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顺子:“那群一直跟随咱们的蛇群还有没有跟着咱们?”众人停下脚步,屏住呼吸,栓子侧耳倾听。这一路上来,只要我们稍做停留,没一会儿那群粘人的蛇群就会跟上来,大有不把我们追上誓不罢休的架势,我们在桥头耽搁的时间不短,那群蛇怕是也快追上来了。
顺子将赵大壮放在地上,将手拢在耳边,摘耳向后,细听片刻,“来了,不过它们好像停下来了!”
“哦?”我眼前顿时一亮,“离咱们大概有多远?”
顺子沉吟了片刻道:“它们大部分都停下来了,声音极其微小,我基本上都听不到了,以我的听力估算,离咱们少说也有三四百米了!”
那不正是我们离开桥头的距离,我们离开那里也就走了这么远,这么看来,那群蛇应该没有过桥。
“太好了,那桥已经塌了,那群蛇肯定被拦在那边了!”六猴听到终于要摆脱那催命的蛇群了,高兴地跳了起来。
冬生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道:“你个白痴,你忘了那群蛇是从那里出来的,桥断了就能拦住他们?”
六猴先是一怔,紧接着辩解道:“那河水那么急,那蛇能游过来就怪了!”边说还边扯冬生的肩膀,想把吃的那一下亏找回来。
冬生也是一怔,喃喃道:“你说得也有点道理……”紧接着,两个人说着就闹到了一块儿。
我望着这两个活宝,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陈教授笑着道:“年轻人,真有活力,真让我们这两个老头子羡慕。”周教授也苦笑着摇摇头。两个老教授的体力估计已经到了极限,尤其是周教授,要不是这一路上有人照顾,怕是早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就连队伍里这俩活宝也早已经累的不轻了,闹了没几下,就勾肩搭背地坐到地上,呼呼喘气去了。
我知道蛇群绝不单单是因为断桥的缘故才停下来,也许这片红土才是它们真正畏惧的禁区,它们应该不敢靠近这里!不管是因为什么,对我们来说一个最大的好消息就是,我们终于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我拍了拍六猴的肩膀道:“你小子省点力气,用在正事儿上好不好,还不赶紧带路,找到你说那个小镇,咱们好好休息一晚!”
栓子一听,赶紧拉起猴子拖着就走,此时整个队伍已成强弩之末,再这么不眠不休地跑一天,估计就真的跨了,我心头思绪千回百转,回想着一路走来,遇到的艰险,简直比我半辈子遇到的都多,正在我感慨万千的时候,忽听得六猴道:“就在前面,就要到了。”
我顺着他的声音往前一望,只见不远处出现一片白雾,被月光一照,淡淡散发出一层粉色银光,只是离得有些远,夜雾弥漫,看的不是很清楚,在里面隐隐有一排黑色的轮廓浮现。
“你们说的就是那里?”我疑惑道,“怎么会凭空出现这么一大片雾?”
二人一齐点头,又一起摇头,栓子道:“那小镇就在那里,至于这雾怎么出现的,我们也不知道。”
“真是怪事,咱们这里天晴气爽,怎么那里会有那么大的雾啊?”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众人和我想法差不多,一时间有些迟疑,“栓子、六猴你们说的那个小镇就在这片云雾里?”
二人点头,六猴道:“这条石路直通那座小镇,路两边有成排的房屋,也不知道建了多久了,塌了不少,但也有保存较好的。”
“哦?这么说你们进去过了,”我问道,“里面有多大,有没有什么危险?你们全都查清楚了吗?”
栓子挠头道,“我和猴子进去没多久,也就几十米,探查了十几间房屋,没遇到什么危险,然后就听到你们的枪声了,里面具体还有多大,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我点点头道:“那就是还不能完全排除里面的危险,就你们进去的那几十米来说,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古怪的地方?”这容不得我不小心,自从进到这里,处处透着古怪,就拿天上那妖异的月亮来说就十分瘆人,以前常听人说,夜里遇见月色异常,那是野鬼出行,活人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冲撞了鬼怪是要倒大霉的。陈教授说这是月光透过云层折射出的自然现象,可依旧让人心里发毛。这个坎还没过去呢,平地上居然出现了不知道是雾还是云的一片,不由得我不小心!
六猴挠挠头道:“也就是雾蒙蒙的,两三米外什么都瞧不清楚,别的倒也没遇到什么。”
我心里吃了一惊,这云雾可够浓的了,以六猴的眼力,尚且只能看两三米,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此时栓子补充道,“在那雾里,我觉得比这外面凉快些!”
“什么?”我听栓子这么描述那片雾,头都大了,“那雾里很凉快吗,待久了冷不冷?”
“恩?怎么说呢?就好像大热天,跳进了冷窖,一开始挺舒服的;至于时间长了,会不会冷,我们也不知道!”我简直要晕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还第一次听人这么描述雾的,简直让人摸不到头脑。
栓子碰了碰六猴,六猴先是一怔,又赶紧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见过冷窖,夏天刚进去非常舒服,不过在里面待久了,身上就会感觉也有点冷……”说完一脸希冀地望着我,“连长,您知道的比我和栓子多,您瞧这是怎么个状况?”
我他、娘、的哪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这小子有事没事就想往老子身上贴金,可你整这么一个奇葩的问题出来,鬼知道为什么啊,要我说,就他、妈、的一个字:“妖!”,这里他、妈、的就没有一处是正常的,到处都透着古怪。六猴这个问题让我很没面子,我狠狠地瞪了六猴一眼,我转头问陈、周两位教授,“您二位知识渊博,见多识广,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陈教授眉头一皱,“徐老弟说笑了,咱们都是北方人,连夜里起雾都很少见,更别说这雾起的这么怪,咱们一路过来都没有,偏偏只在这里出现了,我老头子活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说完转头问周教授,周教授也是眉头深锁,摇摇头说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这里情况这么诡异,我又有点犹豫,要不要带着众人进去,队伍急需要休整,最好是烧一锅热汤,饱饱吃上一顿,再美美的睡一觉,才有可能缓过来,可是我们以我们现在这支疲敝之师,进入这么一片情况不明的地方,而且里面能见度又这么差,一旦遇到什么危险情况,那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