安,我有些害怕,也有些紧张,更多的是喜悦。下人传话说他让我自己睡吧,不用等他了,他已在别处就寝。我绞着手上的帕子等了几个时辰,换来的是他已经与别的女子安睡。
新婚的夜里他怎么可以……我安慰自己,这也许是他喝醉了分不清了,分不清了,可是真的分不清?可我又能怎样,哭闹又有什么用,只能徒添烦恼罢了。
遣散了下人,我便自己掀了盖头,铜镜里的我还是明艳动人。可又有谁看?他不肯来看我,哪怕一眼也是好的。
我嫁进来几个月了,他从不主动来找我,我找他也会以各种借口拒绝。
他也从没碰过我,就连盖头也是我自己掀的。我们只有在重要的场合见过,他从不来我们新房,我们也不可能有孩子。
有一日,他差人告诉我说以后不用出现在众人面前了,他已转告别人我重病在床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他的妻子呀。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他也不曾来过。
后来听人说他在朝堂上平步青云,现已是丞相,我不由的为他高兴。
府中为庆祝他的升职,在前院摆了宴席,据说请了不少官场的大人物,热闹极了,后院只剩我独自一人。
后来府中的小妾有了身孕,我每天都让人送安胎的补药,每天也差人问候,我尽心尽力的对这个孩子好,只是想留住他的孩子。
今天天气很好,我在花园散步。他忽然派人传来要见我,我没有片刻迟疑,跑着回到房中换了最好看的衣服,梳了精致的桃花妆,像他娶我那天的桃花一般。
我满心雀跃的踏进屋内,抬首迎来一巴掌。当即便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人,眼里只有不解和委屈。
我想问为什么,可我不敢。我怕,我怕我知道了我会难过,会崩溃。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我看着他,他没看我,是不屑于看吗?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我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妻,他不会这样对我的,不会。
很快他便打破这局面,厉声问我妾室的孩子是不是我害死的。
他眼中闪着骇人的光,像暗夜里的一点磷火,有些阴森。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想为自己辩解,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我沉默了。
他见我不说,便挥手招来两个士兵将我架在一旁,又逼问我一遍。
我还是摇了摇头,我看向他,我想用眼神告诉他我没有,可他不看我,他果然是不屑于看我。
他厌恶的摆了摆手,示意将我拖下去。
我没挣扎,我挣扎了又怎样,他又不爱我,我又何必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