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大雪纷飞。
长长的东西直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在这个见鬼的天气里,最好的事莫过于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看着美丽,温柔的女子,喝着醇香,滚烫的美酒。
乌老三望着漫天的飞雪,他也在想着床、女人、美酒,但此刻,他却不能回去,不仅仅因为他一向自认为是一个说一不二之人;还因为羽公子一向喜欢说一不二的人。
说起羽公子,乌老三初投奔霍家之时,还能天天看到羽公子,但不知什么时候,他却很少再见到羽公子了,到现在甚至他自己都已经忘了有多久未见过羽公子。
所以当他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交给羽公子身边的红人管师爷时,当他从管师爷手上接过出战令时,他黑黝黝的脸却已不自觉地泛起了红光,因为他不仅看到了羽公子,他还看到一条铺满黄金的路。所以他早早就带着人在这里等候,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止他登上这条路,就算是兄弟、父子也不行。
用不了多久,他就要踩着城西杜家之人的尸体,踏上这条路;他要用鲜血清洗这条长街的积雪,他要所有人都记得,这就是他乌老三走向辉煌的第一步。
天上的铅云越来越厚了,雪也越下越大了,天地之间就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乌老三望着空寂的长街尽头,哪里却依旧什么都没有,约定的时间早已经到了,但城西杜家的人却依旧未出现,他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不由得低声地咒骂。
忽然长街的尽头出现一道人影,这道人影在漫天的雪花中显得十分的单薄,他走得很慢,但是却一步也不停,他的身形虽然单薄,但是任凭风雪再大,但也不能令他有丝毫弯腰。
乌老三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那是一个瘦削的青年,冰天雪地之中,青年只是身穿一件单薄的青衣,雪花落在他的身上,变成了雪水流进他的身体,又在他身体上变成了冰渣,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他仿佛就是雪中的孤狼,冰天雪地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的血本就是冷的。
年轻人盯着乌老三,仿佛在看着他的猎物,他道:“让开。”他的声音非常的沙哑、冰冷,仿佛天上的呼啸的北风。
乌老三紧了紧身上厚厚的貂裘,嘴角带着残忍的笑意,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能阻他的路,更何况一个少年?他道:“让路?”
年轻人道:“不错,让路。”
乌老三大笑道:“让路?我乌老三以前就从未给人让过路,现在也不会,以后更不会,想我让路,除非你是死人。”
乌老三的话刚说完,却已经出手了,他用的自然就是他的成名兵器黑龙棍,使的也是他最得意的招式,也正是这一招,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成名的高手死在他的这一招之下。
年经人却是连动都没动,仿佛已经吓呆了,但就在乌老三的棍离年轻人不足三寸之时,年轻人却动了,他的动作很快,他的剑更快,三尺剑锋,两指剑宽,剑薄如纸,但乌老三却是一点都怕,因为剑再长也不会比棍长。
但下一刻,乌老三说不出话了,因为年轻人的剑已经在他的喉咙,雪白的雪地上像是开出了一朵朵的小花,鲜红的花朵在白茫茫一片的雪地里显得十分的美丽,但乌老三却已经看不见了,他看不见的还有他那铺满黄金的路,他很想大喊,但却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风雪更大了,青衣年轻人依旧缓缓地向前走着,即使前路依旧是风雪连天,他就从未想过要停下来,因为他的目的地永远在他的前方......
温暖如春的大厅内有一张宽阔而舒服的椅子,椅子上正半躺着一个慵懒的青年,此刻青年白皙的俊脸上正挂着淡淡的微笑,白皙修长的手正抚摸着椅背上柔软的兽皮,他的抚摸非常的温柔,仿佛在抚摸着少女温软的肌肤。
厅内还有几个身穿名贵貂裘的大汉,但此刻他们却是一声不响站在那里,眼睛直直地望着椅子上的少年,或者说是看着青年抚摸着兽皮的手。
过了很久,慵懒青年开口道:“在这南山城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青衣剑客?有趣有趣。”他忽然转过头盯着几个大汉,道:“你们知道他的来历吗?”
几个大汉都不出声,但他们的眼睛却已经齐刷刷地看着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白脸大汉,白脸大汉对于他们的眼光恍如未觉,低头想了好一会,才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应该是来自南荒的青衣剑主,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来历,甚至连他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据说此人的剑法十分诡异,始一出道,就横扫整个南荒年青一代,至今未尝一败,是南荒有数的年青高手之一。”
慵懒少年道:“青衣剑主?他不好好待在南荒,跑来这里干什么?”
白脸大汉道:“据说这青衣剑主最喜欢就是挑战高手,他来这里,或者是发现了值得他出手的人,又或者只是路过,但不管他的目的如何,我们都应该提防一下。”
慵懒少年笑了,他道:“提防什么?”
白脸大汉道:“他的剑很快。”
慵懒少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他的手却已经落在椅背的兽皮之上,过了一阵,他才懒洋洋地道:“管师爷,你觉得飞刀快还是剑快?”
白脸大汉管师爷没有出声,这样的一条问题估计三岁孩童都会回答得出,但他却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管师爷说不出话,但他身旁的几个大汉却是纷纷开口,他们都很一致地认为是飞刀快,看他们言之凿凿的表情,仿佛已经亲眼目睹过飞刀和快剑的比试,但管师爷却知道他们并未目睹过,他们之所以这么肯定飞刀快,只是因为羽公子最擅长的就是飞刀。
究竟是飞刀快还是剑快?这一刻,管师爷也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