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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踏雷铺地

胖子知道陈教授并没有骗他们,他一直没有想明白左青青当时是怎么做到的,现在他有可能在陈教授这里找到答案。胖子说他想了很多,有对左青青的疑惑,更多的是对我的担心,他后来是这样对我说的。

洛宁又给周教授检查了一遍伤口,见他一直高烧不退,就给他打了一支抗生素,在这个年代,抗生素是非常珍贵的药品,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使用,就这样队伍休息了一天,周教授的病情逐步稳定下来,队伍又开始往丛林深处走去。

走在队伍前面的六猴突然蹲下身子,示意队伍停止前进,胖子问,“怎么了!”

“前面可能有地雷!”六猴说。

“哪呢,我怎么没看见。”胖子望着前面道。

六猴指着前面几棵树道,“这几棵树生长在一起,受到风或者滑坡等外力作用,应该倒向一个方向,可你看它们倒的没有一点规则,应该是从这几棵树中间受力倒下的,很可能是颗悬挂的防步兵雷炸开的!”

胖子赶紧把老王叫过来,老王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又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会儿,道:“没错,这里应该就是雷区了!”

胖子大骂了一声,问老王:“有没有办法,快速通过这片雷区,也不知老徐到底怎么样了!”

老王一脸诧异地望着胖子道:“你真的认为徐连长还活着?”

胖子笑着拍了拍老王的肩膀道,“你不了解老徐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一定还活着!”

“那好吧,咱们也许可以用导爆、索炸倒这些树,让这树来为我们趟地雷。”

胖子一脸雾水地问,“什么意思?”

老王呵呵一笑道:“咱们只要对准一个方向把大树炸到,这一路上的地雷就会全部引爆,咱们从树上爬过去!”

胖子听了眼前一亮,举着大拇指道,“老王,真有你的,不亏是排雷专家!”

老王笑了笑道:“这办法是徐连长想出来的,他能够用导爆、索做树牢,也一定能做一个树桥出来,而且徐连长带了这么多导爆、索,应该是早就想到这儿了!”

胖子点点头,“咱们得赶紧找到老徐,有他在,我心里才能踏实了!”

六猴将导爆、索缠在一棵小树的根部,接通雷管和电线。老王按动上的按钮,”轰!”地一声爆炸,一棵小树齐根被炸断,慢慢倒向雷区,倒下的树干又砸响了几颗雷,引起一连串的爆炸……又是一声爆炸,一棵树被炸倒,又是砸响了几颗雷。爆炸声持续不断。

老王和六猴带着另一个工程兵全福,边爆破边向雷场深处推进。周教授身子不灵便,便由身强力壮的一排长赵大壮背着穿过雷区。就这样前进了有二三公里,导爆、索终于用完了,老王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地形,和植被特征道,“前面还有二十多米,就能穿过这片雷区了!”众人听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二三公里虽然不算远,但是众人的神情高度紧张,稍有一个疏忽,可能会引来团灭的下场。

老王指着一片空地道:“这块儿的地雷已经清理了,你们可以坐下休息会儿,我和全福去引爆前面的雷!”众人点头,原地休息。

老王和全福伏在草地上,把探雷针刺进泥土,一寸一寸往前移动,用探雷针探雷全凭着排雷者的手感,这是个需要耐心的细活儿。在短短的十几米里,他们发现了几十颗不同类型的地雷。老王又发现了一颗反步兵地雷,这种地雷装药都很小,其目的不是杀死敌方士兵,而是使敌方士兵致残,因为这样对敌方造成的心理恐惧和造成的负担都大的多,很多士兵踩上了反步兵地雷都是炸断了腿。

老王用手轻轻拂开泥土,露出了下面草绿色塑料壳的反步兵地雷,轻轻拆下地雷引信,慢慢拿起地雷,长长舒了一口气。忽然他眼前的树杈动了起来,再仔细看,有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在树枝上昂起了头,蛇信子在丝丝作响……全福听到声音,抬头一看,忍不住“啊”了一声。这要是咬到了老王,老王倒向雷区,全福也必然受到波及,冷汗顿时从额头淌了下来!

老王低沉地声音对他说,“阿福,不要慌,接下来的路,就看你的了!”说完将雷放在胸前,合身对着毒蛇扑了过去,与此同时,毒蛇也闪电般对着他的手上咬去。“轰”的一声闷响,地雷在老王身子底下炸开了,老王的一条手臂被炸断了,胸前被炸的血肉模糊,那条毒蛇也早已经被炸成几段,全福哭着就想上去扶老王。老王对他摆摆手,制止道:“没用了,我救不活了,你先离开这儿……”说完,老王慢慢地移动身子,倒退着往雷区爬去。

轰……老王的脚被炸断了,人群中惊叫了起来!

轰……小腿也被炸成两截,人群已被震惊了,张着嘴,却发不出什么声音!

轰……老王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后面的人群已经泪流满面,低低的,深深地哭泣!

胖子更是冲了过去,要把他接回来,全福哭着将他拦住,“请你尊重,一个老兵,最后的心愿,这也是对他最好的尊重!”胖子呆立在当场,为什么,为什么军人必须用这样的方式来体现自己的尊严!

全福含着眼泪,勘察完最后两米雷区,然后一点一点的收集老王被炸碎的身体。人群用工兵铲在雷区的边缘挖了一个坟墓,将老王的尸体埋葬在那里,所有人望着这座坟墓,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再流眼泪,也许英雄不应该用眼泪来祭奠!

……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正在水潭的边缘,我的身体依旧牢牢的贴在鳄鱼身上,那条鳄鱼一次次的带着我潜到水下,匕首在来回冲力的作用下,掉到了水里,我无处着力,用手臂死死地抱住鳄鱼的下颚,我忽然感觉摸到了两个突起,好像男人的喉结一样,我就用手死命地往里扣。一遍遍地翻滚,呛水,挤压,碰撞都没能让我松手,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掉下去。有好几次我的力气已经到了尽头,甚至意识都开始模糊了,被冰凉的水一呛,我又醒了过来,然后又咬牙使出身体里的最后一点力气,用手臂勒它的下颚,用手指扣那两个肉瘤,我不知道这样反复了几次,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条鳄鱼已经一动不动了。

我从鳄鱼身上爬起来,担心它跟我一样只是昏迷了过去,又从周围找到一块石头对着它脑袋一顿猛砸,我最后累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我背靠着鳄鱼坐倒在地上,抬起眼望了望四周的环境。

这好像是一个封闭的山谷,,山谷不大,四周高山环立,眼前有个瀑布,大概有三四百米高,好像一条出海的银龙,灵活夭娇,盘桓在高山峭壁之间,凌空垂下,激起满山谷珠玉四溅,水雾氤霭,下坠之势如追风逐电,势不可挡,隆隆轰鸣之声,如飞龙清啸,在整个山谷间回响。在阳光的照射下,一道绚烂的彩虹在水雾之上,柔媚如月笼轻纱。瀑布两旁古树参天,山石嶙峋,藤葛缠绕纠结,在壮丽中又有一种肃穆之美。更让人惊诧的是这居然是一个地上水潭,足足高出了地面三四米,好像一个脸盆,周围向外延伸,形成缓坡。

我围着水潭转了一个圈,发现这个水潭居然有人工垒砌成痕迹。我仔细勘查了水潭周围的痕迹,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有人在原来的冲击水潭上修建了堤坝,人为的把水潭的水位抬高了三四米。”以前多余的水会从水潭漫出去,在外面形成小河,所以水潭外面有河道的痕迹,现在早已干涸。现在所有的水都被水潭截住,而且水潭下面应该有暗河水道,我应该是被鳄鱼从那里面带进来的,正在我惊叹这些人的大手笔的时候,肚子却很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现在感觉是又累又饿。

我检查了下身上的装备,已经丢的七七八八了,兜里就还有一个指北针,一个英国产的登喜路打火机,半盒挤烂了的万宝路香烟,一个套着防水袋的小本,里面记载的是行军日记。我把烟丝掏出来,晾在一块石头上,又检查了下指北针,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我又试了下打火机,打开盖子居然还能点着火。

我捡了些枯树枝,又从树底下抓了把干树叶,生了个火堆。我此时是又累又饿,身边有一整条的鳄鱼,可是我连把刀都没有,简直连一丝肉都弄不下来,水潭里倒是有鱼,不过都极具危机意识,我稍微靠近一点它们就游向水潭深处,估计是被这条鳄鱼骚扰惯了。

我在山谷里转了一圈,没有出去路,想找点能吃的东西,却只在树荫底下找到几朵蘑菇,只看它的颜色,我就不敢打它们的主意。这里面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树木,除了几株芭蕉树外,大部分我都不认识。我曾试着从一株“面相和善(就是感觉这棵树和其它的比起来,应该最无毒无公害)”的树上摘了一片叶子,想放在嘴里尝一尝,忽然就觉得手心里钻心的疼痛,我惨叫了一声,整个手臂都麻了起来,我赶紧把叶子扔了,这种痛简直超过了我能忍受的极限,这疼痛沿着手臂迅速蔓延至全身各处,我只觉得脑袋好像被夹紧了,死命地往里箍一样,我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我挣扎着冲到水潭里,用冰冷的潭水降低身上的疼痛,这种痛整整持续了一天,我整个身子都没了知觉,脑子里却清晰的记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随着夜幕的降临,这种疼痛,终于渐渐退去,我整个身子被潭水冰的没了一点知觉,我挣扎着从水里爬出来,身子仍然对这种痛心有余悸,不住的打颤。我在野外生存训练中,从听说过一种产自南美,叫做gympie的植物,曾经有一位生物学家不小心碰到了它的叶子,在疼痛中生不如死的挣扎了两天才平复下来,更有一位英国军官用这种叶子擦屁股…结果这个军官一枪了结了自己的性命!我不会遇到了这种植物吧,我暗道自己倒霉,还好我没一下子把树叶放进嘴子,要不然…那下场绝不会比那位军官好多少!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水坝上的枯枝败叶里有树枝动了一下,我大骂一声,“不会有什么蛇虫鼠蚁吧,正好做爷爷的晚餐!”我抽了一根火棍,对着那里照了照,好像是一只四脚蛇,我飞快地抓住它,捏在手心里一看,我草,这居然是一只刚刚孵化出来的小鳄鱼。我知道鳄鱼一般会在离水不远的地方产卵,依靠太阳的和草的发酵温度孵化,小鳄鱼一出生,就会往水里爬,以躲避天敌,这里应该有一个鳄鱼巢穴。我举着火把沿着小鳄鱼来的方向一寸寸的找,真的在细沙里找到一窝鳄鱼蛋,有的已经孵化,有的正在破壳,更多的还只是一枚完整的蛋。我暗叫一声造化,大的想要吃老子,被我弄死了,这小的也要被我斩草除根,这次可真的是要一窝儿端了!

我把捉到的小鳄鱼用树枝穿了,在火上烤,撕开了吃里面的肉,可能是技术太差,那肉被我烤的又干又硬,难吃的要死,我呸呸地吐了两口,将鳄鱼肉扔到一边。我在火堆旁边挖了个浅坑,找了一个芭蕉树的叶子铺在里面,拿起一枚蛋,对着火光观察,有黑影的,里面的小鳄鱼已经成型,这些不能吃,丢掉一边,剩下的蛋全部放进坑里,足有一二十枚,我在上面撒了些水,用叶子盖上,上面再盖上一层沙土,然后将整个火堆移到上面。我把晾干的烟丝,小心地装进口袋里,又撕了一张纸,卷了个旱烟。在某些极限条件下,这些烟丝和药材一样贵重,在人精疲力竭的时候抽两口烟,能让人体产生意想不到的奇迹。我又等了一会儿,把火移开,扒开上面的沙土,一股蒸蛋的香味扑面而来。

我一口气吃了十几只鳄鱼蛋,又美美地抽了几口旱烟,身心都得到了完美释放,我将剩余的鳄鱼蛋装进兜里,开始思考离开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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