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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愿时光不可再回首(二十)

我的老师是一个回族人。第一天的时候,我们就是中午值班,老师把饭卡给我,让我去清真食堂打米饭,我以后是清真的好吃。但我去食堂的时候,人有点多,我不善于排队和插队,就去了对面的餐馆,我看了一下大肉,感觉还不错,于是两份都是。当我拿到值班室的时候,老师还特意问了我一句,是不是清真营养餐,我没多想便说道是。老师拿起盒饭,突然发现了什么,他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我的,之后便只吃了米饭。我回去告诉同学们的时候,才知道他是回族,我顿时感到一种羞愧。很久以后我才明白,要是不吃,自己就要饿死。

骨科真的很忙,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手术,上钢板、去钢板、打石膏、换药,这基本是这里的主旋律。因为这次排班,骨科的实习生少了,我一个人跟了3个老师。每天的病例都是我写的,写完以后写出院,在写完以后就换药,再就是上手术。我在这所医院全部的手术在这里就占了多半。有时候从早上开始,忙完这个老师的手术,就跟着那个老师继续手术,有好多次都是在手麻科的休息室里吃的快餐,我虽然是帮忙,但也是同样的待遇。这段时间,我最高兴的就是吃饭问题好像有所改善。

我在手术台上,刚开始就是拉拉钩。保持一个不动的姿势,要是手术短我就可以少拉一会,例取钢板,要是手术时间长了,我就要一直拉着,一直保持一个同样的姿势,所以我会经常犯困,每次快要点头的时候,老师都是一声。过了一段时间,熟悉了流程以后,老师会让我打结,当然,这个打结不是在病人身上试验,而是经过了老师的严格检查以后才让我打的,不能有半点差错。当我自认为我的打结速度可以媲美老师的时候,老师却仍然说道,不行,太慢了,但我觉得老师们的速度和我差不多啊。

在骨科手术台上,因为骨组织被层层包围,所以就需要我们细心的去避开每一条神经与血管,不能出差错,然后找到损坏或者受挫的骨组织,矫正或者用钢板固定起来。外行人可能觉得我们就是一群屠夫,就是一群挥舞着机械工具的杀人狂。就这是我们的工作,在手术台上辛苦了几个小时,努力认真的修复着患者的病痛,拼命的回想着解剖课本上每条血管神经的分布,却换来一句妄语。你们认为医生会平心静气的听着你们的批判吗?

日子虽然过得紧张,但也很充实,就是每天都没有按时吃过饭。值夜班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外伤的病人,我和老师便得急急忙忙去手术室,修复破损的部位。夜里,遇见骨折的,老师便耐心的教我怎样打石膏,层数,水分,位置一个都不能差。我的日子好像进入正轨了,那天,我换完十几个人的药,老师看着我,说道辛苦了,我上去想也没想就拥抱了他,他颤了一下,也抱了我一下,男人,也是人,也需要拥抱。

说起换药,过程真的是很简单,但这是必须的。有些病人不解,每天都要换药,换过来换过去,病还是没好,花这些冤枉钱干什么。我听到这,虽然我自己都有些不满,但还是细心的打开纱布,用酒精、双氧水、碘伏消毒以后,又耐心的换上纱布,层层包裹,你以为我们愿意么?这真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活,但是不换药又怕伤口感染,感染的结果是很严重的,我们真是没有脾气。不过这种人还是少数,大多数人还是挺感谢的。记得有一个中年女性,她的小腿骨骨折,我因为经常给她换药,所以也熟悉了起来。她每次换完都要说谢谢,还跟我说了许多话,谈着家庭,谈着事业,最后还笑着对我说要把我说给她女儿,我笑了笑,知道这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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