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好一会儿,姚夭才略带迟疑的开口“你再派人回边城,让言芷为毒医,为修罗占上一卦。”
“是。”兰心应下,便要出去唤人,
“等等”姚夭喊住兰心“你再让人去趟曲苑,问问最近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是。”兰心见姚夭不再说话,关上门退了出去。
姚夭静坐了会儿,等兰心回来就起身出去,往正厅走。正厅那儿,轩辕凌正在和三皇子议事。
“这太子把矛头对准了修罗,倒是让我们省心不少。如今还差最后两次的伏击,这太子怕是有警惕心了。”姚夭走到门前,听到的就是三皇子说的这段话。姚夭抿抿唇,推到修罗身上,对她来说可一点儿都不省心。奈何终究不能对三皇子太过透露,这计划怕是不能如之前那般齐心了。
兰心上前敲了敲门,得了应允,推开门让姚夭进去。
“早点已经弄好了,可要送上来?”姚夭对三皇子点了点头,坐到了轩辕凌的身边。
“拿上来吧。”轩辕凌捏了捏姚夭的手指,这么久了,早晨准备的糕点也该消化完了。至于三皇子的想法,他并不在乎。
姚夭转头吩咐兰心把吃的送上来,装作不经意的随口发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太子么?”
“嗯。”饭菜很快就端上来了,轩辕凌率先替姚夭盛好汤。
“修罗替我们背了锅,索性就以修罗的名义……”轩辕逸突然灵光一闪“等等,修罗目前为止针对的都是贪官污吏,何不就这件事大做文章?”
“不可!”姚夭想也没想就立刻拒绝了,在轩辕逸询问为什么时,脑袋里只有这么做只会让朝廷对修罗出手的念头,一片空白。
“……”姚夭答不上来,深吸一口气,略带迟疑的开口“……直觉?”
“……”这下换轩辕逸无言了。
“太子不把矛头指向我们而是指向修罗,必定有他的深意。或许我们顺水推舟,反而中了套。”轩辕凌替姚夭布菜,不紧不慢的解释着。
姚夭紧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老实说,她现在都想不出什么完美的说法。要不是轩辕凌机智化解,恐怕要惹来轩辕逸的怀疑。
轩辕逸思考了会儿,觉得是这个理,只是他心里诡异的觉得事情并不如说的这般简单?看着面前两人泰然自若的吃着早餐,偶尔的招呼两下。轩辕逸想了想,还是起身告辞了。
“你说,他会去查么?”眼见着轩辕逸走没影了,姚夭才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看着轩辕凌。
“无妨。”轩辕凌见姚夭汤碗里空了,又添了几勺。
神情倒是十分淡定,也对,毕竟——也是一代阁主嘛。想通了,姚夭也便不纠结。只是轩辕凌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啊。太子,究竟为什么要把矛头指向修罗,而不是借机把脏水往他们身上泼?姚夭把疑问说出口,轩辕凌回答的就比较深意了“其实太子不论把脏水往哪里泼,得到的效果都一样。”
就是不论是谁,都会引起朝廷的重视,从而派出专人调查。
隔天,姚夭意外的收到言芷的信件“她让府里的暗卫送来的?怎么做到的?”一个小女童,竟然能使唤的动暗卫。不说别的了,看到暗卫都困难。
兰心闻言忍不住笑出声“说来也是好笑,暗卫的位置是被占卜出来的。预女当着所有暗卫的面,把他们的位置报了个遍,并且揪出里面说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人来送信件,而且担保他离府期间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兰心把信件递给姚夭“只是说务必要确保交到本人手上,如有意外直接销毁不留一字。”
姚夭对这么慎重的信件不是很想接,停了两三秒才肯抬手。撕了封口,里面是一张写的满满当当的纸,字倒是意外的好看。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书法造诣,实在难得。
“近日占了一卦,卦象上你会惹花错。花错不在乎两者,一是桃花,二是实花。再深入占卜,却不得其出。皇宫内有什么阻碍占卜,只有我族之人才有这样的能耐。花错之果,重者可乱心性,可引杀身。还请务必小心。望珍重!”
姚夭读完信,嘴角的笑意已不见踪影。
“可是发生了什么?”兰心看着姚夭的眉头越来越纠结,只道信上定是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花……花……”姚夭喃喃着,若说桃花,今日里别说男的,就是见生人都少。实花,莫不是“花落!”
“什么花落?”兰心听的一头雾水,莫不是花落里有什么?
“兰心,我们可有人潜伏在花落附近?”姚夭突然想起,之前她貌似是派人盯着花落了。
“有,不过距离很远,不应该会被发现啊……”难不成信上说她们的人已被发现了?
“撤回,别再让人盯着。”姚夭抿唇,想到很有可能还有一个言族人暗藏在花落内,心里就有些不踏实。虽然说,言族占卜只有预女是最为准确,但但凡是个言族人,都会些占卜之术。若是她们对太子的行事被占卜出来,而那人又告诉了珍妃……
“真的被发觉了?”兰心脸色微微有些发白,暗卫被发现可不是什么小事。被反向监视的话,很容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暴露很多。
“不,没有。”姚夭知道自己刚才太过紧张了些“宽心,只是小心为上,近日要远离沾花的任何事情。”
“是,奴婢这就叫人撤回。”对言族的占卜还是很信服的兰心,立刻行动。如果因为这样坏事,使王妃和闲王置于危险之中,那真是要以死谢罪了!
姚夭没立即把信销毁,而是留给轩辕凌看,听听他的看法。
“桃花,前段日子本王不还挡了一个?”在姚夭一心扑在花落上的时候,轩辕凌道出了一个被姚夭忘却的事实。
“……”姚夭是真记不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才见过几次啊,再大本事也不可能为了自己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吧?再说了,他的身体状况,恐怕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吧?
轩辕凌也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说,只是若有所思的再把信件看了一遍“这言族人,妨碍到占卜的话。那么此人必是知道言族预女会有这一行,这人既是阻碍言芷,那必定是叛族之人。你可让人回去问问,言芷应当会有印象。最主要的,是让她自己想想,这人究竟是想做什么。”言族预女无缘故找上门来,必定是有事。只是为何事她从来不肯多言,那么只能让她自己去想,自己去悟。
“……好。”姚夭稍稍有些愣神,她从来没往这些角度考虑过。突然的,有些心疼的抱住轩辕凌,如若不是经过了太多阴谋算计,思虑事情怎么可能会那样的周全?
“怎么的突然撒娇?”轩辕凌揽过姚夭的腰,一用力,使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嗯?”
“没什么,只是觉得,太多的迷雾,太多的危险。”姚夭不想感怀,把头埋进轩辕凌的胸膛。从秘境中出来,这个胸膛给了自己太多的温暖,与安全感。
“别怕,我定会护你周全。”轩辕凌亲了亲姚夭的额头,这个时候不是“本王”,而是“我”,语气慎重的更像是起誓。
“嗯,我信你。”不论如何,都只信你。哪怕下一秒,一同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