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棠与周自横再次对决,情形已大不如前,昔吴少棠仅是长安小丐,那次与周自横交手被其内力所震伤,呕血一升,幸群丐奋力救出,但今时不同往日,吴少棠已贵为丐帮帮主,武功大为长进,面对周自横,无需惧之,遂摆好架势,使出五战拳。
五战拳乃历代丐帮帮主所主修拳法,所谓五战,即大战,短战,十字战,脱战,合战。每位丐帮帮主,均身经百战,于战斗中成长,吴少棠经历过长安血战,经验自不在话下,而周自横使出的是五形拳,五形拳是指龙、虎、豹、蛇、鹤等五种形拳,虎形练骨、豹形练力、蛇形练气、鹤形练精、龙形练神。
吴少棠的五战拳,每一招均包含不同的攻守法门,每招均自成一格,手法精妙,深蕴变化之机巧,即有迅速攻击,硬招硬架的刚劲,亦可连削带打,缠丝扣锁之柔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周自横已明显感觉到今日吴少棠的功力比之前精进许多,不敢大意,一转身将花非花交给花想容,专心对付之。
就在两人对决之时,阙浪、郑以为、无法、野渡、无仁、安禄山六人赶到了鹿门山,原来郑以为得知吴少棠独上鹿门,生怕闹出意外,他与周自横是故交,与吴少棠虽仅初识,然以其结交天下英雄的惯例,自然也是不希望其有失,两人对决时,他不便插手,但倘若有一方出杀招,他就会随时出手拆之,以和为贵!
阙浪见到花想容抱着花非花站在风中,头发凌乱,正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令其心头泛起无限酸楚,想上前安慰之,却显得十分别扭,伸出的手僵在风中,心中想着“我曾怎样刻骨蚀心地想你,午夜梦回时怎样将窗棂间的树影读成你,总幻觉着在某一个瞬间捕捉到你的声息,在我的许诺下,那棵梅花开了,当花开满树的时候,我会来接你。”
然而这些都已是过去,花想容曾经在他心里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如今已物是人非,连她怀里的花非花都不知是谁的女儿,这该如何令其坚强,如何令其一如既往?
阙浪想着这些儿女私情,全然忘了眼前的这场精彩对决,而郑以为等人,均全神贯注的观看着,远处一个人影也缓缓走来。
周自横的五形拳曾威震长安,众多丐帮弟子死于其拳下,只见其打起来虎走刚猛、筋骨力劲,鹤飞轻巧、多角度攻守,蛇主飘缠、气沉连绵,豹则眼明手快、迅速灵敏,龙写神意、化刚柔,令吴少棠眼花缭乱,倘若稍有不甚,被其一击,必定毙命。
吴少棠丝毫不敢大意,他使出五战拳之十字战拳,其拳势刚猛有劲,大开大合,步法豪迈,力透腰膊,出拳连环相贯;而五战拳之短战拳,缠丝扣打,闪展移步,四方兼顾,令周自横无隙攻击;再使出五战拳之大战拳,大战拳的招式并不多,且多重复,但打得更为直接,出招更为疾速,周自横不得不以双手架之,连连后退。
周自横顶住吴少棠的攻击后,即刻反击,五形拳取自飞禽走兽之形态,并藉此习其形、究其意、成其真,有若兵法中的以正合,以奇胜之理,虎似下山出林之壮、鹤似休枝啄食之意、龙似出云游腾之观、蛇似草行急步之形、豹似飞扑取物之态,周自横把五形拳发挥到极致,只见其虎形刚猛、鹤形轻巧、龙形化柔、蛇形连绵、豹形快速。打得吴少棠稍显慌乱。
吴少棠毕竟是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对决不下千场,丐帮帮主绝非徒有虚名,只见其稍做调整,使出五战拳之脱战拳,脱战拳主脱,脱并非逃脱之意,而是放弃主拳路,改用切掌、劈掌、踢腿、勾抓、仆腿等,其招式突然变化,令周自横防不胜防。
周自横的常年苦练五形拳,手灵足稳,眼锐胆壮,面对吴少棠突然变化的五战拳之脱战拳,连出无形,以五招强攻之,即银蛇吐信、白鹤寻食、金豹擂石、黑虎推山,再来一招青龙摆尾,一个倒旋反踢,内劲甚大,踢得吴少棠连退五步。
吴少棠再使出五战拳之合战拳,合战拳极为复杂,且多变招,多变的同时力道并不衰减,只见吴少棠膊臂间肌肉奋起,筋骨挥张,足如铁铸,如山之屹立,来一招鲤鱼托腮,再迎风屈柳,两手拱起,对着周自横的两鬓来了一招如雷贯耳。
周自横深知此招威力,若被拍中,定会肝脑涂地,急忙往后一缩,然而就是这一缩,吴少棠的掌风削断了面具的细绳,那半边面具一下子掉了下来,周自横连忙去捡,生怕容颜被见到,吴少棠已杀得性起,再使出一掌,打向周自横的天灵盖,若被其击中,非死即废,郑以为连忙飞起,硬生生的接了这一掌。
周自横无疑是脱了险,但对面容已毁的他来讲,比武输之并不可惧,而容貌被看却是十分忌惮的事,可惜已经晚了,众人均看到他的脸,只见其右边脸完好,与以往无异,但左边脸却极其狰狞,皮早已不存,筋络及血络曝于外,凝成一团,又因其被狼撕咬过,左边脸留有千沟万壑,远望之,形同鬼魅。
周自横的内心受到极大的刺激,瞬间狂性大发,一掌打向旁边的郑以为,郑以为并无防备,被打出十几尺远,硬撑起来后呕了一口鲜血,周自横又扑向阙浪,阙浪不敢大意,使出罗汉拳接之,周自横与阙浪有着深仇大恨,若不是那日为了追捕阙浪,他也不会惨遭群狼撕咬,故对阙浪使的劲头就更大了。
阙浪与他交手后,深知周自横心中有气,遂虚晃几招,将他推给吴少棠,吴少棠不敢怠慢,以拳接之,周自横的功力仿若源源不绝,倾全力攻击,已全然不顾防守,众人不敢对其下杀招,反而畏手畏脚,令其不停的出招,气势十分疯狂。
发狂的周自横突然又转移了目标,他一拳打向花想容,而花想容的怀里抱着花非花,若被打到,母女都会毙命,但众人要出招救之,却为时已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冲出一人,用胸膛挡了这一拳,飞出二十几尺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能再让周自横这样下去,无法大师立即使出“国鼠神腿”,当然,力度有所控制,击其天柱、中庭、关元三穴位,周自横瞬间瘫在了地上,那左边脸正对着花想容,花想容大惊失色,大叫一声。
郑以为受此重创,勉强爬起,无法大师即刻为其疗伤,两人盘腿坐于地上,无法的真气通过掌心源源不绝的输入至郑以为的体内,良久,郑以为咳了一下,咳出一口黑血,方才恢复了元气,而刚才那名替花想容挡了一掌的人,众人走近后,才发现是孟浩然。
孟浩然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硬生生的受了周自横这一掌,身受重伤,人已昏迷,花想容伏在他身上,泣不成声,旁边的阙浪帮她抱着花非花,看着她这样,心中也不是滋味,孟浩然曾在他俩的感情中横插一杠,令二人反目,阙浪对其一向无好感,但今日见他舍命救花想容母女,又觉得其情操甚为高尚。
郑以为、无法及吴少棠看着,也心怀恻隐之心,无法大师将花想容拉起,细看孟浩然,又伏在他胸膛听了听,随即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转身对大家说:
“孟浩然伤得极重,又不可过多动之,本座只是为其点了穴,尚可延缓些时日,五日之内,若无名医下猛药治之,恐性命难保。”
无法的意思说得很清楚,就是不能再让孟浩然有所奔波,同时,须尽快找到名医诊治,片刻都耽误不得,而这名医是谁,又显得非常关键,若请不妥之人,反而会令孟浩然毙命。
其实,大家心中都非常清楚应该请谁,那就是当世药王——春申毒,天下名医,惟有春申毒可信之,但春申毒远在长安皇宫大内,即使传信之人尽快赶到长安,春申毒乃太医,亦不能说走就走,这些郑以为均考虑到,但已无从选择,孟浩然只有五日时间。
众人将孟浩然及昏迷的周自横扶回草堂,郑以为即刻修书两封,一封写予春申毒,另一封写予裴将军,目的是要借天马一用,令春申毒可迅速赶至洛阳。两封信均极其重要,郑以为就让吴少棠帮忙送之,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每名弟子急速奔跑一段路程,再转交给下一名弟子,速度极快,一日即可到达长安,到河朔也只需一日。
郑以为还担心着两件事,其一就是即使春申毒收到信,也不一定会脱身前来,其二就是即使裴将军收到信,也不敢有违圣命,借马一用,为了说明事情的严重性,他沉思片刻,将阙****至角落,说服他,两人都从元阳处拔下那根马毛,每封信均附一根马毛,阙浪虽不甚乐意,但也不敢误事,忍痛拔之,吴少棠即刻让襄阳分舵的弟子火速送信。
一个时辰后,周自横醒来,只见自己的双手双脚均已被绳索缚住,众人也是怕他再度发作,只好出此下策,几度挣扎无果,徒费气力,遂坐在那边,眼神酸楚,郑以为跟他是故交,就蹲下安慰他。
关于周自横脸上的伤,郑以为做了安排,等春申毒到来,为其重塑,可周自横并不领情,准确的说,他已信不过春申毒,当时玄宗皇帝也曾命太医为其医治,春申毒为其看了几次,亦不能完全复之,今再请他,徒劳而已。
郑以为心想,上月,七日开的一名厨子的脸被油泼伤,容颜尽毁,后也是请春申毒秘制一药敷之,再施补容术,一月左右即恢复。他就将此事例说予周自横,言春申毒乃当世药王,每日均会要求自己习天下各种医术,当时应是尚未习到补容术,故不能复之,今时已不同,何不再给药王一次机会,或许能行,对自身亦有好处。
周自横也点了点头,他最怕的是,等来的春申毒又给他一次失望,为了恢复面容,他已遍访天下名医,结果只是对他的心灵造成一次次的打击,其实也没所谓了,他早已心如死灰,即使春申毒再次失败,也无非再打击一下而已。
旁边的阙浪看着,心有愧疚,也想安慰周自横,刚一蹲下,周自横心中的怒火又被点燃,突然一口咬向阙浪的左耳,阙浪躲避不及,整个耳垂竟被扯下,周自横又一口将耳垂咽下。
众人大骇,将周自横死死的按住,无法连忙将阙浪的穴位点住止血,从伤势来看,并无大碍,但从相貌美观度来看,就极有缺憾了,可怜阙浪风度翩翩一个的公子,耳朵竟然缺了一角,两人相互毁容,算是扯平了,周自横不住的冷笑,心中甚是畅快。
阙浪倒觉得,如此被周自横一咬,双方恩怨了结,倒不失是一件好事,也不多说,以一种的复杂的眼神看着周自横,倒是旁边的花想容心疼了,她从床下取出金创药,为阙浪敷上止血,眼神中充满了怜惜和哀怨,阙浪,我还能重回到你的温情里吗?等待经年,你荒芜了我日日夜夜的期盼,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用枝芽的萌生,柳絮的飞扬来提示你,你是否还记得要在扬州等我,等我再为你奏一曲《望江南》。
周自横看到花想容对阙浪含情脉脉,竟然妒火中烧,大呼让阙浪放开她,众人均觉诧异,花想容以前是长安名妓,与孟浩然和阙浪均有一段情,这是众人皆知之事,而周自横以前是冷院统领,肩负圣上重托,负责看好冷院的所有姑娘,今日这等神情,甚是诧异。
众人正思索着,周自横竟然仰天大笑,以一种嘲讽的口气侮辱阙浪。
“阙浪,你以为天下人就你风流倜傥?我周自横虽是一粗人,照样享用冷院头牌花想容,尔等可知,连那女婴都是我的。”
旁边的花想容,发了疯扑了过去,不停地捶打周自横的胸口,哭喊着大骂之,从她的哭诉中,众人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其实事情非常的简单,长安的那个雪夜,周自横击伤阙浪,独自驾车从七日开接走花想容,在路上,色心顿起,周遭又无旁人,不顾使命,强行将花想容奸之。花想容吃了哑巴亏,不敢声张,反正到了冷院,周自横也不敢再对她如何,两人遂相安无事。
但是那几日,花香容与孟浩然、阙浪还有周自横均有肌肤之亲,生下花非花,孟浩然认为这女婴应是孟非花,阙浪认为应是阙非花,而现在竟然又出现了周自横,也就是说,这女婴也有可能是周非花。
周自横从长安离开后,就往东游历,来到了襄阳城,拜访了名闻天下的鹿门山,此山的灵气深深吸引了他,就在山顶找到了一个山洞,稍做打理,在鹿门山就住下了,他容颜受创,也不愿多见人,每日在洞内静休,再练练拳,日子倒也过得平淡。
某日,竟然看到花想容,还抱着一婴儿,还看到孟浩然,只见三人其乐融融,于是就于今日偷偷来到孟浩然的草堂,恰逢孟浩然外出,就破门而入,突然见到周自横,花想容大骇,周自横并不理她,抢过花非花一看,甚觉欣喜,他看着花非花的眼睛,总觉得她像自己,而花非花竟也不怕生,周自横将她抱起时,还对他笑了笑,片刻,周自横在心里已深深喜欢上了这个孩子,就强行将花非花抱走,花想容就追了出去,恰巧被吴少棠碰到,孟浩然返回草堂后,不见妻女,心中大焦,急寻了出来,却正好遇到周自横发狂,欲打花想容母女,遂奋不顾身飞了过去,结结实实的挨了周自横一掌。
“阿弥陀佛!福慧智子觉,了本圆可悟,尔等均为情所伤,迷惑五行中,只恐误人误己。”
无法忧心忡忡的说。
阙浪听到这些消息后,有如五雷轰顶,一开始,他对花想容山盟海誓,一片痴心,可是花想容竟瞒着他与旧爱孟浩然再续前缘,更没想到的是,她与统领周自横还有一段孽缘,这花非花究竟是谁的女儿?看来,很有必要弄清楚。
阙浪提出要滴血认亲,除了周自横乐意,其他人均不做声,良久,安禄山提议说:
“这女婴要验明身世,须看其母,若其母愿之,方可认亲。”
花想容内闭上眼睛,仿佛眼前的一切均与她无关,众人就当她是默许了,安禄山找来三只碗,加上水,借了花想容头上的簪子,细心的为女婴刺了一下,滴出三滴血,每碗各一滴,女婴感受到了疼痛,大哭起来,而孟浩然还瘫在床上,安禄山将其手指刺破,滴出一滴血,所有人都凑了过去,发现两人的血根本不溶。
阙浪与周自横都舒了一口气,接下来轮到阙浪,安禄山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虽然阙浪与花想容之事是在与莎菲娅之前,但其却极有可能生下孩子,必须给他一个警告,于是狠狠地扎进他的手指,刺中骨头,阙浪剧痛,紧皱眉头,安禄山再把针一旋转,这次可是刺入了骨髓,阙浪浑身一颤,连忙抽出手指,血汁喷了出来,众人也知安禄山的用意,反而一笑了之,阙浪忍着痛,滴了一滴血到碗里。
阙浪的血跟女婴的血根本溶不到一起,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心中波涛翻滚。众人把眼光投向了周自横,令其得意的哈哈大笑。
“怎样,阙浪,这孩子还得姓周。”
已无再滴血之必要,无仁上去要把碗取走,周自横却在言语上阻止了她,并让她把第三碗递到阙浪的面前,他要当阙浪的面滴血,这是一个极大的侮辱,郑以为喝止了他,周自横并不听,曲卷着身体来到阙浪的面前,让安禄山代劳为他刺手滴血,安禄山没道理去帮他羞辱自己的女婿,遂不理他,其他人也不出手帮他。
周自横的鼻子哼了一声:“不帮也罢,老子自己来。”
他为了侮辱阙浪,不惜自残,其伸出被绑住的双脚,用右脚的拇指抵住左脚的拇指,用力一推,左脚拇指上的指甲瞬间被拔出,血涌了出来,再把脚伸到一旁,让血先把拇指上的污垢洗刷掉,等到净时再伸过去滴了一滴下去。
然后以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阙浪,阙浪把头歪向一边。但奇怪的是,周自横的血与女婴的血竟然也不溶,众人均看傻眼了,看来这女婴既不姓孟,也不姓阙,更不姓周,看来她的身世又再次扑朔迷离了。
整个滴血过程,花想容一直紧闭双眼,任凭众人去验证,正当众人还在猜测女婴的父亲是谁时,野渡师太说话了:
“阿弥陀佛,花非花,雾非雾,贫尼曾在佛祖面前问过一卦,此女婴与我佛有缘,应当及早遁入佛门。”
野渡走到花想容面前,问她:“花施主,贫尼有意将花非花收入国色庵,做为贫尼的关门弟子,不知花施主意下如何?”
这可是野渡师太第二次要收花非花为徒了,而如今她万念俱灰,对凡尘不再留恋,于是即刻应承,并要求将其也收为徒,野渡明白其心境,叹了口气,算是默许,花想容当即抱着花非花跪在野渡的面前,野渡先为其诵了《楞严经》,待回到国色庵后再行剃度。
把这些事处理完,该直接面对此行的目的了,“野渡无人舟自横”,如今野渡、无仁、周自横均已在场,但是怎么看,都看不出三人组合在一起有什么特别。
众人商议了许久,也无结论,郑以为不想这样一直绑着周自横,就让与其有隙的吴少棠及阙浪前往洛阳邀请画圣吴道子,多一人讨论,多一份希望,两人走后,郑以为就将周自横松绑,并为其按摩关节,再为其戴上半边面具,安禄山也下山购了甚多食物、衣物、被褥,将草堂稍作收拾,无法大师时时为孟浩然运气,让其支撑,众人晚上就在草堂住下。
且说春申毒收到郑以为的信,拆开后还看到一根阳毛,细看之,正是他为郑以为植入的那根天马阳毛,如今拔下,此事定然十万火急,但身处皇宫大内,根本无法脱身,正焦急着,突然有圣旨驾临御医房。
圣旨大意是河朔裴将军及曹公公突患急病,两人均神志不清,群医无策,圣上体恤裴将军劳苦功高,特下旨命春申毒速去河朔,为赶进度,予天马接之,宣完圣旨,春申毒收拾一下行头,即刻骑上刚赶到长安的天马,往河朔疾驰而去。
春申毒内心十分矛盾,郑以为已写信让他速赶往襄阳解救孟浩然,而这边裴将军有难,自己与裴将军及公孙大娘素有交情,两边都火烧眉毛,但圣命难为,圣上怎么说,臣子就怎么做吧,至于能不能救活孟浩然,看缘分吧。
只一日,春申毒便赶到河朔,为防止两人会相互感染,曹怀春及裴将军各住一个帐篷,春申毒先看曹怀春,只见嘴唇发黑,印堂似有梅花纹状黑迹,这是典型的中毒迹象,春申毒一看,这不正是“双紫梅花散”。
双紫梅花散并非是什么奇毒,其毒性只会让人昏迷,并不会对身体产生多大的危害,但脸部会呈现出两朵紫色梅花,故外人看来,甚是恐怖,这种毒药乃春申毒所独创,且从未使用过,对于外人,他只给挚友郑以为一包双紫梅花散及解药,春申毒思索着,莫非这曹公公是被郑以为所下毒?但郑以为与曹公公素无交情,何故要加害之,再退一步来讲,郑以为为何要不远千里来到河朔下毒,而信上说他人在襄阳鹿门山啊,也不可能前来。
虽然得知曹公公所中何毒,但春申毒并没有带解药,“双紫梅花散”是他的独门毒药,很少会用到,故没有带解药的必要。而对于郑以为的嫌疑,令春申毒十分矛盾,始终不得其解,索性不去想之,先去中军大帐探望裴将军,只见公孙大娘亲自把守着帐门,外人欲见裴将军均需得到她的允许。
公孙大娘见春申毒到来,就命两名亲兵把住大门,再带他到帐内,一入帐,就见裴将军的头上敷了白巾,被子裹得紧紧的,面色饥黄,了无生气。春申毒见英明神武的裴将军沦落到这般田地,不禁嘘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