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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习得性无助

B先生住在一个小小的蜗居里。

其实说蜗居也不对,他一个老单身汉,住在三十多平的房子也不算太委屈。毕竟房子虽小,却很精致,大大的落地窗,大大的床,卫生间厨房一应俱全。

可是最令B先生愤怒的不是房子太小,而是他不能出去——他被人软禁了。

他曾经以头撞墙来表示抗议,可是很墙很软,并不能给他造成伤害,因此也很遗憾,并没有人理他。

于是他又以绝食表示他的愤怒,结果换来的是食物堆满了他的蜗居,他本想抗争到底,结果胃把他先打败了,他大快朵颐——抗争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他彻底死心了。

每天醒来,他都会冷冷的望着外面,看着车水马龙,他听见了这座城市的哭泣和欢笑。华灯初上,不远处的广告牌急躁的闪烁;朝阳初升,行色匆匆的人们麻木不仁。他享受着自己的寂寞,不知不觉,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毕竟,在一个浮夸的社会,一颗平静的心实在难得。

有一天,他的监护人——至少B先生自己是这么称呼那个老头的,我们也姑且这么称呼他吧——打开了他的“牢门”,对他做出了“请”的手势。

他却只是冷冷的看着监护人,不为所动——谁知道这怪老头想干嘛?无论怎么呼唤,他就是不理不睬。

无奈之下,老头带他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见过他之后,笑笑说,他之前逃跑过没有成功吧?

老头点点头。

这就对了,医生说,这叫“习得性无助”,我给你支个招,保证管用。

他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看着两人耳语——反正他也听不懂。

第二天一大早,老头轻轻的打开“牢门”,将他抱起,放在了门外。

他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与他在蜗居里看见的并无不同。同样是蓝蓝的天,刺眼的阳光,并不新鲜的空气里飘着肉眼可见的灰尘。

抖抖翅膀,他感觉好没意思,正准备回头再钻进蜗居里睡个回笼觉,可是一转头,他看见了她。

一身宝蓝色长裙,大大的眼睛似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朝阳的金辉下,她像个戴着王冠的女王。

没有词可以形容他那一刻的心情,一种从未有过也难以名状的感觉瞬间占据了他的内心,让他悸动中又有些许羞涩。

下定决心,他有点颤抖的向她走去。

之后的故事我无从得知,但听别人说,那天的朝阳很美,温暖但不灼热,一只鸟从笼里飞出,紧随着的,是一只漂亮的雌鸟。

它回头看了看它的蜗居——一只大大的鸟笼;它的厨房——其实就是两个小瓷碗,一个盛水,一个盛米;它的主人——一个糟老头。它在笼子上空盘旋了几圈,似乎在向谁告别,之后,一声长鸣,带着雌鸟,它头也不回的走了。

【建议配乐《囚(河蟹)鸟》,张宇、胡夏、邓紫棋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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