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太子要到洛阳来了。
五代十国中的后晋,天福四年(公元939年),中秋节将近;历来据天下中枢,神圣形势宝地的名都洛阳,却显得格外的冷清;破旧的街道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空空荡荡,也不见多少路人在行走。
即使有那么三五成群的几群,莫不是行色匆匆;周围的景色应该也有几处不错的,天空中的云彩也在不时变幻出无穷气象;但是却丝毫也吸引不去他们的目光,路人们只想尽快赶回他们的家;虽然或许华丽舒适,或许一堆乱石加些杂草弄成的狗窝······
这也难怪!因为十三年前的河南尹,那个在大唐末,重兴洛阳的反复小人张全义,也早已死去;后来者莫不是坐享其成,又加上不足四年之前,石敬瑭以割让燕云十六州为代价;勾引来契丹胡贼攻入洛阳,灭了后唐;做起来专事供奉契丹胡贼的狗屁后晋大皇帝。虽然那次由于有后唐的多数禁军将领开城投降,使在张全义经营多年才得以恢复了不少生机的洛阳,再次逃过了屠城的巨大灾难;但是洛阳城内外军民将吏的积蓄,和钱粮财物,却免不了又一次来了个大洗劫。
后晋天福二年(公元936年),都城再度搬入了开封,这洛阳也和以前一样又改了名被成为东都;于是人口和财物又一次大量地随之而去,再加上契丹胡贼每年索取的金帛30万的岁贡;还有后晋朝廷的各级官僚,和权贵们死命的搜刮自肥,以及军队的的消耗;自然灾害的频发,以致老百姓一贫如洗,负债累累,大多数都在水深火热中痛苦挣扎。好在由于张全义在洛阳的多年经营,比起后晋的其他城镇来,还算是比较好的了······
不过就在去年春正月,在以刘知远和郭威等等,有见识的大将良臣的强烈进谏下;后晋的那个石皇帝,不得不下诏:“应天福三年终,公私债欠,一切除放。”同年三月,又下诏:“天福四年终以前,百姓所欠夏秋租税,一切除放。”看来后晋朝廷有意放松盘剥,奖励农耕了;很多人似乎都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早已经麻木了的心,似乎又开始有了一些活力······
太子要来洛阳了!
这消息在一个月以前,便传遍了洛阳城的里里外外!这消息犹如一颗天外飞来的巨石,狠狠地炸落!落在了洛阳城,这潭刚刚有了一点活力的死水之中。
不单止洛阳城里的大大小小的官僚将吏战战发抖,惊扰不已;连那城里城外的普通的黎民百姓都十分的害怕!早就有了许多的传闻:说是后晋的许多主战派文臣武将,都对契丹胡贼的大肆索取忍无可忍;连皇帝的心腹爱将刘知远,都跟在一直极力反对勾连契丹胡贼的郭威后头,力主要对契丹胡贼采取一定的抵制态势;更有很多的各地节度使和官吏,他们已经自发的反抗起契丹胡贼了,这已经大大引起了契丹胡贼的不满,放话要再度犯边入境······
听说这次太子又不是独自前来,跟来的还有众多的王孙将相的子弟;听说还要在东都洛阳大量购置房产田地,修建亭台楼阁等等。看这个样子架势,只怕是要把这洛阳变成他们的强大的后方,用来躲避战火灾难之地······
自大唐分崩离析之后,有谁打得过周边的胡贼?这也罢了!反正现在藩镇战乱频发,汉人军队也罢,还是契丹沙陀或者党项胡贼也罢;都已经变成了残害黎民百姓的虎狼畜生!不过这后晋朝廷要是真的敢于和以契丹胡贼对抗,已经难以生存下去的黎民百姓也从心底支持!但就怕这次太子这群祸害的到来,只怕要比胡贼们好不了多少······
而这时的洛阳城城的东门前,正站立着十来个垂头丧气守城门的留守禁军士兵;眼看着落日的余辉,照耀得西天出现了大片的五彩的云霞,但心里却空落落的。因为今天进出洛阳城的这道东门的人实在太少,整整一天也还不足两百来个;而其中的商户有更是很少,才进出了三队不足五人的;而他们的军饷在不上沙场拼命的平时,被上面的各级军官的大肆克扣之下,发到了他们之手的实在养不起家糊不了口。故此借着半月才轮流看守一次城门的机会,向过往的客商们刁难刁难盘查盘查来捞些油水;拖家带口的以抵补些家用,没家的单身便喝点小酒或找个窑子或去去相好的那里······
“牛二,看来今儿个就这样了;每个还分不到一吊!”一个领头的大慨是这伙禁军的头儿道。
“伙长,还分不到一吊钱?这叫俺一屋子嘴巴吃什么·······”那个高大但精气神却少了点的铁甲军士有一些
的疑惑的回答道,但是他可不敢直言伙长可能要多贪一些;只好一肚子的怨气发泄······
“怎么?怕我多占?”伙长大慨三十来岁,单单瘦瘦的却一眼的凶杀之气横溢而出;他可是上过沙场杀过人的,怎叫这个身材虽是胜出,但还是刚刚投军,还没有见过血的大个子害怕!
“伙长最公道了!伙长怎会是这号人?!只是俺一家五口,这——”牛二赶紧赔笑着说道。
“对啊!伙长,俺们这几个都是拖家带口的;这还不到一吊钱,这这——”又有一个二是几岁的军士愁眉苦脸。
“伙长,差不多都快过节了,怎么这进出城门的还这么少?还让不让我们过个开心点的中秋·······”
“伙长,你倒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伙长······”
不多久,八个军士便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道起来······
“听说了吗?再过一月中秋节,太子可要带来了!一大群的权贵富豪子弟来洛阳了!嘿嘿,到时还会捞不到过节的·······”伙长神秘地低声说道。
“是真的?伙长·······”牛二眼睛突然鼓起,精气神儿似乎突然便添加了不少。
“真的?”
“伙长,那还算好······”
八个禁军士兵眼前顿时一亮······
“伙长,各位兄长们;不其然也!不其然也!我看只怕捞不到多少,反而害怕不时的冲撞了那些个纨绔们!到时一个不小心,便吃不上狐狸还惹一身骚!”这是一个面皮白净而身材高挑的军士大声说道。他是唯一没有离开站岗岗位的十五六岁的那个军士。
“嘿嘿!刘光义啊好你个刘光义,在俺们大老粗面前显摆你读过书?中过秀才?还不其然也?不其然也——俺打你个专门打败泄讲的书呆子!”伙长手中的马鞭一下子快捷地抽向那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军士,当然伙长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多大;只是听他自己说快十六了,也可能没有这么大;但这小子却很是灵巧,身材也符合禁军军士的各项条件,来自于南方的潭州;看那有时从眼里流露出来的凌厉杀气,这小子肯定杀过人·······
“伙长,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嘛,吔——又来了又来了······”果不其然,一切都在伙长的意料之内——这小子非常灵活的便躲过了接连而来的三鞭······
“小子吔,今儿个看你躲!看你躲······”伙长今天忽然来了莫大的兴致,一定要鞭打到这小子一次不可!在半年前自这小子投军到了他这伙以来,每次想小小的轻轻鞭打教训一下他都被他躲过;当然伙长还是手下很留情的,也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要鞭打他。况且这小子只是嘴上没有毛说话太直而已,反而很会做人;还时不时的在发饷之后,或孝敬他这伙长一点,或请他和弟兄们吃点小酒;而这小子不赌不嫖,又好像只有一个人在这洛阳;故此常有盈余之时,也不时的幇济一下伙里的各位。故此大家还是对这个新来的小家伙挺满意的······
“伙长,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别跟他一般计较······”牛二赶紧去拉伙长挥鞭的手臂。
“是啊,伙长,他还是小孩······”
“伙长,算了算了········”
“伙长······”
这不,其他的几个军士赶紧围在伙长前头,替刘光义打气掩护来······
“呵呵!弟兄们,你们可别被这小子骗了!这小子年岁虽不大,可他本事却不小!俺看很少看错人,这小子只怕你们上去两三个都干不过他!”伙长一见几个都挡在他前面,便笑吗着道。
“哦?·······”
“伙长?”
“真的?小刘兄弟?”
“那好!伙长今儿个就让俺们弟兄开开眼······”
“对啊!伙长快上!你快上!试试这小子,还敢骗咱们········”
一时风云突变,弟兄们全部倒戈都让开路来·······
“小子吔,这回可人帮你了!还不快快显出你的原型来!呵呵········”伙长这是的兴致猛涨,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首先向刘光义的退路使劲地连马鞭都一道甩出;然后便右手直直地朝着小伙子的胸膛猛地撞出一拳,随即又是左腿撩起。这真的像在战场上和死敌一博的气势,还紧紧的一招接着一招一环套住一环·······
其他数个军士也是久经训练的!因为他们都是这洛阳城内留守的禁军将领中,最为爱兵又训兵的赵弘殷的部下:虽有两个比如牛二那样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但也每天都在坚持着互相摔打对攻训练;他们可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他们的这个伙长这么凶猛的出过手,便也时常败在伙长的手下;看来这次刘光义可要被狠狠地打倒在地了!
“吔!”
“哦!”
“啊!”
“躲过了!这小子·······”
这不!青年军士发现形势大大的不对,先是见到再退必然会被马鞭打到;虽然不会受到什么打伤,但他还是决定不退反而对向伙长来了一个合身反冲;只是在反冲的同时稍微改变了一个微小的角度;就在躲过了马鞭的同时又躲过了伙长直接撞过来的这一拳,然后自然而然的伙长那撩起来的左腿的膝盖处,便被他的右臂搂抱住!
伙长只觉得这小子的左肩死死的顶住了他的宽大的胸膛,而这小子居然只是微微的后退了一小半步便不再后退;然后这小子便松开了左臂说道:“伙长,伙长我不躲了好吧!我自己送上前来让你打好了。伙长大人!”
“你这臭小子!嘿嘿!臭小子!真是好样的!好样的!”伙长心知这小子已经手下留情了,看来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便一脸的小连连拍着刘光义的肩膀道。
“咳咳!咳咳——”
这是传来几声假假的咳嗽声!
“站好了!站好了!还不赶快干事——都站好了!”这时伙长和几个手下发现城门前十米的地方,正停下来十个汉子;九个粗壮的都是一身的青色外袍,但里面肯定是劲装;而发出咳嗽声的便是那唯一一个的瘦弱的竹竿汉子······37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