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宝贝女儿已经在台湾读中学了,他仍坚持每天送她上学、接她放学。问他为什么要操这么多心,他振振有词:“现在坏人多啦,骗的、偷的、抢的。放学那么晚,怎么能放心让小孩自己回家呢?新闻里说,总有人盯着这些不懂事的小女生!”
在我看来,因为我们缺乏足够的社会资本,朋友的做法完全可取。
社会经济学者认为,如果某个社会里,人与人之间彼此有基本互信,那么,社会上就存在一种社会资本。这是人们可以依赖、可以利用的资本。
比如,一对年轻夫妇在纽约生活,他们一定不敢让自己的小孩在街头巷尾玩耍。因为纽约这个城市里,人际关系淡薄,同一栋公寓的邻居,老死不相往来。外面更是毒品、犯罪泛滥,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飞来横祸。
相反,如果这对夫妇生活在盐湖城,那里宗教气氛浓厚,街坊邻里彼此都认识,就不用担心小孩被坏人拐走。万一有事,大家也会彼此照顾。
用社会资本的观点看问题,答案往往出乎意料。拿住房来说,政府本想在房价高涨的情形下,以经济适用房来解决中低收入家庭的住房问题。但方案刚推出来,社会就响起一片质疑之声,断言有人从中渔利。在我们这个社会,好方案、坏方案,大家一概不相信,毫无社会资本可言。也正因为彼此猜疑,使得当好人没有什么意义,才不断有人暗谋私利。
当社会资本充裕时,人们一方面享受现有环境,一方面也主动呵护与付出。相反,在社会资本贫瘠的环境里,没有多少资本可以利用,人们更不愿意投入和付出,也就更没办法有太多的社会资本。
看起来,在社会资本产生之前,朋友还要继续接送女儿……不知从何时起,人与人之间,隔了一层纱,相见却不相识;筑了一堵墙,墙上却没有门窗;有了一条河,河上却没有桥梁。是什么让我们逃之不及?是什么使我们形同陌路?是什么让我们缄默无言?是人与人之间缺乏基本互信。假如有了互信,我们就会揭开面纱,时时用微笑示意;假如有了互信,我们便会将墙推倒,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假如有了互信,我们将架设桥梁,不断地将真情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