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宛若川流不息的流水,一去不复返。
清明时分,一场小雨笼罩着抚州大地,回暖的天气微微返凉,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颇显苍凉感。但是在灯火通明的醉仙楼里,高朋满座,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讲到兴起时,在座之人无不拍手叫好。
原来此时坐镇醉仙楼的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江湖奇人——慕容哓。
只见此刻他正坐在众人的中间,着百寿长衫,头戴五福高冠,羽扇纶巾,无不透着仙风之气。只见他颔首阔谈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不是英雄不武林。深藏一生功与过,当今天下谁第一。”
“论武功,有上官,手持一柄长剑,万人无法近其身,单手破五狼,双掌震天下;论才德,亦上官,点化武林首恶,归化大漠苍狼,解决武林诸多纷争,于武林危难之时,舍生取义,实乃当今武林第一人。”
说完,慕容晓在身下的小鼓拍了两下。“咚咚”沉重的鼓声震动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同时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深处。所有人连忙拍手叫好,用呼喊声响应,看来这武林天下第一人非上官怜莫属。
的确,上官怜为人忠实善良,多年来为武林造福,曾经在武林与邪恶势力的对抗中表现突出,更是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况且还点化首恶余仓木并且为己所用。所以他的人品,是所有人有目共睹,不用怀疑的。至于武功,那更是出神入化,使一柄长剑,能在瞬间取人性命,由于多年来勤学苦练,所以他的内功也是十分浑厚。如今,他早已当上武林盟主,武林之人无人不晓。
“要说这天下第二嘛,客官先听我细说,然后在各自下定论。老朽认为这天下第二有两人不分上下,一个是少林方丈慧远大师,武功卓越,技艺非凡,自是十年前武林大战潜影楼中表现甚好,品德高尚,时常救济穷苦百姓,虽身怀绝技而不恃强凌弱,虽然当年略败于上官,但是其技艺让人印象深刻,不知下面各位看官可有异议?”
“没有。”所有人连忙拍手叫好,再次用呼喊声响应,看来这一个也是实至名归。
突然有人想起什么,连忙站了起来,双手在空中摆动着,似乎在叫大家安静下来。于是大家连忙止住拍掌,静静的望着他,只见这人不紧不慢地说:“请问前辈刚刚不是说这武林第二有二人不分上下,小生斗胆想问一下第二个人是谁。”
慕容晓听完他的话之后,抿嘴一笑,用手示意他坐下,接着缓缓而道,嘴中蹦出三个让人冷汗直冒的字:“蒋、玉、川。”
在座之人听完这三个字后,全部都骚动起来,开始议论纷纷。这也不能怪在场的人们,蒋玉川,当今第一邪教玉圣堂堂主,人称“玉堂魔君”,手下有八大门神,虽然多年来销声匿迹,不曾有什么大的恶为,但是其堂下教众无恶不作,是武林中人最痛恶的一个“毒瘤”。
“这个欺师灭祖的小人,怎么配得起江湖第二的称号,他恶贯满盈,丧尽天良,天下之恶事做尽,不提也罢。”其一人说道。
“是啊!是啊!”马上有人附和道,“像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即使武功再高,那也是天下人所不齿,哪里能排山江湖第二,哦。不,甚至连江湖榜都不能有他名字存在。”
“前辈,您前面说的两个人在下毫无半点异议,至于这个杀人魔头,我是千万个不支持,他简直是社会的败类,武林的耻辱,我不服。”
“各位朋友,请安静,待我细细说来。”慕容晓连忙镇压住混乱的场面。
很快,一锅粥的场面瞬间肃静下来,此刻,就算是一支针落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人们屏息凝视,准备听个所以然来。
“早年蒋玉川击败漠北蛮王,杀败蛮金四大金刚,入得朝廷作弄贪官污吏,下得武林抓偷蒙拐骗,哪一件不是造福武林之事,况且他使得一对子午鸳鸯钺,让人近不了身,还能杀敌于数十步外,撇开后面的这些年不谈,他难道就称不上武林中第二吗?”
众人一时语塞。是的,原本蒋玉川是一个受人爱戴的热心侠士,但是自从武林盟主上官怜失手误伤他最心爱的意中人后,蒋玉川一反常态,陷入了疯狂的复仇之中,人们渐渐淡忘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现在还处处与武林中人作对,并且扬言要灭门各大门派,最后要手刃上官怜。而这一切,刚好也是发生在十年前的那场武林大战中。
那是一场许多人不愿提及的战争,正邪双方均损失惨重,最后是上官怜带领的正义之士打赢了,还收服了当时的玉圣堂老堂主,江湖首恶余仓木,因此换得数年和平,而数年之后,蒋玉川却接手邪教,继续作恶,这都是后话了。而当年一战中,许多人一战成名,也有许多人自甘堕落。
酒楼里的人几乎为之侧目,可唯独一个人的眼光却只停留在桌子上。只见这人头戴金丝纹纶,身穿窄袖云彩长袍,脚蹬金彩靴,威风八面,长满胡须的脸上有一道从眼到嘴的长疤痕,双臂粗壮,孔武有力。
桌子上的菜早已经微凉,但是这名壮汉未动一筷子,只有那罐已经开封的陈年女儿红,快要见底。楼里人声鼎沸,可是他依旧目不斜视,楼里楼外的一切仿佛是与他相隔离的,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乎所以。
可是很快,他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将碗重重往地上一甩。
“嘭”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人们呆滞的望着他。只见壮汉不慌不忙从怀中摸出一块令牌,运足内力,朝着慕容晓的鼓上射去。
慕容晓并没有闪躲,只是稳稳接住了令牌,接着眼睛一瞥,心中不免大吃一惊,这就是玉堂令,传闻一出现便要带起一片腥风血雨的不祥之物。
“感谢先生的厚爱,将蒋某人抬举了那么高,鄙人实在愧对江湖二字,而现在我是来告诉大家,玉圣堂已重出江湖,准备完成十年前的承诺,望大家能拭目以待。”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外飞去,只留下一片残影。
在座之人纷纷逃窜,失去了听故事的好心情,而慕容晓也面露难色,情不自禁感叹道:“看来江湖又要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