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自然是出来了——不及格。江水寒放眼向自己所在的班望去,只有自己没有及格。这个班是这所重点大学最重点的专业,专业名称可谓是金碧辉煌。别人眼中这个葫芦里的药绝对是包治各种失业百病。
这个专业的学生挂科实在是稀罕的如同老年人脸上的青春痘,没个奇迹什么的不会轻易发生。而江水寒就是这奇迹的创造者。他想到自己孤身前往补考的考场,说不出的凄凉。但是凄凉之后是冷静,江水寒想自己为何在考试前说所学的科目无用,浪费时间在上面是愚蠢的做法,既然自己认定的真理就应该自始至终践行,但是在上考场的瞬间就后悔了,他想这真理有时候往往禁不起推敲,但不应该如此的不用推敲就禁不起检验。
最可气的是任丰,平日里鼓吹学习之无用,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谁知结果出来是全班最高的人,江水寒想任丰不去当国际间谍真是屈才。
梁若彤和古月安慰江水寒,说是谁没个出师未捷,好好复习,争取补考通过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于是江水寒在同学欢歌笑舞中攻读教材,江水寒老是抱怨编者文采差的离谱,读起来令人昏昏欲睡,毫无诙谐生动之处。又一想这是教材,如果所有教材编的让人欲罢不能那将极大的削弱老师的权威。
备考的时间里生活是趟死水,是起不来什么浪花的。无聊的看书,做题,题不会做再看书,题会做了接着看下面的书??????
江水寒在身心俱疲之时,痛骂自己是被周围的同学所害,这些人平日里痛斥当今教育,分析的可谓深中肯綮,但是每次考试都是高分。看到平日里漫不经心颓废度日的人考了高分,如同买双色球,原本看那几个号越看越有中奖的潜质,开奖后发现那几个号越看越不可能中奖,于是暗骂自己当初为何这般愚蠢。
江水寒感到骂的十分不痛快,因为自己的骂声没有传入骂的对象耳中,这跟丘比特没把两颗心射穿在一起是一样的抓心。想到这两日学校报刊在征文,而一向认为自己文笔优秀的自己自上大学以来,虽然也写一些东西,但没一个字转为铅印。这次倒是个在公众平台上畅抒自己私人情感的极佳机会,想到此处,江水寒连忙丢下眼前复习的课本,拿出纸张,撰文痛斥大学生之虚伪。相必是自己在这多日已积攒的愤慨正在突破警戒水位,此时正如决堤的大坝一泻千里,不到半小时,几千字的议论文就已经写就,赶忙下楼去买了个信封往征稿的邮箱投了。
这份凝聚着自己连日来愤懑之情的文章,自投出去的那一瞬,江水寒是说不出的愉快,连学习的热情也增加了好几分。
但是江水寒苦等了还几天也没得到学校报刊的回音。江水寒自信自己的文采定是出彩,论据定是十分合乎逻辑,没想到自己的这番凿凿之言良久得不到报刊赞赏式的回音,这使得江水寒十分悲痛,仿佛自己养了个花枝招展,婀娜婷婷的姑娘,不小心嫁错了人。江水寒懊悔自己情感的真实写照不应该投到以青春柔媚风格为主打的校刊,在今后的生涯中,江水寒可不想提及自己的文章连校刊这种不上档次的刊物都拒绝的往事。
江水寒于是把那篇文章重新在脑海里呈现,如同照相馆里洗印底片,把那文章又凭记忆写了出来,往省内的一家报刊投去,但是这大大煞伤了自己憧憬的心态,就像一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女儿改嫁,虽说有点弃暗投明的味道,但是终究不如一开始就步入光明。
正当江水寒对校刊信心大失的时候,突然传来了自己文章被校刊采用的消息,江水寒真是哭笑不得,这样一篇在大学校园内所罕见的文章,它的刊用通知怎么能来的这样迟,比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还要晚。
来通知的是一个女生,穿着时尚,面容姣好。是校文学社的骨干成员,此次特来通知江水寒,并且让江水寒也加入文学社。
江水寒问:“加入你们文学社有什么好处?”
“你文章写得新颖,思想怎么如此陈腐?文学社成员都是文学爱好者自愿加入的,是不索取任何报酬的,你怎一上来就问有什么好处?”
“那你讲讲加入贵社的坏处吧!”
“你——,哼!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的文章被取消了!”
“为什么?”
“你这人丝毫没有温良恭俭让的品格,估计文章也是别人代写的,好了,我走了!”
江水寒想一个人如果没有梁若彤天生的家庭环境,但是渴望获得梁若彤的气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加入文学社!
江水寒送走前来通知的那个姑娘之后半个小时,又来了另一个姑娘,说是水寒的文章又刊用了。
江水寒忍不住问:“你们对我这篇文章分歧就这么大?”
“是的同学,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你的这篇文章将会引发我们校文学社的一场革命!”
“有这么厉害吗?这又不是公车上书!”
“实话告诉你,我们校文学社在此次对你文章的分歧,已经引起了学校官方的注意。”
江水寒问道:“那你们文学社支持我的人多还是反对的人多?”
“当然是反对的人多啊!你看哪次革命刚开始人多了?”
“那你们文学社的事学校插什么手?”
“你这就有所不知啊,我们的文学社名义上是学校的业余爱好相同者凑在一起组成的,实质上我们所刊发的文章都要经过学校的审核!”
“那你们这跟新华社没什么区别嘛!”
“是吗?哎呀,你对我们文学社这么看好?”
江水寒哭笑不得地说道:“对,都是社嘛,天下的社一般黑。”
“啊,你说什么?”
“哦,没说什么,我说天下的社会一般黑,就需要你们激浊扬清!”
“啊呀,我就说我没有看错人,你加入我们文学社吧,我当你的介绍人。”
“加入你们还要介绍人?”江水寒的表情胜过一万个句号。
“这个是我们社的一项重要改革举措,以前我们文学社招新,报的人总是很多,但是大部分人交了两三个月的费就退社了。”
“加入你们还要交费?”
“你看我们学校哪个社团不交费,你看那些社团三天两头在学校广场办会场,没钱能行吗?”
“哦,我的文章你们看着办,我先走了,入社的事我再考虑考虑。”
其实江水寒用不着考虑,自己已经考虑的很清楚。江水寒上大学来的时候,在高中班主任的金玉良言的开导下,知道自己不能加入学生会和团委,因为高中班主任临近退休还在学校没寻见个一官半职,自己是他的得意弟子,高考完他特意教江水寒要发扬他的高德,妄不可欺师背祖,步入仕途,江水寒答应的也是诚心诚意。
本来想在文学社里面混迹,因为原本想这文学社是学生自己开办的,是具有母性的团体,看不到公的特性,现在来看虽不是公家机构,但也条条框框多的可以搭棚。自己不能愚蠢的步入这个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