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城门!”北苍城外,一骑飞至。
“来者何人?”城上有人问话。
“有军机要情要禀报公主!”城下骑马之人强撑着说完这话,便一头栽到马下。
“快,快,开城门!”城上守将立马下城,取下信使背后锦盒,安排下属带此人下去疗养!自己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城主府邸!
北苍沦陷,北莽入主!此次北莽大军统帅北莽公主刘惠兰率大军暂驻此地!打算以此为跳板,直入红月!这里进可攻,退可守堪为兵家必争地。
“公主,前方有军情传来!”赫里莲直入军政议阁!将此军情面呈刘惠兰。
刘惠兰看罢信件,眉头一皱。
“公主!怎么了?是不是计划出了什么状况?”议阁内其他的将军也在,此时那素有北莽军神之称的图礼开口问道,此次南征,他为副帅!
刘惠兰摇摇头,面色并不好看,“那倒不是,我的计划不曾出现纰漏!不过永安那边传来一个消息,让我很是担忧!也不知是真是假!”
“什么消息能让公主烦恼?”其他的将领也纷纷开口。
“听说红月天武皇帝要拜白戮为大将军王,总领天下兵马!”刘惠兰想了想开口道。
“什么?这红月姓李,这白戮姓白,这不是异姓封王么?”
“就是!那天武老儿,是不是被咱们几十万大军吓昏了头啊?要一个异姓做王!这是要将天下拱手让给家臣,也不给外贼?”一个络腮胡子的的将领开口。
另一个虎背熊腰的将军立马站起身来!“血斧!放你娘的屁!什么外贼!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给老子闭嘴!”
“都安静!军政议阁,当议军情!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且听公主怎么说!”图礼拍案而起,当场怒喝到!
刘惠兰看了看厅内众人!“我北莽对红月用兵,凭借有三!其一,红月君臣不和,白戮善伐,虽暗有兵力,却明无兵权!其二,北莽出兵红月北境时,南有南蛮七十二部与叛王李德,西有叛王李名晖,遥相呼应,互为犄角,牵制红月大军!其三,李哲虽有野心却无雄才,只善内斗,不善用人,国内军政疲弊,而军士逢败失其军心!”
“公主所言极是,不愧为北莽军神!”图礼听的心悦诚服!
可是刘惠兰却是高兴不起来:“其上所言三点,本可置红月于死地!但是如今这白戮一旦复出,只怕会横生波澜!”
“公主何必说这等丧气话,您不是北莽军神吗?那白戮虽然厉害,可是也就是一个半截埋在土里的老家伙而已,怕他作甚?等他上得阵前,老子一板斧就剁了他!”那被称为血斧的将军又开口了,他本就是直肠子,藏不住话,有啥说啥!
“血斧将军有所不知,倒不是说这白戮用兵有多可怕!只是他这一出,其上三点尽皆成了空话了!”刘惠兰一笑,倒也不怪罪这个性子耿直的家伙。“白戮一出,虽然红月君臣依旧不曾同心,却是将这大权全部交付白戮一人,不同心也不会影响大局了,因为无论红月是谁的,他们都不会把它就这么给拱手送给外人,至于那第二点,只怕白戮举手之间便能化解这四面楚歌的境况,那第三点,更不用说,白戮之于红月将士,如同我之于北莽诸君!军心何愁不盛?”
图礼也觉得刘惠兰说的极有道理,一时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那公主以为我们该当如何?”
刘惠兰捏了捏眉心,仔细想了片刻,“白戮复出已成大势,不可逆,与其想办法阻止此事!不如就目前的情况来扩大战果!我们必须在他来之前,再下一关,取下李弼首级!彻底摧毁红月在北地的经营!要让白戮就算来到这里,也无城可占,无关可守,无险可据!”
刘惠兰同图礼排兵布阵,商定计谋!欲取李弼!几十万大军渐渐直逼伏龙关!
“公主!前面就是伏龙关!地势极为险要,有将来将挡,龙来龙伏之意!那李弼虽败,退守于此,此处仍有重军把守!强攻不智,相持亦不智!”
刘惠兰一身戎装,红缨软甲,大白披风,跃马阵前!仔细观察这伏龙关!果真乃雄关也!山崖绝壁,险滩深涧,依山筑城,楼高百尺!若是强攻必然损失惨重!
“大军后退30里下营!营列城状,以中军为准,分列四方!将领不可随意衅敌,敌袭不可擅自出战!”刘惠兰下达军令,后又率轻骑而出,观察地形!一旦时机成熟,她必然取下伏龙关,到那时,红月北方门户已然訇然洞开。
伏龙关上瞧见下方那遮天蔽日的旌旗,息若奔河,步若雷霆!
“狼旗!全是狼旗!快去禀报李将军!北莽大军逼近,欲取伏龙关!”
还在青州逗留的白玉麟也在今日再次动身!
“红妆,我们这下一站,是何处?”
“恩…是青牛镇,名为镇,实际不比青州郡小!也算是北方重城之一。”
“此行大概需要多少时日?”
“以我们现在这速度,走走停停,只怕行到那里得要几个月吧!”
“无妨!几个月就几个月吧!”白玉麟笑笑,“现在才二月份,正是北方冷的时候儿,越往北越冷,咱们慢慢儿走!等走到北原,天儿就暖和了!”
“爷可真是好好算计!”红妆掩嘴一笑,“对了,爷!家里又来了信儿了”
“说了些什么?”
“老爷说,李哲那个庸才这次总算做了件让他刮目相看的事儿!”
“何事?不会是,北方战事吃紧,连战连败,李哲打算启用白戮吧!”
“爷!你可真是厉害!这都能猜到!”
“什么厉害!我是太了解白戮了!能让他说好的,无非是和他有关系的事儿,你可见过他夸别的人,别的事儿?”
“还真没有!不骂两句就算抬举了!”红妆仔细想了想,发现少爷说的还真对!“那爷再猜猜,老爷是怎么做的?”
“拒绝!”
“果真是!爷是如何知道的?”
白玉麟取下温在炭炉儿上的酒!给红妆倒一小杯,“舔一口!不准多喝!”有自酌一大杯,“这也不难猜,白戮这人啊就这样!喜欢别人求他!等这天下非他不能平定的关头!他还要三辞四推!摆足谱!”
“爷尽开玩笑!”红妆果真只是舔了一口,“爷!这酒好辣!”
“哼,爷还能诓你不成?刚才那话也不是开玩笑的!你且说说什么叫天下?”
“恩…天下,有句话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便是王土吧!”
“不错!天之下为王土!那你说什么叫得天下?”
“占了王土呗!”
“要是仅仅占了王土,就能得天下,我白家早已做了红月之主了!你要知道白戮可不是啥贤德忠良!”
“那爷说,什么是得天下?”
“天之下,为王土。王土之上是百姓!只有人心归,方能天下归!人心向你,非你王土,也可使率土之兵,为你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