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眩晕感过后,白已经站在了总督府的土地上。
毕竟身在内陆,虽然现在的科技树已经点开了传送,但是还是不是魔法世界那种画一个圈想去哪就去哪。
这一路上耽误的时间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发生许多事情了。
等到白根据北宅的消息,赶到了拆解车间的时候,达川家的第一舰队和以北宅为首的自家舰队,正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男子和身后他身后的数个舰娘面前。
阻止着那个白种人启动分解机。
而负责后勤的刘上校正一脸弯着腰一脸苦笑的在旁边试图缓和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
情况一目了然。
之前收过自己的钻石,帮自己为大凤做了过户,又帮自己召唤了响的刘上校肯定不是找自己碴的。
而那个金发碧眼的人,白也知道。
虽然不认识。
亚洲总督府,能带着就舰娘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还是白种人的,只有和达川一个性质的,来自美洲战区的“世界指挥官警察”了。
“达川,辛苦了。”右手握着剑鞘,左手压在剑柄的白走到了达川身边的白冷着脸,对达川道了声谢。
“我也只是早到五分钟而已。”自从中途岛那次之后,白对待自己身边的舰娘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转变。
而对面这种一言不合就要拆舰娘的人,尤其是别人家的舰娘人,达川心里十分的愤怒。
只是这份愤怒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毕竟这个家伙,在美洲的身份和自己差不多。
而基于国力的对比,这家伙其实比以前可以叫做纨绔的自己更不好对付。
更可怕的是,这个家伙和自己不一样,擅长兑子战术的这家伙,战绩非常惊人。
“就是这个家伙?”
“恩。”达川应了一声,目光也是不善。
列好了队的精英舰队一言不发的站到了身后,对着金毛和金毛身后的舰娘们怒目而视。。
白端详着面前的这个白种人,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一样。
这目光,就好像是黄种人第一次见到袋鼠一样。
完全是看禽兽的目光,充满了惊奇和不屑,以及杀气。
白站过来的时候,选的位置非常的巧妙。
既不过于靠近,也不过于远离。
这个距离,白拔刀的话,正好能够到那个金毛杂种。
也不至于伤到达川。
来之前的时候,白只想着该更快一点,白怕赶不上,于是真的发生了那些年和白雪一样的悲剧。
所以白没有思考,见到那个想拆自家舰娘的人该怎么办。
白想了想自己的人生。
如果说有什么留恋的话...
唯二的血缘如果如果没有自己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而这十年间,见证了自己在死亡的阴影下,从少年长成青年,也就是胡德,北宅,欧根,声望,埃塞克斯,博格这些“人”。
而你要拆我的舰娘,莫过于杀我的人生。
而在做提督之前,我是什么来着?
想到这里之后,端详着金毛的白想也没想,摸着真红就是一刀!
没有什么呼吸吐纳残心之类的规矩,完全是随意的一刀。
就像是小孩子打架。
“你瞅啥?”
“瞅你咋地!”
然后就伸手了的那种随意。
一刀,或者说一剑。
红色剑锋如风,像是八相剑技,极剑术。
为什么说像是?
因为这一剑极其不讲道理!
就像古代两军交战之前,通常还有一阵互相扯皮的时间。
但是白对这个人一句都没说,二话不说,一刀就奔着脖子去了。
这一刀如果中了,就算是穿着颇有防御力的制服的金毛,肯定也要人头落地。
白刚走过来的时候,金毛就知道了这次的事主来了。
来了又如何?
诚然,自己是来找茬的。
但金毛背后也有人,只要白开口,金毛就有无数种办法来挤兑白。
然而白刚过来,只是想看动物一样看着他。
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金毛在心里冷笑道。
你就装吧。
亚洲战区有那个人不认识自己?
来到这里的两年间,拿了三次军演第一!
想通过不认识自己来争取点气势吗?
还真是小孩子的手段啊。
这么想着的金毛却感到脖子间一冷。
“崩!”刀刃磕到了舰装上的声音传进了金毛的耳朵里。
而后清脆的真红的出鞘声才传了过来。
金毛的脖子顿时起了满满的鸡皮疙瘩。
他身后的战列舰南达科用舰炮架住真红之后,达川身边的陆奥长门和白身后的伦敦肯特和爱丽都举起了舰炮,而刚刚赶来的埃塞克斯和早就在场的大凤赤城一行也召唤出了舰装,和金毛身后同样召唤出了舰装的舰娘们开始了针锋相对!
看到这一剑并没有砍断那个金毛的脑袋,白似乎有些惋惜,随后摇了摇头,收起了真红,吐出了两人交谈之间的第一个字:“滚!”
语气平淡,就跟叫自家乡下里养的跟着自己撒欢打滚的土狗滚开一样。
金毛顿时就怒了!
很多意义上!
双目圆瞪的他想要发飙!
白却又稍微俯下了身子。
第二刀,仍然是拔刀斩。
这一次,白借了半步之微。
和上一剑不一样,这一剑甚至真正催动了真红。
不发一语的南达科他还是替没能反应过来的金毛挡了这一剑。
只是,被削断了而在金毛鼻尖飞过的舰炮残骸,虽然没有划出血丝,但气息还是拉出了一片红肿。
就算是达川也没想到,白刚来,就连出了两刀。
不是那种纯粹吓唬人的架势。
那好不留力的架势,达川知道,如果不是身边的人太多,空间不大,那么第一剑就已经建功了。
白,是真的想杀掉这个人。
达川心里一愣,随后感觉的是,无比的痛快。
白的这个反应,果然漂亮。
而原本暴怒的金毛直接被白的第二道逼了回去。
一句话不说,就要杀我。
而且还敢出第二刀?
这一瞬,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因为某些理由来找茬的!
“你!”
这是金毛说出的话。
只是随着这句话,金毛往后退了两步,退进了站在他身后的舰娘之中。
“我知道你是谁,卢卡斯·雷蒙德,美国来的金毛猴子,据说和美洲的总督有点那么关系,所以被拍了过来,来这里两年,拿了三次军演第一,那又怎样?”
白眯起了眼睛:“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垃圾?”
“叮铃!”伴随着清脆的真红入鞘的声音,白左手继续握着剑柄,寒着声音继续说道:“在你惹到我之前,你应该查过我的资料。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这十年间,就像条土狗一样老实。”
“也正因如此,你因该知道,在你还掀带着雀斑的小女孩的裙子的时候,我就在这片海域上杀过深海了。在你和朋友谈论学校里的那个小女孩更漂亮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只有我镇守府名下的舰娘们。我父母双亡,这世上的血亲,也只剩下了区区两个人。所以对我麾下的舰娘,我都很好。”
金毛双目圆睁,想要对白吼出来,却被白以更大的声音压了回去。
“我父母双亡,所以老子是个没教养的流氓!这世上,我只有两个血亲,很不巧,这两个都是你动不了的人!我这个人很穷,所以我麾下的舰娘,都是我很重要的东西,你敢动我的东西,我就敢杀你全家!”
白盯着狂暴的金毛的眼睛:“卢卡斯·雷蒙德!纵然你身后有着乱起八糟的各种势力,但我可不是政客!别以为我是吓唬你!在这里杀了你,大不了老子带着我镇守府全家去英吉利海峡填人头去!然后偷偷放几个深海去你们美洲东海岸去!”
看着被自己一阵抢白气的发抖的卢卡斯,白继续开口了:“垃圾,有胆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我家舰娘,我现在来了,怎么不说话了?看我不爽吗?老实说我也看你很不爽!来,拔出你的斩舰刀,去演武场,我们决斗,生死不论!”
听到白的话,被白两刀压制住以至于根本没机会说话的卢卡斯抖的更厉害了。
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谁都知道你是因为有天赋使用十三神器所以才进的军队,你让我用普通的斩舰刀和你打,你要不要脸?
而这时候,白又加了一料:“哦,我想起来了,你这个垃圾不会用剑,大概连真红一剑都接不了。好,我不用真红!”大义凛然的说着的白将真红扔给了还穿着女仆装的埃塞克斯。
气的说不出来的话的金毛这才顺了口气,心想这家伙不拿真红,自己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恩,此刻的卢卡斯已经忘了最初的目的,被白气疯了的他此刻也只想和白打上一场。
然后白对着北宅伸出了手。
一脸怜悯的看着对面的卢卡斯的北宅打着呵欠把一把剑递给了白。
****,我家大白白可是个流氓来着。
白左手拔出了湛蓝,指向了对面卢卡斯的脖子:“你这么弱,我用真红难免说我欺负你。不过用湛蓝也是一样,你敢接受,两招之内,我就把你分成四块!”
不过短短一分钟多一点的时间,卢卡斯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羞辱。
放开了真红的白,拔出了湛蓝。
妈的,这俩是一个量级的斩舰刀啊!
而这时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后勤主管刘上校终于有机会插上话了。
“白上校,你看,你这么欺负孩子不太好吧?”
欺负孩子?
这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卢卡斯只觉得眼前一晕,晕了过去。
看到金毛杂种晕了过去,达川一行人一开始还不相信,随后便开始了窃笑。
白却没有这个心情,现在先把博格放出来要尽,这家伙躺在地上,有自己的舰娘,有自己的镇守府,怎么说都跑不了。
“博格在里面?”白指着那个巨大的拆解车间。
而站在后排的爱丽和大凤的身后,就是拆解车间的启动按钮。
“恩。”北宅回答道。
“我去把博格拉出来。”
看了一眼即使自家指挥官昏厥了也冷静沉默有序丝毫不显惊慌的卢卡斯的舰娘们,白没再说一句废话。
而是走到了拆解间的门前,对着大凤点了点头。
于是大凤按下了开启的按钮。
封闭着的拆解间有些黑。
双手抱膝蹲在地上的博格感觉有些冷。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穹之上的灯光就会亮起,在不明原理的光芒的照射下,自己的质量投影便会分解,然后还原成制造自己的材料。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不是人类的这件事实,才这么清晰。
和指挥官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都有习惯作为人类来生存了。
指挥官,你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被塞拆解间进来之前,我看到了正巧路过的加贺了。
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赶过来。
希望你能赶上。
这里没有光,稍有些冷。
被塞进来没有多久,在巨大的声音中,拆解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外面的阳光,凝成了一束,却在那个人的身前碎成了万千黑影与光斑。
犹自带着怒意的白刻意压低的声音并不怎么好听:“我来了,害怕吗?”
博格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概是坐的久了。虽然拆解间里简直干净的一塌糊涂:“当然害怕啊。”
作为镇守府里默默无闻的一员,我很害怕。
因为被塞进来之前,我看到加贺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赶过来。
如果我就这样被拆解了,而你没有赶上,那么即使是笑起来也很好看的你,一定会露出跟那时白雪事件一样的表情。
那不好看。
而且这次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么你一定会杀人。
而杀了人的你一定会有麻烦。
所以如果被塞进来的时候,没被人看到,我就不害怕了。
我怕你赶不过来。
那样你肯定会活得更难过。
“不要怕,我赶过来了。”
白拍了拍脸,努力柔化着自己脸部表情。
台词很精巧,只是白不懂。
博格轻轻的笑了,自己从拆解间里走了出来。
“恩,不怕了。”然后轻轻把手递了过去。
在白的眼里,博格只是个略带柔弱的普通少女。
而白拉着这个认真而并不怎么经常说话的自己镇守府唯一的轻母,拉着她走出了拆解间。
但白知道,她是自己镇守府里唯一的轻母。
重点不在轻母,也不在自己镇守府。
在于“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