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偷汉子!”
颜枝瑾一下子炸了毛,怒冲冲地瞪着秦远,看那架势,真有揍人的架势。
秦远就知道真话往往是最难听的,朴实言语才是最有力的,无奈耸耸肩膀,道:“颜教授,咱们能讲点理不,我是说这种风水可以让人偷汉子,不是说你本身就是偷汉子的人!”
“闭嘴!”
颜枝瑾怒喝一声,瞪着他道:“少拿这种鬼话糊弄我。男女****是两厢情愿,与个人修养环境等等方面都有关系。你说,就凭这么一个狗屁法阵,还有那么一条小河流,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婚姻观,价值观?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多了我也不想跟你说。”
秦远摇摇头,手指敲着桌面,节律分明,“我只告诉你一点,如果这里的风水可以影响人的激素分泌,尤其是性激素分泌,让人变得,那个,什么,需求高涨,你说,结果会怎么样?”
颜枝瑾咬着嘴唇,尽管不想,但也不得不承认秦远的话有定道理。
生理因素影响心理状态,这是最简单不过的理论!包括被人赞颂千万年的爱情,也不过是视觉嗅觉触觉再加上心理因素,刺激多巴胺性激素等等物质的分泌,给人造成的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感觉的而已。
沉默了几分钟,颜枝瑾又问道:“你是说,环境能强大到影响人激素分泌?”
秦远耸耸肩,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动作,道:“我说的是风水理论,至于你信不信,那就全凭你的想法了。当然,你也可以抱着科学研究的态度,把这东西留在这里,看看三五天之后,你个那个什么需求是不是会高涨好几倍!”
颜枝瑾面红耳赤,心里面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如果秦远一个劲的要求把这东西毁了,她或许还会有些疑惑,毕竟是真是假,完全就是他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判断。但他让自己做决定,可信度就大大提升。
秦远坐在她的椅子上,很不见外地掏出皱巴巴的烟盒,伸出手指,在软包烟盒上拍击两下,烟盒里蹦出一根香烟,秦远用嘴叼住。老旧的打火机又在牛仔裤上一擦,砂轮摩擦火石,发出几颗明亮火星,引燃火芯,点着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口。
这一连串的动作,说不出来的熟稔潇洒,颜枝瑾并不喜欢别人抽烟,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手玩的很漂亮!
抽烟,也是可以耍帅的!
当然,秦远并非故意耍帅,而是习惯了如此。
吐出一口烟,秦远见颜枝瑾仍旧没有做出选择,笑了笑,说道:“咱们也算是认识一场,算不上朋友也算熟人,有一点我想提醒一下。上次你被人下药,运气很好,遇到了我,如果再有一次,我可不相信你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颜枝瑾神色一变,想起了那个“火辣”的夜晚,脸上瞬间又火辣辣的滚烫,一股无名之火在心里炸开,昂着脖子怒哼一声。
“死骗子,你以为仅凭三言两语,就想让我原谅你?想得美!”
秦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女人咋就倔得跟驴似的,死不认错呢?
他敢对天发誓,衣服绝对不是自己脱的,而是她自己动手,疯狂撕扯掉的!真后悔没拿个摄像机给她拍成小电影,看她怎么不认账!
“好好好,我不跟你多说这些。至于这个法阵你自己看着办,相信我就砸了,不相信就留着,看看到底是谁吃亏!”
跟不讲理的人讲道理,那纯粹是没事找难受,秦远才不去找这个不自在。
颜枝瑾心下又是一颤,万一真的如他所说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再经历一个那样的夜晚?
人就是这样,当被别人求着的时候,那是傲娇到不行,可如果别人撒手不管,那瞬间失落,疑神疑鬼,哪怕是再高明的人,也无法摆脱这个千百年来形成的本能处事规则。
说白了,也就是个主动权得失的事情。
颜枝瑾有股冲动,想把这个劳什子法阵砸成稀巴烂,看谁还能算计自己,可当她瞥见秦远那似笑非笑的可恶眼神的时候,又不由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算砸也不能当着他的面砸!那跟认输又有什么区别?
挣扎半晌,颜枝瑾最终做出决定,道:“这东西是不是真如你所说,我自有判断,暂时不用你多费心。”
“哦。”
秦远不置可否,都在意料之中。颜枝瑾是个执拗的人,执拗到偏执,这是缺点也是优点。
这份偏执会让她走不少弯路,与人相处,会带给人很多不爽,甚至会影响她的前途。但如果没有这份偏执,她绝对不会有这份成绩。
十三岁考入京城大学,二十几岁成为华大最年轻教授,如果说这里面没有强大到变态的信念支撑,绝对不可能一路顺利走来!
只是苦了她以后的男人了,非得被她气地减寿三十年不可!
颜枝瑾想了想,觉得自己太过,秦远无论说的真假都是在帮她,最起码帮她找到了这个让人头皮发麻的阵法,没有他,自己绝对想不到会在这里。
“你什么时候去女生宿舍,我带你过去”,颜枝瑾的语气软了一些。
秦远弹弹烟灰,道:“今天晚上。”
“晚上?”
校外男人进女生宿舍本就明令禁止,又是晚上,恐怕有些麻烦。不过在颜枝瑾看来也就是有些麻烦而已,找领导开个证明还是可以的。
她又问道:“晚上几点?我去开证明。”
秦远略微想了一下,道:“十一点左右吧。两起跳楼事故都是晚上十一点之后,如果我们去的太早了,恐怕不会有什么收获。”
颜枝瑾这次真的为难了,十一点钟,深更半夜,让一个混迹风水街的骗子进女生宿舍,怎么看都不是好主意。
“行,我替你去办!”
颜枝瑾脑子飞转,眨眼间想要理由,说道:“不过,你要装成我的助手。”
“好主意!”
秦远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宿舍发生跳楼事件,学生们人心惶惶。你在事情发生的那个时刻去辅导缓解学生恐惧心理,这合情合理。带一个助手进去,也是顺理成章。”
颜枝瑾职称是教授,实则就是个没长大的骄傲小姑娘,听到秦远的话,不由得意,下巴都快抬上天去。
秦远在她的办公室中等候,颜枝瑾出去找校领导开证明。
颜枝瑾出去之后,秦远就在研究那个法阵。在他看来,这个阵法虽然有些粗糙,但还是有些技术含量。布置这个阵法之人也算是有些水平,放在泉城也能称得上个人物,可为何会做这种下作事情?
这很奇怪!
约莫十分钟,颜枝瑾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盖着红彤彤章的A4纸。
“你该怎么谢我,为了你,我可是推掉了今天晚上的一个重要酒宴!”颜枝瑾把那张证明在桌子上一拍,说道。
秦远拿过证明,看了一眼,摇摇头,道:“你们这些当老师的,还真不把学生的死活放在眼里,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参加酒宴。”
颜枝瑾俏脸一变,但仍旧嘴硬道:“学生跳楼谁都不愿意见到,但不能因为它,就让学校乱了套,这么大个学校,想要健康运转,事情多着呢。”
秦远摇摇头,不跟她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说道:“好吧,我请你吃饭,算是答谢了。”
“这还差不多!”
颜枝瑾撇撇嘴,又说道:“请我吃什么?”
秦远想了一下,道:“这个地方我不熟,你说了算。”
“那好吧,去吃老黄水饺,虾仁肉馅的很不错。”
颜枝瑾抓起钥匙和包包,当先走出去,秦远本以为她会整点大菜,就算不把那六千块钱吃回来,也要吃回小半,没想到她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从办公室中出去,在颜枝瑾锁门的时候,秦远忽然贴近她,伸手拔下一根她的头发,颜枝瑾哎呦一声,紧接着就被秦远捂住了嘴。
“你不想知道是谁在暗算你吗?”秦远松开手,两人靠得极近,从远处看,就如同情侣在拥抱。
颜枝瑾看着秦远的眼睛,道:“一根头发,你就能确定是谁干的?”
秦远摇头,道:“我不是神仙,没那么大本事,不过,我们可以大致有个方向。”
“说来听听。”
“能进你办公室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
秦远靠着颜枝瑾更近,压低声音,说道:“保管钥匙之人,可以轻松拿到钥匙的人,再有就是能够不用钥匙就开锁的人,总共加起来也就五六个怀疑目标,只要他能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我们就能剥茧抽丝,距离最终目标又近一些。”
颜枝瑾怔怔看着他,脸色变幻不定,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懂这么多?”
“别管这么多,反正不会害你就是!”
秦远耸耸肩,从兜里面掏出一把小水果刀,蹲下身子,在靠近地面的门框和房门上轻轻切割几下,抠出两条细细木丝,然后又将那根头发绑在上面,打了一个复杂结扣。
颜枝瑾站在那里看着他做这一切,眼中精光不停闪烁,接触的越久,便发现秦远身上让人惊奇的东西越多,仿佛浑身都是宝藏,随便露出来一点,都能闪烁别样光芒。
两人做完这些,晃着步子离开,没多久之后,颜枝瑾办公室斜对面的另一间办公室中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来到颜枝瑾办公室前,看了眼周边,没有行人,这才掏出一根弯曲铁丝,伸入钥匙孔,轻轻转动几下,门锁发出几声清脆响声,房门应声而开。
他推了推门,又忽然停住,因为他的脚下,一根极不起眼的发丝,正绷紧如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