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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查探

萧探骊见马银章这么简简单单一看就要走,忍不住道,“头儿,后园还没看呢。”马银章没好气地说,“有什么看头?要看你去看好了,我们可不等你。”萧探骊知道跟他硬犟也没好处,嘻嘻笑道,“等我一小会儿。”说着往后面跑去。小宋见了道,“难道他发现后园有什么好处?我也去看看?”马银章道,“去去去,你盯着点他,这小子鬼鬼祟祟的,老子总觉得他心里藏着奸哩!”

一时,萧探骊若有所思地走出来,小宋在后面则是满脸的失望,向马银章摇了摇头,马银章便知道什么也没有,便没说什么,带着他们回到前院。院子里的人还没有散去,王温还在跳着脚笑,但由于身上的血气受阻厉害,脸上已变得发紫,萧探骊见了道,“头儿,松了绑吧?会死人的!要是死了,我们回去不好交差。”马银章看他一眼,“你能保证他跑不了?”萧探骊道,“跑不了。”马银章道,“好,要是有事,责任可是你担着。”便命小宋给王温松了绑,只捆住了双手。

马银章叫过里正,问道,“是谁先发现王温杀了他老婆的?”一个老婆子道,“是我。我一大早来找蒋氏娘子去。。。。。”话没说完,马银章道,“带回去录口供。”老婆子吓了一跳,“差爷,我可没有犯事!”马银章挥了挥手,“少说废话。”又问里正,“还有相干证人么?”里正道,“有一个白鹤县的人叫戴仲明的,也是个布匹商人,据说是跟王温同去同回的,算不算证人?”马银章道,“算,怎么不算?你下午去县衙领传票,去白鹤县将那人传来。”里正道,“可是差爷,小人下午还要有事情哩!”马银章不耐烦道,“少废话,你去不去?”里正苦着脸道,“去,小的当然去。”

不一会儿仵作验完尸,马银章便带着回到县衙。向郭特禀报了情况,郭特便命先将王温收监,待证据证人齐备之后,择日升堂。萧探骊和小宋押着王温去监狱交付牢头,环山县监狱男牢在外面,女牢在里面,萧探骊恰好遇着王老头看了外孙女出来,见了问道,“溪儿怎么样了?”王老头道,“还好,就是没了小鹰,闲得无聊,拿其他女犯人撒气呢!”萧探骊听了笑了笑,“她还有这本事?想不到年纪不大,倒做了牢霸了,等我空了,再去看她。”王老头点点头,先出去了。

萧探骊将犯人交付了,便回去洗了个澡,睡了一觉。醒来,外面明亮的日光照进屋里,屋里也白蒙蒙的一片亮堂。他感觉精神饱满,思路也很清晰,便躺着暂时不起来。想起从见到王温起他一直在嚷嚷的那几句话,他只听清两句,什么“教洗莫洗”和“遇暗则死”,琢磨了一阵,也不明白,便又想其他的事情。

想起马银章这货,心里便不爽。想父亲在时,他不过是一个最末等的捕快,后来爹死了,他先是在杜兼容那个狗杂碎面前讨好,又在阚英面前卖乖,终于当上了捕头。其实看他今天的办案,他哪里配当捕头!想着,便想,人家说子承父业,我一定要将这个案子办好,在郭大人面前压马银章一头,如果时机成熟,便将他踢下去,方才显出我萧探骊的本事!

想着,便感觉动力倍增,爬起来,洗了把脸,匆匆走了出去。走到大街上,才想起并未想好具体该去做什么,想了想,便不去计较,只是随便走走,说不定能碰到什么呢。

萧探骊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漫步而走,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就在靠街的一家小面馆吃了一碗角食,又去对面的鞋帽店逛了逛,试了一双快靴,老板娘见他是差爷,给他打半价,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碎银子,叹了一口气,说,“还是算了吧。”老板娘笑道,“小差爷,如果您实在囊中拮据,小妇人便送给您,如何?算是交个朋友,以后多照顾照顾小店。”萧探骊道,“照顾你们是应该的,我是当差的嘛!送我不敢要,我们郭太爷在这方面厉害着呢,要是知道了,我以后就照顾不了你们了,哈哈!这样吧,我呢,要抓贼,就要穿好靴子,这靴子我先拿着,给你一半的钱,剩下的你记在账上,好不好?下次给。”

老板娘爽快地说,“没问题。”就给他包起来。一边说道,“小差爷您刚才说的对,咱们环山县要不是有郭太爷这样一位铁面无私的清官,还不知有多少胥吏胡作非为呢,那样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可就苦了!”萧探骊笑道,“你是在拐着弯子骂我不是?”老板娘忙道,“岂敢,岂敢。小妇人说错话了,该掌嘴。”说着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萧探骊见了一笑,问道,“听你满口词章,你是读过书的呢?”老板娘道,“怎么敢说读过书,也就认得几个字,我爹是教书先生。小差爷也不像一般的官差那样霸道俗气,成亲了没有?要是没有,小妇人可以做成好事,包您满意,那闺女长得俊,也伶俐着呢!”

萧探骊听着好玩,便笑说没有。没想到老板娘立刻就像对面的徐氏绸缎庄喊了一嗓子,绸缎庄里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答应一声,一个小姑娘跑过来问道,“秦姨,啥事儿?”老板娘笑道,“这位小差爷要买双靴子,可是我店里的尺码草找不到了,你看看你们那边有吗?”小姑娘听了,看了萧探骊一眼,小脸上现出嗔容,道,“秦姨你可真是的,你卖鞋的店子找不到尺码草,谁信哩?再说你还用得着那东西吗?你那眼睛毒,瞅一眼客人的脚,便知道他们穿多大的鞋,还叫我过来,晃荡我哩?”说着便蹭蹭地又走回去了。

老板娘向萧探骊笑道,“怎么样?伶俐着吧?他爹本来要送她进学堂,可是她不愿去,只愿意在柜上帮忙,看着有点野性,其实是大家闺女,好着哩!怎么样,要不小妇人给您们撮合撮合?”萧探骊听了,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笑笑,“不用,还是我自己过去吧。”说着从她手里接过包好的靴子,向斜对面徐氏绸缎庄走去。老板娘见了,喜不自禁,笑道,“哎哟,这位小差爷倒真是一点不客气,率真坦然,真是一个好后生!”

徐氏绸缎庄的好闺女徐容容刚走回自己店里,见门口黑影一闪,进来一个客人,正是刚刚那个小捕快,便说道,“说了没有呢,你还跟过来干啥?”萧探骊笑了笑,说道,“我来买绸缎,不行吗?”徐容容道,“买绸缎?我从来没见过官差穿绸缎呢!”萧探骊道,“没见过就没见过,谁规定不能穿吗?”徐容容道,“这倒没有。你要什么绸缎?现在我们庄上卖得最好的不是CD的蜀锦,而是苏杭的纺织,你要不要来一匹看看?但告诉你,我很不喜欢苏杭的绸缎,又白又轻,穿在身上轻飘飘的,难看死了。你是个男人,更不能穿这样的了。”

萧探骊听了笑道,“你这是在做生意吗?还是在往外撵客呢?我就喜欢飘飘的,你给我来一匹看看。”徐容容听了便很不喜欢,嘟囔着给他拿苏杭织品,说道,“见鬼,一个官差不去办案,倒来买这种东西,我们环山县真是没救了呢!听说昨天不是出了命案吗,怎么样了,凶手抓到没有?”萧探骊随口答道,“抓到了。”便仔细看那苏杭织品,徐容容见他那样子,更讨厌他了。

萧探骊看了一会儿,问道,“这样一匹要多少钱?”徐容容道,“你是说一丈呢,还是一尺?”萧探骊道,“我是说这一匹。”徐容容道,“这一匹至少有两丈,恐怕你买不起。”萧探骊笑笑,“你管我买不买得起,问问价也不行吗?”徐容容道,“这一匹要十两银子。你刚刚在秦姨那里买了靴子,又来买绸缎,你们官差每个月也就几两银子吧,你哪来那么多钱?贪污受贿的吧?敲诈勒索的吧?”萧探骊笑道,“每个人来买绸缎你都这样问吗?我敲诈勒索过你吗?没有就对了,我这样为百姓执法的模范捕快,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说着挑战而又挑衅地看了一眼徐容容,不知怎的,徐容容脸微微有点发热,轻轻地啐了一口,道,“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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