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一平还是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他的大脑已经没法指挥他的两只脚,他走到了方明君的身边。
沈一平关切地问道:“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发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方明君抬起头来看了看沈一平,给了沈一平一个很阴郁地笑,然后说道:“心里有事就走出来,没病,是心病。”
沈一平很是吃惊:“心病?!你丈夫对你不好?还是你婆婆虐待你?”
方明君听了沈一平的话笑了起来:“都什么年代了,婆婆还虐待媳妇。我丈夫不喝酒的时候待我很好,一喝起酒来就撒酒疯,我真的很恨那酒。”
沈一平却是笑不起来,感觉内心有些闷得慌。沈一平看着方明君,眉头锁得更紧,情绪便激动起来:“你丈夫喝醉了酒会对你动粗?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完全可以反抗,选择离开他呀。况且他根本就配不上你,你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方明君见沈一平这么问,心头一沉,她最恨别人问她这个很私人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又是一个她不想触摸的一道伤痕,这道伤痕很深,深得她一想起来就充满了恐惧。
沈一平看着方明君的脸阴沉着,知道自己问错问题了,赶紧说道:“你坐在石头上冷不冷,还是早点回房睡觉吧。”
方明君见沈一平把话锋转了,知道他明白自己的心事,她很想把自己的一切告诉沈一平,但是又怕他从此会更加得看不起自己,所以她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跟你妻子不也是很不配吗?你们不是生活的很好?”
沈一平听方明君这么说,心里掠过一丝悲凉,他没法对方明君说明白什么,但是他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跟我妻子走到一起完全是出于无奈,但是我们现在的感情已经升华到了亲情,所以我觉得我还是蛮知足的。”
方明君没接沈一平的茬,低着头仍旧看着河水,她的心随着河面上的漂浮物漫无目的地流淌着。
沈一平见方明君不吭声,问道:“怎么?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令你不开心?”
方明君悲切切地说:“不是,我觉得我很惭愧,我一厢情愿地以为你与你妻子在一起不快乐,我很想让你快乐。但是好像适得其反,我在你眼里肯定是个不知廉耻的**。”
方明君的这番话,令沈一平的心里很是难过,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方明君,沈一平说:“没有,我没有这样认为。”
“没有?没有你干嘛躲我?难道我们之间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沈一平赶紧说:“不是的,你知道我的家庭成分不好,我的入党申请书都上交了快十年了,还没落实下来。我不想再落个生活作风问题,那我在医院里是永远也没出头之日了。”
方明君听了沈一平的这番话,不禁冷笑了一声:“原来你对你的所谓的虚名看得那么重!我来找你就是生活作风有问题?”
沈一平没听出方明君此话的含义,他说:“你也是医生,应该知道医院里的状况。大家都为着升级问题闹破了头,你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大家还不把它小事化大,恨不得一拳把你砸下去永世不得翻身啊。”
方明君没有说话,此时沈一平看见河对岸的他们的休息地陆续走出了几个同来的医生,沈一平生怕他们看见他和方明君单独在一起会生出些闲话,他转身走开了。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对方明君说:“这河边有些凉,你还是早点回休息地休息吧。”说完头他也没回地径直往休息地走去。
方明君看着沈一平的背影,内心涌出的不知是什么滋味。她不能怪罪于沈一平的无情,毕竟他们都是有一纸婚约的人。婚外恋在当时的那个时代背景下,是被认为是极不道德的行为,哪怕你的婚姻有多么的不幸,糟糠夫妻没有感情也要维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