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整个假期就结束了,新的一学期到来了,江水寒重新背着背包去学校。对于这所学校,在所有过去的学校时光里,江水寒唯一不变的是陌生,这种陌生并不是靠几个熟悉的人就能改变。
江水寒感到自己重新坠落在一口枯井,而江水寒在这里的任务就是坐井观天。他在这个繁华的都市,繁华的大学,怀念着那个破败的乡村,江水寒了解到自己家里的积蓄仅仅能够自己的学业,而毕业之时就是穷途之日,自己现在像是临刑前被关押的牢犯,过一天,多一天恐惧。
这份迷茫是的的确确来自自身的,自己的三宗六祖全是农民,在城市所有的工作领域内,没有任何的人脉关系,在互联网高度发展的时候人情网也越来越凸显它的作用。
周围的人们,都沉浸在新入学的快乐中,具体快乐说不清,这是因为人天生对新事物都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兴奋,而这份兴奋又会出现在了无牵挂的人身上。
江水寒买了新学期的课本在那儿翻看,他认为自己或许遭到上天偶然的眷顾对眼前的课程充满兴趣,但是这毕竟是偶然,在江水寒这样一个独立人,一怎么看都是个奇数,所以轻易不会发生偶然。
梁若彤首先对江水寒发了信息:“新学期愉快!”
江水寒赶忙回复:“你也一样!”
江水寒认为梁若彤的这个祝福最具现实意义,没有老生都不想再谈的学业进步,身体健康之类的,愉快最重要,哪怕是自己打着吊瓶愉快也是极好的。
江水寒回了一次家之后,甚至微微地惧怕这眼前的大学生活,那些校园里的风景在过去的大学时光里已经没有了新鲜感,但是家乡的那些破屋漏房却在脑海挥之不去。所以人们在某个夜里想起某件事的时候,多半想到的是它的好处,因为夜里周围都是梦境;而在白天人们往往想起的是某件事的坏处,因为周围是现实,光明的现实,被光照的很明白的现实。
姜康的发型又变了,一改上学期的“方便面”发型,变得顺了,想必是那面太长,以至于十分不方便的缘故。任丰也换了自己的穿着风格,大有古典气质,古月也变得越来越时尚漂亮了,而梁若彤对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过对江水寒却是态度大变,但是这确让江水寒更加恐慌。
古月和姜康在开学第一周的周末把江水寒和梁若彤带到学校周围的那个咖啡厅里会谈,首先公布了他们俩的恋情,虽说这毫不出乎江水寒和梁若彤的意料,但还是有点突然。
江水寒迟疑了半天在微微地说道:“那,祝福——你——俩啊!”
梁若彤也对姜康说:“我们的古月老实的很,你可不能欺负她,再者照你们的关系,那今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姜康高兴地说道:“没问题,来,为我们新学期到来之际,我们的关系有新进展干杯!”
大家说笑了几句散场了,在前几周内,古月和姜康基本上是一起吃饭,梁若彤每日都回家,所以江水寒总是和任丰凑一起。任丰感概一女子在学期的轮换中也换了男友,江水寒骂任丰胡扯一堆。
梁若彤对于眼前的这情况相当的满意,本来念及古月是自己修了几世才遇见的闺蜜,不好拆开她和江水寒,但是照如今来看,老天爷倒是很妥帖地安排了人物关系,这使得梁若彤非常高兴。
江水寒也像是从樊笼里出来,深吸了一口气,但是看见姜康和古月的关系正是以动车的速度跟进,自己倒是有种莫名的伤感,总感觉自己没吃到的葡萄落入别人口中总是不好,虽然这葡萄不是自己想吃的。
江水寒回到宿舍,发现手机上有家里的未接,想必是刚才在路上思考过于专注,没有听见,江水寒回过去,只听的江水寒的母亲在电话里说道:“水寒啊,你爸的胃炎又犯了,这两天在医院躺着呢,这个——这个月的生活费,要不——要不先向同学借上,等我们宽裕了再还。”
江水寒此刻本来就心情烦闷,此刻听见这个更加恼怒。
“你让我向谁借,这个大学不能上就算了,我也不稀罕!”说完利索的挂了电话。
江水寒实在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扔到垃圾筒里面了,说道:“这有什么用,读来读去也只是一张文凭,一张废纸。用这么多废纸换一张废纸!”
同宿舍的任丰与姜康目睹这火山喷发,均是震惊。
任丰说道:“水寒,不会是那梁若彤不——不——”
“你别胡扯,别以为你姓任,说话就可以如此任意!”
“水寒,你到底怎么了?”姜康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
说完水寒摔门出去。
在校园里,江水寒在那银行前徘徊了良久,想到银行不会借自己钱,愤怒离开了,那银行前面的人此刻正络绎不绝的出入,江水寒每看见一个人进去,心里就有一丝刀绞。
电话响了,一看又是家里来的,江水寒干脆关机。
在偌大的校园里走了一圈,想是把所有的怨气都挥洒在脚上,走路的时候用很大的劲,每一脚都好像要踏破鞋,因为常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江水寒希望那些生活费能得来不费功夫,但是走了一圈,什么都没有。
此时江水寒的怒气一减多半,打开手机向家里人回电,说道:“妈,你们先给爸看病,生活费的事我先问同学借上,应该没问题,不要担心我!”
江水寒想,这样的情况不能责怪自己的家庭,至少还要责怪责怪老天爷,所以不能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家里人身上,回去先问别人借上,明天开始找个兼职干。
江水寒平日里的勤俭节约还是有回报的,此时银行卡里尚有钱,还能撑一周,江水寒想尽量不问别人借钱,所以希望自己明天就能得到一个兼职。其实兼职很容易找到,就是与上课不干扰的兼职不容易找到,周末全部干兼职,江水寒受不了,那样的话意味着自己没有假期,这是水寒不能接受的。
第二天早上没课,江水寒赶忙出去找一个兼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是为一个商城扮卡通人物在里面行走,这个工作别人看不到自己真实的脸,但是可以看见别人不把自己当人看的眼,于是江水寒作罢。
江水寒想自己好歹是大学生,这个大是主要一个特性,总不能扮演个灰太狼在那儿游摆。
江水寒又来到一个商城,主要是向顾客提供购物引导,让顾客不能在一个大商城找不到自己所买东西的地方,但是这个工作仅仅在两个小时的试用期内就让老板十分恼火,水寒总是把想买衣服的顾客引入了食品区,把想买食品的顾客引入了生活用品区,因为水寒自己也不清楚这里的布局,所以为了让老板看起来自己自信满满地引导着顾客,只能随便碰运气,然后向误导的顾客慢慢解释自己是新来的,但是顾客在这方面不买帐,向老板说水寒以儿戏顾客为乐,于是江水寒又出来了。
江水寒最终找到的是一个书店里面当导购兼图书整理员,江水寒想这个工作文雅,在闲暇时刻还可以看书,实在是一举两得,再者也不是什么重的活,就高兴地干上了。
于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江水寒每天没课的时候就到书店干兼职,有时候感到上课乏味也就逃课去书店,因为在大学最重要的是生存,精神食粮可以慰藉精神,但对身体一无用处。
在书店里,也为很多的少男少女像给第一次见到梁若彤那样帮忙取书,但是感觉却大不相同,助人为乐的前提是业余的帮忙而非专业的帮忙,因为业余的帮忙如果不小心帮倒了也无所谓,而专业的帮忙帮倒了就会反思自己的职业道德。
江水寒很快地熟悉了这里书种的分布,在文学专栏里甚至可以细化为某一本书的具体位置,这和在商城里面的白痴行为大相径庭。江水寒总是能很快地向买书的人说出那类书在什么地方,丝毫不差,这使得书店的老板非常满意。
江水寒顿感这书店比大学要来的充实,感觉人生格外的实在,在大学虽然是安分守己,但总感觉是在犯罪。
宿舍里面的任丰和姜康见江水寒总是早出晚归,过得格外的充实,都对此充满了浓重的兴趣,而江水寒说是在外面游玩,过得很一般,对此姜康和任丰满腹疑虑,总觉得周围的人生活一充实自己的生活就不充实了。这就好比早上若是大家一起睡懒觉,大家都很自在,但是有一个人老早去背单词了,那懒觉睡得就不踏实。
在姜任二人的死乞白赖纠缠下,江水寒说明了自己的缘由,姜任二人都说江水寒不地道,这样的事一开口姜康肯定第一个向水寒把款子打来,何必去在校外干什么兼职,这兼职虽说听起来好听,是身兼数职,是自己能力的一种象征,但是姜任二人就是觉得水寒应该每天跟他们厮混,要不然在经年之后祭奠自己的青春时总感觉少一些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