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姚夭听到风的报告,心里突的一下,没了底。这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那里环境布局等是什么样的?”
“院落很大,是一个大澜院。每层每间该具备的物件都具备全了,院子算是干净,没有蜘蛛结网但物件上有灰。里面的布置陈设,和官家的很接近。”和兰心的猜测差不多,风也觉得这里偏官家的作风,并且可能性很大。
“官家?”姚夭沉吟了一会儿“你怎么就能肯定是官家而不是富裕的大家?”
“因为属下发现了龙纹。”
“什么?”姚夭听到龙纹眼睛都大了,在屋子里踱步,最后坐下。是了,一定是官家的。但凡有点常识的,都明白龙这东西,非平常人敢触碰。再富裕的人家也不敢在自家弄上龙纹,除非——他要反。既要反,只有两种原因。一,暴政,官逼民反。二,夺权,谋害上位。现在政治清明,至少百姓都很安居乐业。所以前者可能性是极小的,那么便剩后者了。而后者,一定是有阵营的,而且一定是支持某皇子或者——就是某皇子。
“你再去打探一遍,这次我要你留心有没有机关和暗道。切忌万事小心。”
“是。”
风再度回到那里,里里外外的查了一遍,仍旧没翻出个所以然来。
晚上吴晟二人回到这小屋子,面上和昨天没差,但这心里都各怀鬼胎。吴晟想着那玉珠串子,都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兰心这时候不吵不闹,就那么坐到原地,一反之前的态度。两个人都以为是对方的原因,才让兰心这么安分。两人就干站着,谁也不说话。吴晟只当那人心虚,那人则是在担心自己的玉珠串子。
他们不说话,兰心也不说,三个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还是吴晟先咳了一声,厉声到“臭娘们,苦吃够没。”
“……”兰心生无可恋的看了他们一眼“随便吧,你们想怎样就怎样。该说的我都说了。”
兰心这反应可噎到他们了,两人不禁多看了对方一眼,偏偏两人又什么都不说。
也就是在这前不久,姚夭听到风的汇报,亲自来了一趟这里。会有些危险,毕竟对方是未知的,但是姚夭还是要自己亲自确认才安心。
姚夭也是来这里之后,才发觉这里还是挺大的,比自己想象中大了一倍。姚夭随意挑了一间进去,除了风他们找机关翻动的痕迹,其他地方倒是有灰,只是姚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抬头看了看房梁,又看了看窗户,突然福灵心至。走到桌椅旁,吹了下,神情一下子凝重了起来“这里是假象!”
是了,所以总觉得不对劲。这里房梁什么的太干净了,而且木头之类的,明显是翻新过的,就连窗户的纸糊都是纯白的。最致命的一点不是别的,是这像是历经沉旧的尘埃。尘埃堆积这么厚,那么一进来扑鼻的该是灰土的味道。而且这桌椅上面积的灰,轻轻一吹就掉不说,手指一摸,里面的家具就透亮出来。真正年久到积灰成这样的屋子,它们的灰是一层一层往上堆积的。吹掉面上的灰,底下还是有一层的。即便你去擦拭,在没水清洗的情况下,依旧会有灰白的尘,沙沙的触感,是摸不去的。
“去告诉兰心,解决了那两个人,无需顾虑。”姚夭捻了捻手上的尘土,推开门出去,望着四周院落“从一开始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虽然不懂哪里出了问题,但这精心制造的假象,却是切切实实为我们做的。”
“主子,那接下来?”风让人去告知兰心,自己则留着待命。
“让人把这里泼满油”姚夭盯着门口,冷冷的勾起嘴角“给我一把火,烧了这里。”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必要耗下去了。姚夭直接对对方宣战,这场战争,就由她来发起。
吴晟两人刚要有所动作,就被外头进来的暗卫给解决了。于是两人在各怀鬼胎都尚未施展的情况下,就双双下了黄泉。不过,好歹也是个伴啊。
“发生了什么?”兰心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主子让解决了这两人。”他只是顺手操刀。
兰心不明所以然,问了地点就寻去。姚夭出来刚好见兰心,没等解释就带着兰心出去。
姚夭并不打算留下来看,带着兰心先走一步,留风执行。很快,浓重的汽油味儿就传来。紧接着就是大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那么大一座澜院,熊熊大火把四周映的红彤彤。
“烧了?”早已经迁移到别出的男子依旧半靠在躺椅上,面里背外,听着属下的汇报,竟是笑了开来,没有丝毫自己住处被烧的怒气“有意思,有意思。小小姚家,让皇家人记恨上不说,还有这样的能耐与胆识,实在有趣。”
男子兀自笑了半天,才转过头“那两只蠢货呢?”
“死了。”
“呵。”早就在那两人擅自行动的时候,他就放弃了这两个。男子冷笑着嘴角,慢慢转过身,坐了起来。一张俊美秀气的脸,竟是楚寒笙“如此,让我来会一会这个姚商之女,究竟有多大本事这样猖狂。”
“后日就你大婚了,怎的还乱跑!”姚夭才回去,就被张凤仙急急的抓到自己的房里“这三从四德你可都看了,出嫁香你可上了?”
姚夭如实摇头,三从四德本来就没打算看。这出嫁香,真的是忘了。
“唉!你这孩子!”张凤仙真是愁的眉头都紧巴巴的“这马上要出嫁,你这样为娘怎么放心的下啊?”边说手下还不闲着,各种收拾东西。还紧着让下人赶紧备好动车,喊了车马就急急带着姚夭出城。
“这出嫁香要拜天,祭地,最后把香化落的灰包起来,绑到一棵万年树上待一刻钟过,再洒到水里。我们这的万年树,唯福陵山上一棵,也不知能不能赶的到福陵庙关门前进去。这福陵庙灵验着,但每五天歇一天。你今天要是错过了,出嫁前可就赶不上了……”
姚夭听着张凤仙在耳边不停絮叨,心里有些甜蜜的无奈。这出嫁,前世也是随随便便,所以也就不上心。像这些仪式,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但到底是被人关心关怀着,事事都被记在心上,怎能不暖心。姚夭看了看天外,真的有些晚了。这马车虽然加紧赶着,但到底还带着这一车人。如果赶不上,娘亲会记着一辈子吧?前段时间娘亲也是在忙着娘家的事,焦头烂额的,一时也顾不上自己。真错过了,会怨念的吧?
姚夭想了想,拉开车帘“风,雷”闻声出现两人。张凤仙一脸惊诧,姚夭没急着解释“你们多叫几个人,抬着马车,轻功去福陵庙。”
“是。”风,雷喊来属下,在马车底站了一圈,保证托举稳妥。
“这……”张凤仙看姚夭落了帘子进来,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娘亲莫怕,这些人是闲王派来的。这样去比驾马会快很多。”姚夭笑着安抚张凤仙,张凤仙皱着眉头点点头,心里不懂作何感想。
很快,姚夭她们便到了福陵庙。拜天祭地后,要等香灰。张凤仙去庙里祈福了,姚夭则百无聊赖的等香灰。姚夭走到万年大叔下,敲敲打打,正抓到一根藤蔓,突然感觉身后有人,猛地一回头,只见咫尺之间鹤立着一人。吓的姚夭退后了好几步,抵在了树上“是你?”
“噢?认得我?”男子玩味的看着面前人,觉得她的反应有些稀奇。
姚夭看着面前人,没接话,眼神中充满着警惕,还有疑惑。没错,疑惑。姚夭总觉得,面前这人和之前的感觉不一样。
“呵,怕我?”男子往前逼近一步,姚夭快速的翻转,离开了那棵树的局限,远远的站在一边“不熟的人我都怕。”
“噢?不熟?那便是认得?”男子大挑眉,转过身来,赫然是楚寒笙的面孔。
“有什么目的直说。”姚夭瞥眉,对面前人实在不喜。
“不若你先回答我,如何认得我的?”楚寒笙饶有兴趣的问着。
姚夭皱眉,什么情况?难不成面前人不是楚寒笙?这音容样貌,确定就是啊。难道是双生?或者失忆?猜不透,姚夭摸不清楚对方的套路,只得装傻“只是见过。”
“噢?姚姑娘这般漂亮的人物,见过自当会有印象才对。”楚寒笙不让姚夭打混。
“不若直接说明来意,何必拐弯抹角?”姚夭显然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
楚寒笙真是对姚夭产生了兴趣,可惜要嫁人了。
“这第一次见面,姑娘何故抱这么大敌意?”楚寒笙敲了敲手中的折扇。
“别装疯卖傻。”姚夭皱眉,没有耐心周旋下去,张凤仙不懂什么时候会出来,撞见保不准会有危险。
“主子。”一个暗卫飞身出来,递给楚寒笙一粒药。这些天主子没异样,但是通过刚才的话他知道,主子又犯病了。
楚寒笙看到药愣了一下,吞了一粒下去,稍时,才满眼复杂的睁开“又见面了。”
“……”姚夭觉得脑回路要跟不上了。他有病吧?姚夭这不是骂他,是真的觉得他有病。
“秀秀,灰都装好了嘛?”正比时,张凤仙从庙里走了出来,姚夭警告的瞪了楚寒笙一眼,才笑靥的迎了上去“还没呢,现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