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贵妃,好久不见。”我坐在窗前,闭着眼调戏着一只灰毛的小麻雀。听得一段略显急促脚步声,方会心的笑了笑。
“公主也是别来无恙。”听出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又好心情的笑了笑:“淑贵妃今日得空来见我,卿夏真是受宠若惊。”
“呵,本宫也不同你拐弯抹角,”她坐在我的石凳上,手轻轻抚过玉杯:“画滟的事且不说是不是你做的,单单小悦一事我也要你给本宫一个解释。”
“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小悦的事是她自己不对,”自顾自轻笑一番,又道:“对她的惩罚也算是轻的,难道父皇处死宫女还要娘娘首肯不成?”
我摸摸眼角的纱布,估摸着她的脸色一定好看不起来,报复的快感却没有多少。为了对付她我可真是煞费苦心了呢..
时间回溯到半个月前,我跪在地上喂着鸽子。
“卿儿。”美人卷珠帘,踱步鄙人前。
“嗯,苘儿姐,交与你的事可是办好了?”我双手托着面颊,悠然的问道。
“办是办好了,只是你对凤画滟的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轻么?”我弯了弯眉角,眼底有流光闪过:“苘儿姐不能只看表面哦。”
“卿儿,我好像越来看不透你了。”苘儿似有似无的叹息却勾起了我的一段回忆,我回忆了良久,方才报以灿烂一笑:“哪有什么看得透看不透的,只要你还是苑苘,我还是卿夏,那就什么都没变。”
看不透方为常事。苘儿一世十七岁,我两世三十一岁,我的阅历比她多,决断比她干脆,做事比她成熟终没什么好奇怪的,如若不是这样才显得奇怪呢。
事实上我对画滟的惩罚表面上看却是有些轻了。昨日我命苘儿在画滟日常涂抹的胭脂上加了些料,估摸着没有几个月她脸上的红痘怕是消不掉了。让她无法参加晚宴这倒是其次,最终目的是为了请淑贵妃来我漪曦阁做客。但这样也不保证淑贵妃愿意屈尊来我的宫殿,于是我只能再留一手准备了。
细细打探之下方才知道那个小悦也是个有来头的,很难想象淑贵妃的侄女会被派来为我端茶送水,她这一次也算是为了我这个公主煞费苦心了。细说说这个小悦,我同她还是有一面之缘的。唯一一次见她是在柴房,我本是散步间无意经过那里,却看见一面容姣好的女子身着宫女服在井边打水,记得那时我还打趣的问苘儿“你说是画滟好看还是她好看?”还未恢复记忆的苘儿认真的看了看那侍女,又望了望我“苘儿觉着都不如公主你。”
这个小悦是颗好棋,我自是不会放过。宫里一个侍女的生死我愿是可以决定的,但念及她的身份,却是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我将那俏丽的小姑娘叫来我屋里,并拉她同坐在床榻之上和她闲聊了半响。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我握了握她的手:“小悦啊,可是你姑姑唤你来我宫里的?”
“公,公主说笑了,小悦怎会是..”软软的声音听着我身心愉悦,但要做的事可不能耽搁:“不用和我解释,我都知道,”我轻轻的笑了笑:“我明白你是无辜的,只可惜你做的事惹怒我了。”
未等她反应过来,我转头用力向床角撞去,剧烈的疼痛感包围着我,后知后觉的唔了一唔。
“公主!”这是小悦的。
“卿卿!”这是小邪?颤了颤睫毛,心里却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
不同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我却是痛苦的拧了拧眉:“小悦,你果然是.淑贵妃的侄女。”
“姐姐!”小邪跪在我面前,心疼的将我搂在怀里,声音却冷若冰霜:“你推的她?”
“不不不是,是公主,公主她自己..”与我的胸有成竹不同,小悦毕竟还是个孩子,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唔.小邪,我疼。”我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他却用力反握住我的:“流了这么多血,怎会不疼?”
“这么多?是多少.”意识渐渐迷糊,感觉有一双手抚上了我的双眼:“总有一天,你会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