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明白所有。
明白那晚慕锦城说的话是当真的。
也明白，也许将来有一天，他会因为她与妈妈有矛盾。
一想到这，她又开始茫然，不知所措，像只受过惊吓的小兔子，澄澈的双眸那般楚楚可怜，又站在原地，望着这位循循善诱的大哥。
再想来，今日大哥怎么突然要对她说这些，他心情也很差，目光不由多了一缕奇怪。
她能瞬间理解自己的意思，慕锦川并不意外，不纠缠在刚才的疑问上，也不理会她疑惑的目光，而是淡然转过脸继续镀步，声音清朗：
“四大家族的子女都背负着国与家的责任，个人情感很难得到圆满，我不希望锦城和你，乃是锦心，步我的后尘，特别是你，小诺，你要努力，不要辜负你们近二十年的感情。”
努力……？她疑虑更多了，只跟上低低应着，“我自然想要和锦城哥在一起，可是，……大哥，你与嫂子不是两情相悦吗？你刚才也说了，你爱她。难道是嫂子不爱你？”
也不对啊？大哥的心思不好猜，嫂子那温柔关切的目光是最容易看出来的。
她这一问，慕锦川的目光一颤，像心间的颤抖，忽而精致的面孔展开一个笑意，脚步顿住，“或许有时在一种状态下，太爱也会变成伤害。”
她摇了摇头，不懂。
“太在乎。”他顿了，双眼无光采地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打转，“在一个复杂的环境下，也许不爱比爱要好许多。”
太伤感了，她有点受不了，一下泪光盈眶，“大哥，你怎么了？”
没想他释然笑了，“没什么，想问你怎么了，记得你并不爱哭，今天怎么动不动就哭？”
“我，……”
“先前就哭过，为什么？”
呃，她被他问得一愣一愣的，哪能把真心话说出来，那慕锦城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个个盼着他回，回来了，还不让透露出去，在这么温和可亲的大哥面前，这是诚心要把人憋死。
擦着眼泪，想了想，故意一点不高兴问，“怎么又绕我这了，不是大哥有心事，让我陪着的吗？”
“呵呵”慕锦川悦声一笑，又戛然而止，那笑好似空洞，“没什么了，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
“还有假，大哥学识这么渊博的人，还能把什么看不透。”他的话很轻柔，和往常一样大哥的把式能安慰到人。
她微微一笑，“也对哟，”再抬眼，一汪水际，轻风徐来，波光粼粼，“湖边也到了。”
慕锦川也抬眼望去，脸上又恢复平素的温润清俊。
但慕雪诺知道，他的平静是表面的，大哥是个喜形不露于色的人，今天能有那么一通气话，一定是有很苦恼的事烦扰着他。
直觉告诉她他所忧心的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是因为婚姻苦恼吗？不似那么简单，他们相爱，如果真有事碍着，也不至于这样惆怅消极，大哥也不是心胸狭隘的人。
他提到责任，家国，还为他们这些弟弟妹妹担忧，要她努力，……
是什么，她好像明白，但还说不清。
真到了湖边，两个人倒没话说了，默然立在湖边，各有心事。也没过一会儿，散了，慕雪诺去了图书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