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逝水,五年也只是转眼之间。这五年间,白家和帝王家却是相安无事,仿佛五年前的风起云涌从未有过!不是不想取彼代之!只不过是时候未到,各自有各自不得不忍耐的理由。这场争斗其实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这场风暴从未散去,只是在未知的角落,偷偷地发酵,酝酿!
这一年,白玉麟十五岁。
十五岁的白玉麟,早已出落地玉树临风,柳眉凤目,少了些许稚气,多了一些稳重!也在这一年白玉麟被准上朝参政!
“少爷!来,红妆给您更衣!今儿啊,是您头儿次上朝,马虎不得,可别让那些文武百官小瞧了去!”
“红儿,你懂得不少嘛!你一直跟在我娘身边,怕是学了不少东西,要不我将你讨过来,做我院里的大丫头?”
“哼!少爷端是油嘴滑舌!您生得这般好看,院儿里丫鬟又多,还缺了暖房的丫头不成?”
“我院里的?都被我惯坏了,一个个比我还金贵,谈什么伺候我,不让我伺候他们也就不错了!”
“少爷不是挺喜欢那个叫翠儿的丫头么?”
“翠儿?就那个馋鬼,每天总是和我抢点心吃,在这院儿里,她比我大!”
“做你院里的丫头可真好!”红妆掩嘴一笑。
“咳咳!”门外传来一阵咳嗽声儿,白玉麟扭头一看,就见母亲站在门口,面色平静,看不出个所以,“这半天儿了,怎么还没弄好?”说着上前帮白玉麟整理衣冠。穿戴完毕,红妆一瞧儿,好一个公子世无双。又连忙取来铜镜,让白玉麟自个儿,瞧了瞧!那镜中人,一身紫衣,云纹连缀,英气逼人!
白玉麟的母亲看着欣喜,“我儿子长得真好看!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及得上?”
红妆放下镜子,掩嘴一笑,“夫人说的没错,公子生得这么好看,外面好多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偷偷惦记呢!每次公子出行,都有人偷偷地看,而且似乎她们还有一句诗来着,叫,叫什来着?哦,对了,是‘览尽天下风流子,不如王城一紫衣!’”
“你个死丫头!就你嘴碎!”白起的母亲一点红妆的额头,笑骂道。
“麟儿,你该走了,在路上悠着些,晚一点儿也不打紧!”
“恩!娘,我去了!”说着白玉麟转身出门,穿过几道门儿,恰遇见那正在逗鸟儿的白戮。
“白老头儿,可有什么吩咐?”
“没啥可吩咐的,不过你记住一句话就是,那朝堂不过是白家的后花园,而你是我白戮的儿子,你去的是自己的家!该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天塌了有老白头儿给你顶着。”
“这话听着舒服,我喜欢!走了,你继续逗鸟儿吧!”说完踏出大门,登上一顶小轿,直奔那威严,诡秘,庞大,苍凉的皇宫!
白戮望着白玉麟的背影,有些出神,自个儿喃喃低语:“我白戮能活多久,就能保白家多久,可我终究是老了,还好,麟儿长大了,或许我真该歇歇喽!”
在白玉麟房间里,张氏看着儿子的房间,看着儿子用过的笔,“红妆啊,麟儿,是不是长大了?”
“是的,少爷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少爷了!”
“可是我心里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孩子长大了,和当妈的也就没那么亲近了。”
“夫人,您想多了,少爷长大,您应该高兴才是,他是注定能舞动风云的雄主!”
张秀娥,抹抹眼泪,“红妆,你以后跟在麟儿身边吧!免得哪天我不在了,或者我不在身边,没人照顾他!”
“夫人!”红妆也哭了!“我不走,我舍不得您!”
“傻丫头!你本就是我为麟儿调教的,你跟着,我才放心,起码可以让他能吃一口热的!而且你生得机灵聪明,可以多帮我看着他!”
“好!红妆一定好好照顾少爷!”
白玉麟坐着轿儿一路穿过数道宫门,他坐在轿中始终没有左顾右盼,只是一个劲儿的打盹儿补觉!直到穿过最后一道宫门,这小轿儿才在一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上停下,白玉麟从轿上下来,四处望了望!其他官员也在四周,由于早朝时间还没到,所以三五成群,相互之间,窃窃私语!
白玉麟看他们的时候,这百官也在看他!反应不一。不多时就有七八人率先走到白玉麟身边。
“见过小侯爷!”
这几人都是白戮一派的人,都到过白府,白玉麟都见过,认得清。他一一回应。
“小侯爷好记性!都还记得我等!”
“哪里哪里!诸位是前辈,晚辈初次上朝议政!还请多多关照!”
“小侯爷说的哪里话,您不说,我们也会帮衬!”
渐渐有更多的人跑来打招呼!有的敷衍,有的真心,他估计有的人脸上在笑,可心里却是在骂!这就是白玉麟首次接触的朝堂!虚伪,无耻,卑鄙,可笑!
不过还有一些人始终站在远处,不曾靠近,那几人,老儒打扮,一看就是不畏权贵的诤臣,也是白戮口中那些想做忠臣想疯了的老顽固,也是白戮最讨厌的人!
白玉麟一笑,暂时不做理会!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他爹是权臣更是奸臣!有些东西不用学,都能信手拈来!
终于在一个宦官尖细的嗓音中,早朝开始了!白玉麟走在其中,旁边的一位白戮门生正在给他讲解重要事项,或小声介绍旁边的官吏名字,或者职位,他俨然成了许多人的焦点!
来到朝堂之上,看向龙椅之上,白玉麟也是第一次看见了,那个被白戮称为庸才的皇帝!
不像白戮所说的那样无能,虽有些老态,倒也十分精神,眼中有精芒。帝气横溢,隐隐地还藏有一股枭雄气质,绝对是心机深沉之人!他可不信白戮看不出来!不是枭雄,心机不深沉如何在当初夺嫡之战中失败后隐忍几十年再次出手?
站在皇帝身边的魏如风向白玉麟望了一眼,继而在皇帝耳边低语:“那着紫衣者便是白戮之子、广德先帝亲加白马侯!”
李哲点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白玉麟“白马侯列王侯,首次上朝,特准坐议,设坐!”
白玉麟一笑,“谢陛下!”白玉麟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镇定自若,毫不畏惧!见者莫不暗中称奇。
李哲点点头,“诸位臣工,有事准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一人从阵列中走出,白玉麟认得那人正是兵部尚书,“北苍城来报,北莽军又有异动,似在集结,必有大动!请圣上决断!”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立刻开始暗中低声交谈!
“此事交予兵部全权处理,即刻查清缘由,上将军李弼督办军备,调集军队做大战准备!”
那人跪下领旨,从武将列也走出一人,年岁颇大,单膝跪地唱诺!这人走出来时,白玉麟仔细瞧了瞧!这李弼重权在握,却无骄纵之意,有独属于军人的铁血!只怕这一生绝不少杀伐!一看便是善战之人!
此后又有人陆陆续续奏报,白玉麟从不妄言,只是听和看!不过白玉麟却是在暗中思索昨晚白戮对他说过的话!
“大战将起,烽火起于北,明日朝议,必有奏报,李哲必委军任于李弼,而李弼必败!”
这时白玉麟倒真是好奇了!这李弼绝非浪得虚名,为何必败,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所以回家路上白玉麟也是满腹心思!这白老头儿竟还卖了关子!他摇摇头一阵苦笑!
可叹风起红月乱,日子初露头。李树迎风怒,逢春一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