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天空万里无云,皎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整个抚州一片安详,谁也不愿打扰这片祥和的境地。
此刻,城内灯火明亮,街道两侧店面更是亮起形形色色的灯火,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黑篷车急匆匆的闯向人群,人们纷纷让路,正想破口大骂时,一看到车上悬挂的灯笼,瞬间又变成小声嘀咕。
只见马车是由一匹枣红马拉动着,车上坐着一个头戴着斗笠的车夫,伞一般的斗笠遮住他上半张脸,却遮不住他苍白的脸色。虽然穿着看起来十分厚重,但是人们还从他瑟瑟发抖的坐姿看出他单薄的体形。后背的一把厚重的刀压弯他的腰,虽然刀并未出鞘,但是它身上散发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个古怪的车夫,明明知道街上人山人海,可是他依旧让马车奔驰而过,这不是在讨人厌吗?可是这马车坐着的人,难道还会担心这一份怨言吗?在他章立光的眼中,只有他横行霸道,不能容许其他人嚣张。
黑篷车在古怪的马夫驾驶下,急匆匆的驶过喧闹的街市,来到一处颇有气势的府邸前,朱漆大门上方悬着“章府”的匾额,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还有全副武装的门人守卫。
章立光径直走进去,绕过大堂,再向前约摸两百来步的距离,便见一幢低矮宽阔的建筑,大门紧闭。
章立光开了门,沉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古怪声,好像一个人在惨叫的声音,里面一片漆黑,但是章立光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继续向前走,而且越走越快,最后,打开路的尽头的那扇门时,世界瞬间变得光亮起来。
“大哥!”里面站立的所有人向章立光行了一个大礼。
章立光没有搭理他们,径直地走向不远处的一座被虎皮包裹的太师椅上,一个转身,屁股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对着空中挥一挥手。
见到这情形,所有人连忙分成两排,面对面而站立,所有人把腰挺直站立着,谁都不敢搭话。屋内一片肃静,宛若面临大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严肃的神色。
“阿刀,这么急着叫我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章立光举起一杯茶,用茶杯盖轻轻的滑了滑杯子口,然后将嘴巴凑近,吹了吹缕缕上升的烟雾,接着小抿一口。
“大哥,前几天您交代的事,小弟已经完成了,现在是叫您回来商量一下后续的处理。”胡一刀点头哈腰,连背都不敢站直地走到章立光的身边。
章立光轻轻放下茶杯,连忙握住胡一刀的手,眼中满是激动之色,笑道:“果然是我最得力的干将,做的非常好,后面的事情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了,既然东西已经到手,那就让他这一辈子都不用说话。”
章立光讲得神采飞扬,口沫横飞的、胡一刀见到这个情形,心中的担忧又再添一分,怕等一下说错话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原来几天前有人进贡一株天山雪莲给章立光,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也是举世闻名的珍稀藏药。于是章立光布下重重机关陷阱,预防贼人之手偷盗。可是尽管他千防万防,万万没想到只一会儿功夫,天山雪莲瞬间消失了。
章立光根据手下人的描述画了画像,最后锁定在一个人身上,而这个人,正好就是与杨剑喝酒聊天的少年,杨剑没想到自己好心请他吃喝,与他把盏,甚至把他当成知己,可最后收获的却是这样的灾难。
“怎么,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我说,把他处理掉了,手脚要利落些。”章立光正色道,开始用冷峻的眼神盯着胡一刀。
这时,胡一刀仍一动也不动,吞了口唾沫,弱弱地说道:“大哥,我已经想尽方法,可是那小子依旧守口如瓶,既没有说出天山雪莲藏在哪里,也不招出同党的藏身之处。”
“一班废物,连个人都搞不定,我养你们有何用?”章立光突然脸一横,露出凶恶的目光,“现在人在哪里啊,我去会会他。”
“是。大哥请。”胡一刀连忙走到前面,为章立光带路。
绕过大堂,他们走进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房间里,数个壮士围绕着中间一个被绑着但是站立着的人,他的身上布满鲜血的痕迹,其中一个还在用鞭子狠狠的抽打着。
“怎么样啦!问出来了什么没有?”章立光亲切地询问那个挥舞着鞭子的人,语气中还透着冷笑。
“禀报大哥,这小子嘴巴很硬,已经用了很多种刑具,但是他依然闭口不言。”中间的壮汉连忙放下鞭子,弯腰作揖道。
章立光大笑一声,慢慢走近杨剑的身边。
借着室内昏暗的灯光,杨剑看清了这个人的外貌。这是一个除了肥胖之外就没有其他特色的人,身材不高,头大,腰粗,肚囊还突出来,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滚圆的大木桶。他的手臂巨粗,身上的肥肉也多,浑身上下都是圆圆鼓鼓的,像充气过多似的。
章立光用他那肥胖的脸凑近杨剑,笑呵呵地说:“小子,我看你是一条好汉,还是早点招出天山雪莲藏在哪里,我就放过你,不然就没有好果子吃。”
杨剑努力积了一口唾沫,然后用力往章立光的脸上吐去,道:“我呸,都说了我没有拿,你们还冤枉好人,既然你们不相信,那我说再多也没用,有什么招就都使出来让我瞧瞧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以为章立光要发飙了。可是章立光一脸平静的伸出手抹掉脸上的唾沫,不怒反而笑得更大声。
“好一个英雄好汉,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既然你如此倔强,那么我就让你体验一下我章府的待客之道,所有人听着,给我狠狠打,不问出天山雪莲的藏身之处,你们全都跟着陪葬。”
说完,章立光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审讯室,回到大堂继续享用那香气腾腾的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