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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寻玉与牧渔

镜湖李家,乃是皇亲。

多年前南唐与西秦开战,李家主奉命坐镇镜湖,保障南唐前线大军粮草,只是,大战结束之后,唐皇却好似将这李家主忘记了一般,没有再下旨调度,因此有了这镜湖李家的由来。

李府坐落在镜湖城的中心地带,门庭广多,如同一座城内城。

李府正门,朱红色的大门敞开,两边各有一只两人高的石狮子,张牙舞爪,震慑宵小。李府四周常有士兵穿甲持剑巡视,寻常人若是无事,不可轻易靠近。

而在李府后门,一队士兵刚巡视而过,便有两道身影悄悄从府内溜了出来。

“今天母亲去了寒山寺拜佛,哈哈,终于又能出府了!”

“寻玉,咱们早去早回吧,万一夫人回来了,咱们就惨了!”

此时刚好是正午过后,两名少年都是十二三岁的模样,那领头的少年,锦衣玉观,一脸兴奋。身后的少年一身浅蓝色布衣,家丁打扮,正满脸无奈。

“行了,木头,你入府三年,哪次真见我娘动手打过我?”

这锦衣少年姓李名寻玉,乃是李府主公子,而那一身家丁服的少年,便是三年前差点死在雪地里的牧渔。

当年李夫人前往寒山寺拜佛,因为忽降大雪,耽误了行程,却不想第二天清早回镜湖城的路上,看到了昏倒在道路旁,满身是血的牧渔,由此将牧渔带回了李府,到如今,已有三年时间了。

李夫人一心行善积德,崇尚佛道,所以常去寒山寺拜佛,而李家主经常外出,也少有时间在家,

由此便使得这李府唯一的大少爷,自小便纨绔不堪,不学无术。

“寻玉少爷,你可是答应了要听我的话,我才跟你出府的,不然,小心我向夫人告状。”

李夫人心地善良,李寻玉虽说纨绔,因为李夫人的影响,心地也不坏,不然,牧渔也不会这般劝说。再者,牧渔比李寻玉年长一岁,李夫人自然叮嘱过,要牧渔多加看管李寻玉。

“行了行了,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牧渔自然是真心希望李寻玉学好,奈何怎么劝说都没用,只得退一步,妥协道:“自然你是少爷,哎,希望夫人不要发现才好。”

两人成功出了李府,没一会儿便开始在镜湖城内闲逛,刚开始牧渔还会时不时提醒李寻玉要小心些,注意安全,到后来,连自己也开始陪李寻玉玩了起来。

从镜湖城最繁华的街道,各大小摊,酒楼,想吃什么吃什么,看上什么顺眼的,好玩的,李寻玉拿了东西便走,抓在手里便吃,牧渔一路跟着丢银子,不时自己也拿上两串糖葫芦,吃得一嘴的糖。

开始牧渔还记着时间,到后来也玩嗨了,毕竟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整日关在府里憋久了,一出来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什么地方都跑去了。

渐渐等到太阳西落,牧渔这才想起要回府的事,这时连忙四处找寻李寻玉的身影,却发现寻玉不知去了哪里。

“完了,这上哪找他去!算算时间,夫人该拜完佛回来了!”

牧渔连忙回想两人走过哪些街道,同时往回走,却不好大声呼喊,只得睁大眼睛四处探望,希望找到李寻玉的身影。

而当牧渔正暗自着急找人的时候,寻玉此时却一个人溜达到了镜湖河边,手中提着好几个面具,糖人,风车等东西,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孩,眼巴巴的望着寻玉手中的糖人。

“好了好了,别看了,都给你们吧!”

寻玉蹲了下来,将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了他们,这才拍了拍手说道:“好了,都走吧,我也该回去了,不然啊,木鱼又该折磨我的耳朵了。”

正是将近黄昏,镜湖河内有鱼不时浮出水面,点起一圈圈波纹,寻玉看着有趣,便沿着镜湖河往李府方向走。

算着时辰,河岸边上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那里,也不知是在欣赏河边的风光,还是在等什么。

寻玉也不理会,只管自己走自己的。

“哎,这位小兄弟,第一次来吧?”

寻玉正走着路,忽然有一个河岸边上的书生靠了过来,脸上就差写着我懂你三个字的样子,笑眯眯的对寻玉问道。

寻玉一看那人,发现根本不认识,只是出于礼貌,也不好不理,便道:“往日都在家里读书,少有出门,这里更是第一次来。”

寻玉这么一说,那人顿时衣服果然如此的模样,又笑问道:“看小兄弟你年纪不大,没想到也是同道中人,这样,今日遇着便是缘分,不若我请你如何?”

寻玉一脸茫然,心道:“我与他非亲非故,他请我做什么?请什么啊?”

寻玉寻思着,这时,镜湖河上,一艘艘花船开始靠岸,隔着老远,船上的老鸨就开始喊了起来:“哟,各位公子这般勤快,想必等候多时了吧?”

这时寻玉才焕然大悟,原来是喝花酒啊,只是,这事虽早已听闻已久,寻玉却至今没有去过一次,一来李夫人管得厉害,二来,则是每次出府牧渔都跟在身边,也不让寻玉去碰这些东西。

花船靠岸,那些本在装模作样的文人书生,便连忙开始登船,银子一个劲的往老鸨手里丢,让那些个老鸨笑得合不拢嘴。

“怎么样,小兄弟,看上那条船上的姑娘了?”

身旁那名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向寻玉询问,一副任你挑选的模样。

“这可怎么办?算算时间我娘该回来了,木鱼肯定在找我,我还是走吧!”

寻玉想着,便想离开,却不想被那人拉住,一副我是过来人的模样,安抚寻玉道:“小兄弟,走什么啊,这种事啊,第一回都这样,别不好意思,上了船,你就什么都放得开了,走走走,就当给我个面子,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寻玉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听见那书生这么说,便开口道:“我怕什么?我是真想起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寻玉再三想要离去,那人就是不肯,还卖力的劝说寻玉,让他和自己一起上船,说自己难得看他顺眼,请人喝花酒,一定要寻玉给个面子。

“我都不认识你,给什么面子啊?”

寻玉心想,却也不好当面说,只得无奈道:“你要如何才肯放我离开?”

那人想了想,心道:“这小子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只是定然是第一次来这寻花问柳,脸皮薄,嘿嘿,我若将这小子拉上去,哪里还需要我花钱?不行,怎么着也得把这小子拿下!”

这么想着,书生便道:“不若这样,既然你要急着回去,那我也拦着你,但是,可否赏我些薄面,陪我上船喝一杯如何?就一杯,喝完你若要走,我决不再拦着你!”

寻玉想着,一杯酒的时间,不算太长,便只得答应,被书生一脸猥琐的笑着推上了船,寻玉心道:“若非我不想暴漏身份,担心我娘知道我出府了,鬼才有功夫陪你玩呢。”

寻玉本想着上船喝了酒就走,却不想一上船就被几个花枝招展,胭脂扑鼻的姑娘给围了起来,寻玉哪里见过这般阵势,还有的姑娘,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好,坦胸露乳,看得寻玉顿时红了脸,惹得船上的姑娘还有其他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哎呦,好个红透透的小相公啊,这模样,可爱煞姐姐们了!”

“哈哈,这是哪家的小鬼,偷偷跑来着花船上喝花酒了?”

寻玉脸色更红了,想要转身走,却不想那书生在身后挡着,还出声喊道:“都别欺负我兄弟啊,好酒好菜好姑娘都给我兄弟伺候着!”

接着,接着寻玉便蒙了头了,也不知怎么着就坐了下来,本是想喝了一杯就走了的,却不想被那几个姑娘坐在身上,连番往嘴里倒着酒,喝着喝着,便彻底失去了想走的念头。

那灯光粉红,那酒气香醇,那舞姿妖艳,那红唇动人,不知过了多久,寻玉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拉着自己,倒在了床上,为自己宽衣解带。

酒气上了脑袋,头痛得厉害,也分不清是府里的哪位婢女,衣服脱去,顿时感觉一阵舒爽,接着便感觉到有人也上了床来。

寻玉正是云里雾里之时,想要询问,却忽然被那人抱住,顿时一股异样的感觉冲上了脑门,两道身影抱着,那床帐抖动,那灯火跳动。花船晃动,歌舞依旧,一夜春宵转眼便过,直至天亮时分才醒来。

“啊!!!”

一声鬼哭,寻玉从房间内抱着衣服冲了出来,风一吹,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于是又冲了回去,将衣服穿上,这才又跑了出来,只是跑了两步,才发现,自己是在船上。

脑袋疼得厉害,也想不起昨夜发生了什么,那老鸨拉着寻玉不让离开,说是什么没给钱,寻玉也没多想其他的,从自己腰上扯了一块白玉丢给了老鸨,这才被浑浑噩噩的送下了船。

坐在镜湖河边上,靠着一株柳树坐下,这才有时间慢慢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

一段段记忆被想起,如梦如幻,好似那云端的幻象,不切实际,却又感觉那么深刻,触手可得。

寻玉想着想着,脸上差点哭了出来,如同被人**的黄花大闺女,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回去怎么跟我娘解释啊?”

正想着,忽然感觉身边多了一个身影,抬头一看,寻玉顿时大喜,如同溺水之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牧渔,你怎么在这?”

却不想牧渔没有说话,将寻玉从地上提了起来,阴沉着脸看着寻玉。

啪!

一道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李寻玉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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