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风吹麦浪滚滚,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稻杆,收割的大爷大妈挥舞着着镰刀,炎热的汗水抑制不住收获的喜悦,额头上淌着汗,手里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弱,农村人特有的大嗓门伴随着欢声笑语在晴朗的秋日长空回荡。
虽然是在农村,但是这里经济发达收稻子是有收割机的,但是一些稻田的犄角旮旯还是需要人工收割的。
在稻田的后面,有一个小村庄,真的是很小,只有十几户人家。每年一到收割的季节,家家户户的小孩就会跑出来看,稍大一点的孩子看着小孩子不许乱跑。孩子们捂着耳朵,听着收割机的轰鸣声,漫天扬尘,兴奋的大叫,仰起头和身后的大哥哥大姐姐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叫声,笑声,讲话声,淹没在收割机的“隆隆”声中。
两块稻田间隔的地方,;是出入这个小村庄的必经之路——一条平坦的两米左右宽敞的水泥路。一辆银灰色:色的面包车在路口停下,打开车门,两个中年男人抬着一个蓝色的躺椅,迈着紧凑的步子往路的那头走,后面还跟着一个头发花白了的老年人和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收割的大爷大妈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腰看,窃窃私语:“这是什么事?”
在田边看收稻子的一个爷爷对身前的小孙女说:“姐姐回来了。”小女孩高兴的又奔又跳:“太好啦!我们快去!”顾不上看收割机,拉着爷爷的手往回跑。
杜若,生在一个小村庄,她的爷爷在现在看来学历不高,但在那个年代也算是“高材生”了,“杜若”这个名字就是爷爷取的,杜若本是一种草本的植物,她也真的是是人如其名,斯文有礼,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女。
今年,杜若就要毕业了,和所有家长一样,家里人都希望她考上一所好的中学。虽然有些发挥失常,可是她也没有辜负家人的期望,考上了一所市里的高中。
在这个小村庄,到市里上学已经很厉害了,而且还是高中,大人们常说“考上高中就是到了大学门口”。所以,村子里的人都认为杜若会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杜若的人生平凡但是一帆风顺,可是上天给了你多少就会拿回去多少。也许杜若的人生到这里就该中场休息了。就在新学期开学的前三天,杜若被送进了医院。
记得那年的暑假十分炎。杜若的家庭不是十分富裕,但是她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不舍得让她吃苦出去打工。就这样,杜若呆在家里,懒得出去。
自从新生军训回来,杜若的身体就一直不好,以为是老毛病——胃病又犯了。
“叮咚—叮咚—”刺耳的救护车驶出小村庄。
爷爷在厨房准备晚饭,因为身体不适,杜若一直在房间休息。直到爷爷到房门口喊她,喊了两声,里面没动静,爷爷心里有些着急,急促的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动静,于是破门而入:杜若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般,只是床边的地上有一滩呕吐的秽物。爷爷紧张的摇着她的手臂,不停的呼喊她的名字,可是杜若始终没有回应,安静的沉睡。爷爷镇定下来,双手颤抖着拨通了村卫生院的电话。
卫生院的医生赶来,查看了杜若的心跳,用一根长针扎进杜若的脚底,“快把她抬到外面!”
因为还在工作时间,村子里基本没什么人,只有邻居婶婶闻讯赶来。三个人一起把杜若抬到了通风的路口。
等了一会仍不见杜若醒来,村医生拨打了120,同时,爷爷也通知了杜若的爸爸妈妈赶紧回家。
爸爸回到家,救护车已经到了,可是妈妈还没有回家,于是,他果断的给舅舅打了电话,让他来这里等妈妈,自己陪着昏迷的杜若上了救护车,驶离了小村庄。
只恨离家太远,妈妈在离家不远的一座小桥上与一辆救护车擦肩而过。小村庄地处偏僻,平时并没有什么人,妈妈心里一个不好的念头一闪而过。
赶到家,路口只有舅舅和爷爷,妈妈得知事情原委,几乎晕倒。爷爷和舅舅帮着妈妈收拾了几件杜若的衣服,随即去了杜若被送往的县城医院。
杜若醒转过来时,睁开眼,这屋顶,这窗,分明不是家里。转过头,一边是爸爸,另一边是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叔叔,笑吟吟的对着杜若说:“小妹妹,我们快到医院了。”杜若从小就身体很好,从没去过医院。不知是不是预感到什么,杜若有些害怕,带着哭腔:“爸爸,我怕!”杜若虽然不是什么女中豪杰,但是眼泪这个东西,她总是能忍则忍,除非忍不住,否则不会轻易让它流出来。
爸爸宠爱的握着她的手:“没事没事,爸爸一直陪着你。”杜若像泪眼婆娑的看着爸爸,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安静下来,晕晕乎乎的又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昏暗的灯光和嘈杂的声音,看样子是在大厅之类的地方吧!感觉自己是躺着的,旁边爸爸不知道在干嘛,跑来跑去,舅舅站在她的床边,表情没落,妈妈蹲在地上,“呜呜”的哭。
发生什么了?杜若想着想着,没想出结果就又睡了过去。
感到妈妈在叫她,杜若醒过来:四面都是白白的墙,连床单都是白的。还有,地上一大堆牛奶饼干之类的零食,都是杜若平时舍不得买的高档食品。
妈妈抚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杜若生病了,等我们治好了病就可以回家了。”
杜若不知道,他们已经从县医院转到市医院,又从市医院转到了更好的医院,昏迷中,三天的光阴转瞬即逝。
一场暴风雨正等待着柔弱的杜若草。而这颗平凡的杜若草,将以最普通,最不平凡的姿态,迎接这来势汹汹的疾风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