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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受邀请做客祈天仙居 自趋向探访狮子石城

一路走来一路辛,步步而量向泗州;

未知前途什难待,不卜吉凶须己承。

话说圣巳大王、金眼娘娘离开了杜郎山,欲觅仇家报冤,循着太子师徒的行走路线追将下来。且按下他们夫妇,还说师徒,赶走了蟂妖,渡过了黄河,继续向东而行。行非一日,这一天又遇大山阻碍。此山:

百足巨蜈蚣,蜿蜒黄土原;闸断东西路,名字叫“六盘”。

不禁教人叹息旅途艰辛,路障又何其多也。进入山中并未深远,横生枝节,撞见了妖精。为首的一个犬首狗面,整身皮甲,在手上执一根铁鞭。这厮高声喝道:“呔,一班行者,打从何来?不要走了。”太子忙道:“自与西域,欲向泗州,路过此间。贫僧悟通,其他乃我的徒弟。”犬妖将太子师徒好一番打量,冷笑道:“不是吧?本将军看来,你们是恶心城的奸细,对也不对?说老实话。”太子一愣,道:“什么,恶心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一地方。这位将军(也并不知道眼前之辈是哪一家的将军),您别误会,我们与此处毫无干系,的的确确。还请高抬贵手,容我师徒通行。”犬妖眼睛一瞪,道:“哪个信得过你们?走,见我家大王去,请之发落。”便要动粗。太子的几个徒弟不让了,欲与来斗。两下里眼见就要一场火并,却这时,有一人呼了一声:“不要动手。”出现面前。太子师徒一瞅,哟,原来是他。谁呀?正是那被太子哄赚而换了心的戌使君。只不知,他怎么会现身这里?戌使君向太子深施一礼,笑盈盈道:“圣僧,真叫有缘,咱们这里又见面了。”太子道:“原来是戌使君,您不在修元宫,怎么来在是间?”戌使君道:“闲来憋屈,出门瞎逛。此处乃是六盘山,山中有一处祈天仙居,大大的一个洞府。小可的长兄龙武君便是它的主人。我引见你们去见见,相互认识,交个朋友。然后,且请列位长老住上两日。”又转道那犬妖:“猲将军,此位乃一圣僧也,与他的徒弟们俱是我的朋友,并非奸细。我这便引领他们去祈天仙居。您忙您的。”猲将军道:“使君走好。”

戌使君引领师徒一路前行。巴彦遵同吕春暗里在嘀咕:“师父的换心丹到底管不管用?不知他变了没有?”吕春道他:“你去问一问呀。”巴彦遵于是来探究戌使君的底,问道:“使君,您那七宗刑罚,另遇人,教受用了吗?”戌使君笑道:“承蒙您的师父,圣僧的教诲,小可深以前罪为悔,改过矣,哪里还敢恶端?早撤销了它们。”巴彦遵转向吕春,点了点头,意思是这妖精学好了。说说笑笑,师徒随戌使君来到了一处洞府的前面。吓,这里,一班大小妖精几百号,热火朝天,正在操练,好下功夫。入得洞中,见里头十分宽绰。洞中还套有洞室。在中厅,悬挂这夜明珠,不论白天黑夜,里面亮堂堂。高高在上,于虎皮椅坐着一个老妖精,同戌使君几乎同样的面目,只是那毛儿长得密了一些。料也料到,这便是那位龙武君。挺深沉,也派头压势,不怒自威。可教那懦弱胆小者睹来不寒而栗,伏地埋首。在两厢,站立数员将臣,一色的戌族——獒、猃、猅、猈等。另外还有众多子嗣当中的三个,算是好材料的——蠔(也作玂)、狮、豵(猣),好像正在商议军机。戌使君叫道:“兄长,小弟遇到了前些天对您提到过的圣僧,恰恰走到这六盘山,特地引来,与您认识。”一班狗妖齐来观瞧,见戌使君身后随来几名行者。最前面一个,方与戌使君扯分肩来,生得眉清目朗,神采奕奕。衣衫朴素,背着斗笠,手执木杖。龙武君站起身来,问道:“四弟,哪一位是圣僧?”戌使君一指太子,道:“此位便是。”龙武君忙向前迎,与太子师徒互相认识过,并教仆从给太子看座。戌使君亦扯了一把椅子,自个儿坐下。

太子同龙武君、戌使君兄弟相谈一番。之间,太子道:“龙武君,方来贵府,看到士卒个个神奋,操训刻苦,好是令人挑指称赞。观一朝而知平时,可见您素常对部下之要求必定严格。如此,绝无外寇敢于侵犯也。”龙武君听此,笑颜顿失,摇头又叹气,言道:“哪里的哟,哪里的哟。不怕圣僧笑话,头着二年,您说的这最后一句小可倒是还真敢认承。然事情变化之速,教人莫敢想象。如今,敝处不同往昔,却成为了倍受欺侮的角色。”太子一愣,问道:“此又怎么说?”龙武君道:“讲来惭愧。距离我们有二百里,同样在这六盘山中,还存在有一座狮子城,于今被外界改称作恶心城了。”太子听到这里,打断道:“进山未远,遇到您麾下的猲将军,他也提到此恶心城。原来它以前叫狮子城。不知它是怎样一个来历?后来为什么更改了名称了呢?”龙武君道:“名字之来,便在于他的缔造者乃是一头狮子,成了精的狮子,号金毛大王。修行深厚,根基牢固,非同寻常。未知几何岁数又来自何方,凭靠法力而造起了这座石头城。当然不能是光杆儿的大王,并非真正的孤家寡人。但有一样,底下所养的并不是精怪,而是收留的那来自四面八方,遭受兵乱而离乡背井的难民,走投无路之苦人、流浪者,故此,金毛大王百倍受人崇敬、爱戴。可是有一天,这位狮王羽化升天,一城悲痛。在石头城中心伫立起了他的巨像,以兹怀念。按照他生前的遗嘱,城众推举出德高望重并具十分才华者为大王,统治石头城。这新大王提出,将此城正式定名为‘狮子城’,得到了全民的同意。也是一种纪念。待到此位大王去世,城众便会再行选举出那新的一位大王,而绝非家族世袭。如是制度,沿袭至今。并且,继狮王之后,数百年间,城众子孙后代一直遵循狮王制定下的律规,‘只全心力抵御所来之犯寇,而不能仗着己势而侵凌外方弱小。’只可惜,这一制令,在二年前被完全摒弃、彻底破坏了。那里的人好像突然之间更换了一副心肠。由上而下,王者到平民,变化体现于很多方面。以往以仁爱标榜自己,信誉四方,对外界讲礼讲义,待凡事通情达理,做买卖亦公平十分,甚至宁可自己稍吃亏一点。可是现在呢,狮子城的人坑、蒙、拐、骗,却都占全了。只为得利,丝毫不顾廉耻。这还不算大害。与相比较,强抢豪夺,明火执仗,甚至杀人剥命,那便不能再称作小恶了。尤其那些将军、士兵,简直堕落到底,完全沦为了盗贼一流。不断向外方侵扰,屠生放火,**掳掠,无恶不作。猖獗极致,禽兽亦不如也。他们的王者,也变得残忍暴虐,纵凶横祸,不仅针对于外界,也同样压迫下面。狮子城的人相互之间也不再和睦,勾心斗角,强者欺凌弱小。兄弟成仇,同胞自残,哪还有人伦、天理?狮子城于今再不为外方推崇,反被仇恨之在胸怀。怒于它的截然变化,于是呼之‘恶心城’。”太子听言,“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只是教人倍觉蹊跷,怎么变来如是之迅?之中会否隐藏着什么而不被外界所知?”龙武君道:“我也曾怀疑,然而不摸内情。况且这是人家的事情,不归于自己所管。”太子又问道:“之前,您讲到,自己的祈天仙居成为了受人欺侮的对象,那么来侵一方可是即指此狮子城?”龙武君道:“对,对,便是此恶心城。原本,我们两方面相处于一座六盘山中,之间非但秋毫无犯,而且还友好往来,延续了许多年。不论故旧,就城之今昔王者也曾经几度互为宾客,交情算还不错。自他并臣民大变,黑了心肠,对我的态度亦不同往常。突然有那么一回,城方的人侵扰了我之界域,并且还掳去数名儿郎。我知道之后,当然十分震惊。若依下属之见,便将兵征伐。但我不想即此以怨报怨,不撕破脸皮还是不要撕破的好。毕竟远亲莫若近邻,相和睦那么多年了,别因为一件事故而彻底毁掉关系,对双方全无利处。于是,派遣使者赴狮子城,同之王者理论交涉。谁知,那厮当时怒了颜色,撕碎了予之的书信,痛斥了使者。当然,更多是在骂我。道什么龌龊厌人,不教看来顺眼。所以捉了祈天仙居的儿郎,不过是因为近期喜欢上了狗肉这口。捉了几个来吃,也是瞧得起是种。否则,拿来便沤粪做肥料了。骂来还不算,教将我方使者断去一腿。并烤上一烤,还令带还交我,教也尝上一尝,大行羞辱。好让人气愤不过,忍无可忍,我便将兵伐之。谁想,碰了个头破血流,大败而还。那一班凡夫本来是敌不过我方的,但却拿出狮王所遗留下的一宗宝贝,名曰绵酥童子。表面上看,便是极不起眼,很平常的布娃娃。可是用将起来,那真叫厉害。将此娃娃搕摔,并同时念动咒语。如此一来,只教敌军人人体绵股酥,迈动步子都没力气,又如何来作战呢?即为城方所乘,攻杀一气,焉有不败呢?这也是狮王死后,之城所赖以保存至今的原因。我祈天仙居前去伐它,可谓自讨苦头,损折一批儿郎,大败而还。丢大了人。那狮子城得了势,更加张狂了,侵袭我界成了家常便饭。好教人心里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正说着呢,忽然有那一位猲将军匆忙来至,脸色不甚好看,可能发生什么事了。果然,猲将军向龙武君禀报说,自己正率着一队儿郎巡山,冷不丁冒出个人来,将矢一射,杀倒一名犬兵。欲要捉之,但刺客疾速逃窜而去,追而不及。所穿于脚上乃飞云履也。根据那装束来判断,是狮子城的人。于所射之箭的杆儿上,缚有一封书信。事非小可,猲将军不敢怠慢,速来上禀,并呈上了那一封箭书。龙武军展开来观。不观尤可,这一看,怒发冲冠,颜色剧变,浑身栗抖。将书“啪”地摔于桌案之上。可见之气愤。戌使君忙向前拿过信来而阅。阅毕,亦发雷霆。太子问他书上写得什么,戌使君将信递给了太子,并恨然道:“欺人特甚,这恶心城的人简直无礼至极,又全不讲道理。教谁也不能忍得,容得。”太子将书信观来,是狮子城的王者写给龙武君的,之上措辞的确怒人。不仅在于谩骂,更提出一些无礼要求,令人不能接受。什么要求?最重点是给龙武君开出了两条路来:要么整体搬离祈天仙居,远远滚着,别让自己看到这里还存在一只狗儿。要么举众到狮子城,那里为他们设有圈“宅”,任从奴役。并且教龙武君本人身添链索,看守王宫大门。如果龙武君不加选择其中任何一条路,那么便是自取死路。狮子城将兴师征伐,灭绝戌族,绝无客气。

太子览罢,也感觉到那边做的过分,遇谁也要生气。他问龙武君如何决断。龙武君连连摇头,只知生闷气,却不捉对策。戌使君道太子:“假若狮子城没有那绵酥童子作依靠凭仗,一切均好说。他全城的人杀来,这边也不会惧怕半点。可惜没有破解那种法宝的方法。另外,彼方还有飞云履,穿着在脚上,可以步空飞行,自如而若流云,也是教人犯头疼。但若交战,祈天仙居断然杀不过他们。圣僧,您既然来此,望求帮上一把,祛除戌族的灾祸。”龙武君亦拜礼而请。太子道:“虽然龙武君对我师徒礼遇甚周,领您的情,但是贫僧绝不可以便因此而滥纵神通,帮助贵方而对付另一边。那是你们两家的事情,不干他人。所以,贫僧还是不插手的好。”龙武君与戌使君一听,都慌了,齐并跪地,拜求再三。这教太子心软了,请他俩快些起来,言道:“佛门弟子虽然以慈悲为怀,但并非针对于人人。尤其对待奸恶,绝然排除于外。贫僧可以答应你们,但须有前提,那便是,一要访查一下祈天仙居有无太多祸害于外方,特别是民间之事。一要访查一下狮子城是否象你们所说的那样道德荡然无存,又并你两方之间的事情。龙武君、戌使君,你们别不高兴,只有确定一切,贫僧才会道理。”龙武君忙道:“当然,当然,请圣僧明察。但敝人敢向您保证,自祈天仙居创始以来,绝对没有对什方施行暴虐,千恶不沾之一。”太子道:“那便好。”心中说:“虽然从你的表相上看,倒非恶类。可是反另观尔弟戌使君从前,与您相较,便会差异如是之大否?两不侵淫?还是谨慎些个,别生错端。”

于是,太子将梁秋、李广文、高士杰暂留在祈天仙居,自己带上吕春与巴彦遵到外面去,主要还是到民间查访了解,以判定龙武君之言辞是否属实。自然不能仅听片面。一经走动,并非三天两日,转眼半拉月过去。通过问访,太子对祈天仙居这边放下心来,龙武君与之弟戌使君,真还不可共语,彼于民间口碑很好的。虽然也算一方强势,但对弱者只存公道而不侵凌。龙武君也所以敢信誓旦旦,而向圣僧保证。对于狮子城,民间的说法同龙武君所讲基本一致。如今,这狮子城,也即恶心城,乃一方大而又大的祸害,致孽至渊,教人深恶痛绝。太子决定亲往狮子城走上一遭,一查之所变故突然的原因,搞清楚内中文章。但是要冒着很大的风险,也真必须好胆量。吕春、巴彦遵两个做徒弟的,尽管心里嘀咕,但不敢同师父执拗,只能相随。

来在狮子城,见:

兆石砌垒成,犹兽踞山腰;脚下踩林海,浮云作峨冠。

可以说规模宏大,气势雄伟,蔚为壮观。高高的城墙之上,另造有哨楼,三十丈左右便是一座。有人执弓值守。遍插镶蓝边的黑色旗帜,中央是金狮图案,迎风“扑啦啦”飘展。太子师徒距离城池还远着呢,便被城外头的流动哨发现,上来几号人,应该是一伍。将师徒截断前途,进行盘问。吓,个个横眉立目,一脸凶杀气。之中那伍长更是蛮横无理,张嘴便是脏话,称呼师徒是“撒发佬、披头鬼”,诘问从哪儿来。很是教人不快。太子平和下心气,道:“贫僧悟通,打西藩而来,并徒弟将往泗州。至于此六盘山,打算觅路而逾,不想误至贵宝地。一点打扰,还望恕罪。但我们绝非恶人,请莫猜疑。”伍长“哼”了一声,道:“说自己不是恶人,那么便轻信于你?走,城里去,自有衙司审问,确认是否。在这里同我们解释不着。”不容分说,扯上便去。吕春、巴彦遵方欲发作,但是被太子制止,教别闹事。尽管这班官兵举动粗劣,但反是对于自己进城去大为便宜。

入得狮子城,走上大街,哪里见几个买卖,人多不做了。因为现在抢你不算犯法,除非具有强的势力,没有人敢犯。而且一旦见人好欺,还会扯住强卖予。师徒更多见到的却是对骂,甚至斗殴的悍者,那等混乱简直无法描述。尽管如此,却没有官家出头维持正常的秩序。太子师徒不禁摇头叹息,这里真不叫个世道。正走着呢,突然,一匹惊马迎头狂奔而来。“啊呀,不好,”一众皆惊,齐纷行以躲避。而太子并没如是,将掌一伸,喝了一声:“止。”惊马戛然不癫,即时刹住,距离太子不过尺许。马上之人惊魂未定,大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白毛汗。可是他并没有去关心马前之人是否被碰着,受到了惊吓没有,而是跳身地面,扬鞭将马儿狠命地抽打。并一边骂着,叱它将自己险些惊杀。但要跌下来,必要摔死。巴彦遵有一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嘟囔了一声:“你这种人,摔死都该。”那人听到耳朵里了,大忿,转来喝问:“是哪个熊在咒魔家?本将军教他食尝厉害。”将军?金盔艳袍,倒是不俗之辈。由于并非战争时节,盔甲未被。这厮将太子师徒挨个儿瞅。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你若敢于造次,那是自讨苦吃。巴彦遵后悔自己嘴贱,怕要因之倒楣,赶忙紧闭了嘴巴,把头来低。这时,那一名伍长并底下人向前,给此骑者施礼,亦是恭称“将军”。书中代言,骑者乃狮子城的兵马副都统,圣虎将军,名叫郝天基。三十七岁,生得是豹头环眼,燕颌虎须,跟张飞酷似。不同在于,他平常使用的兵器并非丈八蛇矛,而是虎头枪。他有一个哥哥,名叫郝天勋,便是这狮子城今之王者。还有个叔叔叫郝君仁,官拜真虎将军,兵马都统领,正职。家族掌握兵权,这狮子城便不会再属旁姓。还说这郝天基,闲来而到别的大臣家里串门子,不期经过一家酒楼,那匾额不知怎地在这个时候劈落,正在他的坐马侧边,大概一角触伤了马儿的屁股。马儿登时惊了,疯狂飞奔。要是没有太子阻止,他非出个好歹不可。郝天基问这伍长:“所押行者怎么回事?”伍长答道:“他三个来路不明,卑职正打算押解他们到捕盗衙门审问呢。”郝天基道:“不是咱们狮子城的人,那一统便是烂贱种儿,还不如牲口。不必押到捕盗衙门去审了,全送到军营。这些天正缺少练射箭的靶子,刚好他们能派上用场。”什么,拿活人做箭靶子?禽兽才会干得出来呢,这里居然有此等恶劣行举。说来信然,全无意思怜悯于被者,好无道理。这位郝将军又见到太子正在抚摸自己的马儿,当时又叱骂上了:“臊鸟,拿开你的脏手,别污了本将军的洁驹。”这话难听极了,哪里像是人说的,比放一个屁也臭。他倒不觉伤人,复上坐马,高傲地扬长而去。太子望着他的背影,又加摇头。伍长喝斥师徒快行,不教耽搁。

简短说,到了军营,伍长将师徒交给了一名军官,也称呼他“将军”。但他这将军头衔在级别上来讲不高,与那郝天基是无法相比的。这厮姓幺。他瞅了一瞅眼前这三个行者,说道:“两个大块头(指吕春、巴彦遵)做箭靶有些可惜,且先容之多活几天,做那‘跤包’一段时间,倒更加合适。”说完,走向巴彦遵。巴彦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发傻的工夫,哪里想到对方上手一个“大背口袋”。“啪嚓”,巴彦遵实实摔在地上。“嗳哟,”一声痛叫,内腔五味齐搅,自然是不好受,教人呲牙咧嘴。巴彦遵上了火气,蹦了起来,诘问这幺将军:“你为何摔我?”“吓,”幺将军道:“还瞪起眼来了,冲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没有你们这些烂贱种横强的份儿。不服怎的?来,咱俩来角一番。本将军试试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只是,但若折在当场,丧了尔这一条小命,可别抱怨。”巴彦遵也是一条汉子,也是要脸面的,被人鄙夷叫号可是不光彩,大忿,“以为乐子怵你吗?”但忽然想到,师父在场呢,不能自作主张,拿眼神来征求意见。太子冲他点了下头,当然是支持。巴彦遵转而道幺将军:“这厮,来,看乐子怎样摔你成破头裂背的大王八。”两个即时比划上了。捉臂扳膀,绊足背肩,摆胯拧腰,你扛我横,真拼实杀。半天,强弱并不明显。太子惟恐徒弟吃亏,指点了那幺将军一下。幺将军顿觉身子麻酥,未知始然何故,一下子削弱了劲势,为对手所乘。巴彦遵将幺将军重重地向地一摔,然后跨他身上,拳头滥打如雨下。打得幺将军“嗷嗷”怪叫,之前的傲慢与张狂全失去。但幺将军手底下有许多兵卒呢,哪能干看着而不作理会,齐扑向前,刀枪欲向巴彦遵身上下。太子不会教徒弟吃亏,喝了一声:“定。”兵卒们全都定若泥塑,不能动弹。太子道巴彦遵:“撂下那厮,我们速些离开这里。教这班恶类竖上三、两个时辰。”巴彦遵道声:“是了。”答应之间,又狠狠照着幺将军(这厮已然迷糊了)的脸面扑击一拳。然后立起身,再啐上一口,方才随着师父离去。

师徒来在王宫门前,宫卫向前来行驱逐,“哪里来的野和尚?这里是你们可以随随便便来的地方吗?滚,滚。”凶巴巴,十分蛮横。太子忙道:“军爷且慢,先容贫僧将话一讲。”宫为道:“什么话?快说。”太子道:“贫僧来自于西方,法号悟通,携师徒云游四洲,访结有缘。走到这六盘山,闻得有此狮子城,且王者英名远播,于是而行觐见,一睹尊颜。”宫卫啐地,道太子:“就你这一行者,腌臜又埋汰,也想要觐见我狮子城的王者?痴人做梦吧?别污秽了一方圣地,臭气掩了禁卫清新,也冲了我王的尊驾。走,走,走。”太子又赶紧道:“军爷,且请不要如是对待我们。贫僧可是有极其贵重的礼物,要晋奉王者的,您别给误了。”宫卫怀着好奇,重新将太子作一打量,言道:“教人不敢信。你这一再朴素不过的行者,能拿出什么贵重之物?”太子道:“确确实实,不敢欺罔。您瞧。”将胸衣对襟稍微一敞,里头“唰啦”华光暴现,刺人眼目。太子马上掩蔽。宫卫吃惊非小,道:“还真有宝贝哟,到底是什么东西?没看明白。”太子道:“这可不能随便告诉于人,贫僧须见到王者,对他才会来讲。”拿出银子一锭,递到了这一宫卫的手上,请之通融,报到里头。宫卫见钱眼开,转了一副笑脸,请太子稍候,便向门内去了。当然他并没有资格直接朝见王者,还须禀明黄门官。黄门官才有权利将事情奏陈王者。黄门官又来问了太子一番,太子将原话作答,并奉上银锭二只。但须交代,银子其实石子所变,临时用来赚人。不出一日,即会还原。黄门官笑逐颜开,向里头去了。

狮子城的现任王者郝天勋今日未朝,其实多少天如是了。他正在同一位道人闲谈,得到了这一奏请,赶到稀奇。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事,于是教将献宝的行者传来。过了一些时间,太子师徒来在养心殿,以佛门之礼拜见了王者。偷眼而观这狮子城的主宰,见这厮身量并不高大,很是普通。但那一副生相却教人瞅着发瘆:红发金眉,深目高鼻;鼬嘴鼠须,牙齿外暴。一似饿鬼现阳间,二似夜叉混人世。好不凶煞。郝天勋见到太子师徒,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同时,又一脸的不悦。要早知道是这么几个寒碜卑俗的行脚僧,说什么他也不肯见的。但是既然会了面,那便问上一问,来历、出身、何往等等。太子作答亦同宫外时节。郝天勋又问:“听说长老有贵重礼物晋献本君,可是真的?”太子回答:“的确如此。”郝天勋问来:“是什么?奉来一瞧。”太子道:“此宗礼物不同其他,并不具实形,名曰‘仁义’。”郝天勋听此,更觉新鲜,“仁义?且无实形,什么东西?这教本君如何接受?”太子尚未解释,那边侧座上坐着的道人倒在这时开了口。太子师徒走来,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加在意。但是,道人却脸色一变,心中一怔,眼珠便瞪了起来。此段时间,光神始终未离开太子之身。他道郝天勋:“王者,您怎么没听明白,心不清楚?这行者是在行骂,并戏耍于您呢。”郝天勋眨了眨眼,面现困惑,“骂我?戏耍本君?”道人言:“不错。他送您的是什么?——仁义。假使没有,人才送呢。便是讥讽您不具它。不具仁义,即为失德失道,你还不成了昏庸之主了吗?”郝天勋一听,大悟,“原来如此。”勃然大怒,手指太子喝道:“这一僧人,到底是否如我军师之说?真好大的胆子,也敢来戏弄本君。想必还不仅如此吧?你等究竟谁者派来,真实意图是什么?还不从实招来?”养心殿霎时之间气氛顿然变得肃杀,宫廷卫士亦恶容而向师徒。太子泰然自若,言道:“无人来指使贫僧,全出自愿。的确,贫僧并没有什么礼物可以奉予王者,不过借一个托辞而与相见。实则有太多的话语,想要对您言讲。”“哦,”郝天勋道:“你想说些什么?教本君来听听。”太子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呢?便还始自这‘仁义’二字。古来圣言,‘德而居王,仁义治世。’由是,宏图可展,大业必兴也。闻传,狮子城之缔造者金毛狮王,所立训辞同此不外。是城历代王者遵循几百年,不曾违背。为什么到了今朝,王者您将之完全摒弃,并致狮子城巨大蜕变成为另类?能给一个解释吗?”郝天勋“哼”了一声,冷语道:“想听个解释?好,便予你一个道理。你之说,仁义而具,好处宗宗。宏图可展,大业必兴。你观我这狮子城,数百年来,一众依旧缩在这穷山僻壤,犹如井底之蛙,未能跳得出去。恪守前代的规矩,安于老一副样子,没有过大的变化。如此,宏图可展得开来?大业又从何而见?所以说,仁义实不可取。只会限制自身的发展,禁锢住手脚,不利于长久之计也。金毛狮王所制定的城训,初始便就是错的。抛弃仁义,放纵自己的性情干来,才会使得大业真正兴起。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便要不择一切手段而实施。倘若教面对一个敌人,与之讲仁义,他会服帖吗?当制之跌仆,然后更踩上一脚,再不教之爬起身来。向他索取什么利益,彼便会老老实实,不敢半点犹豫地打自己的囊中向外来掏,双手恭恭敬敬奉上。要不然,倒楣吃亏的是另一个。假如以前的历代王者全都明白这一道理,而像本君现在一样四处征伐,获益丰厚,狮子城早就不相同语了。那势力可能延伸万里,或许本君今天便不仅仅限于一城的主宰。而今那大周王朝,也应该是掌握在本君的手中。可惜呀,包括金毛狮王在内,那些王者太过愚蠢,且又不思进取。”吓,倒以为自己很聪明,还颇觉得意。太子心里却道:“这厮真叫强词夺理,然更恬不知耻。之间又明白剖明了自己的勃勃野心。由现时之所作所为而推断将来,愈作愈甚,教人难堪想象。可怕呀。”道郝天勋:“王者言出差异。您这是倒行逆施,与天道渐行渐远。为利益所诱惑,迷失于其中。随着野心的不断膨胀,扭曲了自己的意志,偏离了正确的轨迹。同时,又强加这种错误的意志于一城之众,使教同自己一样转移,完全违背了做人的准则、根本。贪欲图私,造孽作祸,以为荣却不以为辱,行为愈加教人不齿。逐步堕落入深渊,而不能浮起;足陷泥泽,而难以自拔,也玷污了一切。岂不知,害人同时也是在害自己。长此下去,祸期不远矣。树敌无数,但惹人神共忿,群仇相向,征伐问罪。想想你,想想狮子城,将会面临怎样一个结果。端端好的一座数百年城池,必将化为瓦砾场,不复存在。您与您的臣民,会坠入猛火烧身地狱道、互相血食畜生道、刀仗逼迫饿鬼道,此恶人三途之归。便是报应呀。醒醒吧,王者,听吾行者的忠告,望请善自身,慎行为。”太子还想往下说,继行规劝呢,可是郝天勋再也听不下去了。脸色铁青,怒发冲冠,“啪”地一拍御案,喝道:“住口。你这野僧,敢来咒本君,咒我狮子城,可恶至极,居心叵测。咒我会坠入恶人三途?先教你一尝身在地狱的滋味。”传谕下边,将三名行者拉将下去,就殿口处以火刑。正是:

忠言逆于耳,但利听者行;可惜昏庸君,厌苦摒良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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