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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生之路

当杨剑再次睁开眼时,柔和的灯光映入他的眼帘,他缓缓转动眼珠,警惕的打量着房间,仔细认真地环视四周。

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那摇曳的身影,像翩翩起舞的曼妙女子,时而活泼,时而委婉,时而奔放,时而含蓄,千变万化,姿态不一。

微微侧一下脸,便看见墙上挂满大大小小各色丝线袖的丝巾,绚丽夺目。可见其精致的绣工以及独出心裁之处,给人带来一场美的享受。

墙的两边还挂着两张水墨画,左边是清朝郑燮的竹石之图,上书“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右边乃是宋代王安石的雪中之梅,上书“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正对面还立着一张书柜,上面堆放着许多诗词歌赋,每一本都被翻得陈旧。书柜下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

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材。窗外一片旖旎之景,柔和的月光洒在绿油油的草地上,草地的中间有个大池塘,池塘里的荷叶被风吹得一摇一摆,不知名的小虫唱起了歌儿,蛐蛐还来弹琴伴奏,到处洋溢着静谧安详。

望着窗外的这一切,他又想起了御风山,想起了清风阁,想起了师兄弟,想起了杨宇,更想起了爱他疼他却天人永隔的爹。

平时要是在这种环境里,父亲就会早早的在倚月亭张罗一桌酒菜,叫上杨宇做伴,在皎洁的月光下饮酒作诗,而自己则在一旁吹笛助兴。

待到兴起,他们还会舞剑作乐,一切是那么默契,一切又是那么和谐,在某种程度上父亲早就把杨宇看成亲生儿子。

昨天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昔日的谆谆教诲不绝于耳。那些曾经的美好,那些曾经的希望,就在不久前毫无征兆的破碎,取而代之是浑身浴血,眼神空洞的师兄弟躺在地上的场面,他们面目狰狞,他们死不甘心,他们就像梦靥一般,永运停留在杨剑的脑海里,而那个曾经他认为世上最美好的地方,如今却变成痛不欲生的地狱。

蓦然间,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入嘴巴,杨剑一抿嘴,一阵又咸又苦的味道透过喉咙,直入心底。

“不,我不能这样堕落,既然上天让我生存下来了,就要我找出这幕后主使,弄明白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能让父亲和清风派上下死的不明不白,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杨剑暗暗思忖道。

是的,人各有命,上天注定。这路上无论我是谁,也无论遇见何事,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选择什么,付出多少努力。纵使前路千军万马,路途坎坷,我定披荆斩棘,一路向前,即便天意如此,我也要扭转乾坤,只为自己争一口气。

但是在弄懂家族深仇之前,还有自己目前非常紧迫的事要解决,那就是这里是哪里,救自己的又是敌是友,该如何离开这里。

于是杨剑忍住左胸的疼痛,翻起身,扶着墙走到书柜前。

看样子,这家人不会害自己,因为那样就不会救了自己。而从柜子以及房间的摆设来看,主人是个知书达理之人,所以绝不是杀自己的那班恶人。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杨剑赶紧走到门边埋伏起来。

“吱呀”门渐渐开了一条小缝,一双眼睛圆溜溜的望向床边。

也许是见到床上空无一物太过惊讶,于是门缝一下子变得宽了,这时跳进来一个小姑娘。

兴许没想到门边有人,所以当她转过头看门时,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

杨剑于心不忍,毕竟她救了自己,于是开始扮鬼脸逗她。说也奇怪,小姑娘竟然看了鬼脸后就不哭了,反而哈哈大笑。

接着两个人手牵手,走到桌子前坐下,开始交谈。

原来小姑娘姓温,闺名芸芸,幼年丧母,其父是这县县令,本是一名清官,两袖清风,为民请命,若在街上问起姓名,百姓皆拍手称赞。后遭奸人所害,命丧黄泉。原本想讨一个公道,为父正名,奈何奸人势力庞大,多次上诉都被阻拦,不得已与年老的祖母逃避隐居于此。

“那么你是怎么会遇见并且救了我?”杨剑眨着好奇的眼睛问道。

“我就是要让你纠结!就不告诉怎样救的你。”小姑娘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是啊,她怎么能说出当初的情景,说不定他还会宰了“将军”——她最爱的小狗。

那时她和祖母去采药,突然带出去的“将军”一路狂奔,看样子是要上厕所了。于是她赶紧跟着“将军”过去,防止它走丢。

就在一个阳光明媚,春光无限的小丛林里,懒散的阳光洒在“将军”的身上,一片金碧辉煌。“将军”左嗅嗅,右闻闻,然后停在一棵毫无生气的树下,优雅的抬起一条腿。

这时最美丽的一幕发生了。

“嘶”——“将军”一脸的暗爽,顺着透亮的尿液往下看,只见一个“尿壶”,不,正确的说是一张干涩的嘴正稳稳的接住了。

似乎久逢甘露,地上躺着的人儿迫不及待咀嚼几下,还舔了舔嘴角。

温芸芸先是惊讶,后来捂着肚子笑了好久好久,这笑声还惊动了祖母。

祖母甚是惊讶,自从芸儿的爹去世后,已经很久没听到芸儿这么欢快的笑声,一方面她很好奇,一方面也是担心,于是加快步伐走过去。

当祖母赶到时,看见“将军”,心里明白了几分,嘴中念叨:“芸儿你这坏丫头,就会幸灾乐祸,这是一条人命,还不赶紧帮忙。”

接着温芸芸大声笑着去帮忙。于是杨剑就这样被带回温家,开始进行治疗。

正是这次救命让杨剑彻底看清自己的目标,明白自身的责任,并且对人生改观。只是杨剑并不知道,即使温家救活了他,但是他身子很虚,祖母只能用“九花玉露丸”维持他的生命,但是治标不治本,万一哪天一个不确定,他便将永久离开这个世界。

当然,只有芸芸祖母才知道这件事,祖母怕芸芸嘴巴藏不住话,告诉杨剑,让杨剑伤心,她最明白苦命人的伤心之痛,所以祖母连最亲的孙女也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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