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是一个小时，还是一个晚上。
门口传来了细微的声音，黎洋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他的灵魂也似离体了似的，在过往的记忆长河中飘荡。
“黎洋！黎洋！”
谁在叫我……
“黎洋！你在里面吗！”
褚岩……
黎洋回了些神，想要靠近门口，但实在用不上力气，只让椅子的腿和地板发出了微弱的撞击声。
敲门声变得更激烈了。
“这有个电锯，你等我，我把门口的锁锯断了就进去救你！”褚岩的声音又从外面传来，关着黎洋的房间上了一把很大的锁，但在电锯面前，都不是问题。
电锯！
“唔！唔唔！！！”黎洋回忆起何东走时说的那句话。
他说，“如果褚岩来救你了，你猜，会怎么样。”
现在房子里的一氧化碳浓度已经很高，要是电锯的火花崩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黎洋你别急，我马上就能进去了。”
电锯被按下开关，嗡嗡声如雷鸣炸耳。
声音越来越大……
完了……
黎洋绝望地瞪着眼看向门口，泪水不可抑制地顺着脸颊流下。
他没信心这次死了还能重生，只求死之前还能看一眼褚岩。
一眼就好。
“啪！”重物被打到地上的声音。
一个男声响起：“不能起火花。”
“二哥？”褚岩一回头，褚衡竟然亲自来了法国。
这既在褚岩的意料之中，更在褚岩的意料之外。
褚衡略一点头，不再浪费时间，拿出随身携带的万能钥匙开了锁。
刺鼻的煤气味差点把人掀翻。
黎洋奄奄一息的在地上趴着，手脚被绑在了椅子上，脑袋对着门，除了微弱的呼吸外，一动不动。
他已经看不清人了，只感觉一直望着的地方忽然亮了，有人影在门口晃动，好像一个，又好像两个。
一个人好像瞬移似的，唰地跑到了自己身边，连椅子也一起搬了出去，他叽里呱啦的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但听不清。
好累，好累。
他好像被人从椅子上放了下来，救他的人身上很好闻，好闻到他几乎就要睡着了。
唇上好像传来一个温柔的吻，可他实在太困了。
睡了，睡了。
枪声也惊不醒要睡的人。
褚岩一只胳膊垂在一边，另一只胳膊紧紧地搂着黎洋。
褚衡一边开车，一边神色复杂的从后视镜看后座的两人。
他们俩竟然是这种关系。
根正苗红军哥哥的三观受到撞击，直到把两个人都松进了手术室也还好像还在梦游。
褚阁那家伙知道这事么？
褚衡给褚阁去了电话。
褚阁正在他的办事处一本正经地装褚衡，看到褚衡来电，连忙叫停了会议，出去接了电话。
“怎么样，老三没事吧。”褚阁问。
“没事。”
褚衡话还没说完，褚阁就长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就是胳膊上中了一枪。”
褚阁的白眼恨不得翻到了天上，“我说大哥！你才是大哥！中了一枪还叫没事？”
褚衡思考了一下，“没打到骨头。”
褚阁长叹一口气，这个褚衡真是当兵当傻了，“没打到骨头就是没事？真是不是一胎生的不心疼。”
说完他又看了看自己，算了，一胎生的也不心疼！
褚衡皱了皱眉，“我不是和你说这个的。”
“那你要说什么？”
“老三和那个黎洋……”
“哦，好基友呗。”
“好基友？”
“就是情侣。”
“情侣？”褚衡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两个男人，这成何体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