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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就让我们并肩作战

“呼……”

一滴汗水从莱纳的脸颊滑过,漆黑的屋子里只有莱纳缓慢而专注的呼吸声。

“这就是最后了。”看着眼前那发着微微银光的物体,莱纳有些感慨地说。

现在呈现在莱纳面前的,正是他这两日不眠不休的心血结晶,也是一直以来在他脑海里不断构思、想像的伙伴,名为──虚海。

莱纳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光亮如镜的金属表面。令人惊奇的是,那本该与生命谈不上边的死物竟让莱纳感受到如同心跳般的脉动。

“接下来,就让我们并肩作战吧!”莱纳大功告成似地说完,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仔细品尝这值得纪念的一刻,接下来──便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

“……”

长时间专注精神的莱纳,在忽然放松下来之后便陷入了沉睡。

那是种似睡非睡的状态,虽然莱纳还保持着意识,但他无法靠自己睁开眼睛,也完全没有平时的五感,就像在做一场清醒的梦一样;只不过这梦的场景就只有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莱纳却还能感受到那令人安心的存在。

几乎就在他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永远沉睡下去时,有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闯进了他的耳里。

“喂,莱纳,快起来。”几乎与此同时,莱纳瞬间取回了身体的控制,并且靠着意志力马上睁开眼。

“我睡了多久?呃……沃琳?”

站在莱纳床边的沃琳并没有回答,而是冷冷地看着他。

就在莱纳几乎已经开始产生“不管怎样总之先道歉吧”的想法时,他注意到沃琳后头还有个人影。

“咦?为什么会在这?”莱纳瞪大了眼,因为──

“嘿嘿,是不是该说好久不见呀?”有段时间未曾见面的纱宛正好端端的站在沃琳身后。

“为什么?你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这里可是──”

莱纳话还没说完,纱宛便弯腰凑近,轻轻在他耳边说:“到你身边,有什么不对吗?”

“呃、这……”莱纳一时答不上来,正感到窘迫,却又发现沃琳事不干己地双手抱胸看着他们。

“别在意我,你们继续。”

“就算你叫我继续……”

“哈哈哈,小琳别这么欺负他嘛。”

“你也一样啦,真是的。”沃琳似乎也拿纱宛很没办法,不过从她们交谈的语气听来,两人似乎早就混熟了。

“什么嘛,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说服大家让我来的呢。”

“……消息刚刚传来了哦,某人从王城偷了东西后溜出来什么的。”

“咦?这么快?”

“……”沃琳面无表情地保持沉默。

“小琳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说谎的。”纱宛朝着沃琳双手合十、缩着肩膀说道。

“算了啦,不过你真的要小心点,这里可不是王城。”沃琳无奈地摇摇头;在纱宛面前,似乎连那头烈焰般的头发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是,队长!”纱宛用不怎么标准的动作行了个举手礼。

“真是的。”沃琳又说了一次这句话,接着她转过身丢下一句:“你们慢慢聊吧,注意警报。”

“真是难为小琳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纱宛感叹地说。

来不是因为你──莱纳心中这么想着,不过倒没有真的说出口。

“哈哈,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呢。”

听到纱宛的话,莱纳才像是大梦初醒般地朝纱宛问道:“对了,你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这里很危险,拜恩瑞德随时会──”

“我知道啦。”纱宛学着萨京平举手掌制止莱纳继续说下去:“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决定要过来啊,你忘记我的魔法天赋了吗?”

“你是指,声音?”

“嗯,不过以前你知道的那种其实也是哦,大概算是一种分支吧。”纱宛轻描淡写地说出惊人的话。

除了魔法帝国萨所科里的魔法师们之外,魔法天赋是稀有的。而在这之中拥有一种以上能力更是听都没听过的事。

“……所以他们才说你是天才啊。”

“我才不管天才不天才呢,如果明明就可以帮上忙,却又只顾着躲在后头不是很讨厌吗?”

“可是,再怎么说你也是王族的成员,我们身为一名战士、一名王国的士兵,理应──”

莱纳话说到一半,又一次被打断:“不,正因为身为王族,保护所有人民才是我们的义务。再说,桀叔叔不也是立于万人之上的存在吗?”

听了纱宛的话,莱纳便发现她似乎也已经知道桀去世的消息了。

见莱纳沉默,纱宛知道他已经被说服了。

这时莱纳突然抬头盯着门口看,接着问:“有什么事吗?”

“可以进去吗?”是弘云的声音。

莱纳看了纱宛一眼,见她似乎不打算躲起来,于是干脆地回答:“请进。”

全副武装的弘云走进帐篷,看见站在一旁的纱宛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是直接对莱纳说:“准备一下,侦查兵刚刚发现了一个隐密的敌方据点,据报有数架机甲兵在里头活动,指挥官命令突袭……大小姐也要去。”

一听这话,莱纳知道指挥官已经决定将纱宛纳入战力之中。虽然心中还有些犹豫,但他还是只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嗯,出发时间还没确定,不过尽快准备好吧。”

“好。”莱纳回答,然后又忍不住问:“米肯哲的情况怎么样了?”

弘云停顿了一下后回答:“还是老样子。”接着他便迳自离去了。

那日蓝丝河两军大战,米肯哲率队死守部队侧面,结果虽然让莱纳等人及时赶上、减少了大量伤亡,但那队伍几乎全灭,米肯哲本人也受了重伤,被抬回来时已是濒死的状态。

虽然经过抢救后,米肯哲的性命保住了,但他受伤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再重回岗位,甚至连日常生活都需要其他人帮助。

对于这件事,米肯哲自己看得很开,他的侄女沃琳赞同他的想法。身为战士,在上战场之前对于死亡都该有心理准备的,那种情况下没死都算赚到了;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理由为此感到悲伤了。

只不过,身为米肯哲忘年之交的好友,弘云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那天之后就性格大变,誓要拜恩瑞德血债血偿!

克里斯王国与拜恩瑞德的战争情况并不乐观,在蓝丝河一役后克里斯军节节败退,大量投入战场的机甲兵弥补了拜恩瑞德军后卫薄弱的问题并且大幅提升了战略上的灵活性。

此时克里斯军只能凭藉着灵活的游击战术突袭敌军据点,再以埋伏作为基本方针执行防御作战苦苦支撑战线。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蓝丝河之战损失惨重,高层认为是指挥官错判情势,再加上慕印的部队立了大功,于是他就这么此而代之成了新的前线指挥官。

虽然慕印本身并没有什么高明的军事手腕,但在前来支援的幕僚团帮助下倒也将军队指挥得有模有样。

弘云因为近日积极参与作战,勇猛地率军击破数个敌方据点而被升格为大队长,今天的突击行动估计也会由他自动请缨率队出发吧。

当日午后,一百五十人编制的队伍谨慎地从大部队后方出发,以缓慢但严谨的方式接近目标。

根据侦查兵回报,位于敌本队东南方有个废弃矿场,不知为何,近日来数度目击到有机甲兵在附近活动;虽然有物资进出的迹象,但不像是要在那里建立据点的样子。

以现阶段的情报来看,慕印等人猜测里头可能藏有某种决战兵器或者重要人物。当然,也不排除有陷阱的可能性,但克里斯军此时若不想办法打开一个新的局面,那么战败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虽然理论上不应该让莱纳或纱宛参加这场赌博般的任务,但一方面他们两人自愿加入,另一方面若那里真是重要据点,也确实需要用到他们的力量。

“看到了吗?就是那里。”弘云指着前方低声说道。

当队伍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夜幕低垂的时候了,也因此,莱纳等人才能看到矿坑里头那微微的亮光。

目标的矿坑外观看上去就像位于岩丘角落的一个小洞窟,洞口散落着一些破败的推车、木板等杂乱的物品,不远处还有几间已然腐朽的简易建筑。若不是侦查兵的情报加上那隐隐约约的灯火,大概没有人会怀疑这废弃矿坑里头藏着什么吧。

因为此处地势平整,因此弘云下令全军匍匐于地,并以布料覆盖这种最简单的方式来隐蔽身形然后待机观察目标。

“要派人侦查吗?”莱纳问道;虽然以他现在的阶级,这么随意和大队长讨论战术并不恰当,但弘云在出发前任命他和纱宛为随官,因此此举也还算得上合理。

“嗯,你行吗?”

莱纳点头。将身上的重型武器留在原地后迅捷而稳当地接近矿坑口。虽然他压低了身子迅速奔跑,但就连身边的弘云也几乎听不见他的脚步声。

他趁着夜幕,灵巧而迅捷地利用障碍物迂回前进侦查,不久后就回到了弘云身旁,虽然敌人全无动静,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无比。

回来之后,莱纳只说了一句话,弘云便知道这趟来对了。

“瓦尔纳。”莱纳只说了这个名字,靠得比较近的士兵都忍不住屏住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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